“《觅道途》?!”
楚元心中早有猜想,此时听闻邢思诚言语,心下恍然。
传闻中,《觅道途》乃是广陵道君临终前所创,分为上下两阕。刚才白真源所弹奏的,应是记载广陵道君前半生事迹的上阕。
《秋月》虽也是广陵道君所留的名曲,但无论意境、胸怀、难度都远不能和这天武七大名曲之首的《觅道途》相比。
...
“武道之路啊!”
楚元不远处,一位面貌五十余岁,鬓角斑白的武者,似是心有所感,长叹一声,竟是放声大哭,涕泪齐下,如同幼童一般。
周围众人见状,却是无人发笑,俱是心有戚戚。
“我六岁练剑,十六岁入地阶,蹉跎百年,如今却连彻地期都没有跨过,今生武道还有望么?”
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武者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双目无声,喃喃自语。
“大道无期啊!”
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轻叹一声,面露沧桑,随即挤出人群,出了望月楼。不见其有何动作,竟是凌空而起,消失在月sè下。
天阶武者!
楚元无意间看到那中年人飞走,心神大动。便是这等天阶武者,面对大道,也只能空叹一声吗?
...
白真源见大厅中人诸般神态,却是面无表情,看向西面高台上的温雅男子。
见白真源望来,那男子神sè一动,道:
“在下殷慕武!”
“白真源!”
白真源对着殷慕武微微点了点头,与殷慕武深深对视了一眼,扭头看了一眼半空之中,眼中一道厉sè一闪而过。
众人只觉台上二人身影一闪,二人已是从台上消失。
...
望月楼二楼深处,一处稍大的雅间之内,十数位气质不凡,风度翩翩的年青人分坐于六方,正是无极沂水真武等南楚四州大派弟子。
众人中间空处立着一水幕,其中正现楼下高台上的场景。待见那殷慕武与白真源通名之后,众人只见白真源突然扭头,看向众人,目光似是透过水幕。白真源眼中厉sè闪过,水幕竟是“哗”地一散。
众人中有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随着水幕破碎,面sè一白,气息散乱。过了半晌,方才收拢身上散溢的气息,恨恨看向水幕散处。
白真源!
“三哥,你没事吧?”
青年身侧有一位妙龄少女,约莫十仈jiǔ岁,本是一脸温婉,见青年收拢气息担心道。
“绮雯,我没事!那白真源不过仗着年长,修行岁月长而已。待到他rì,我定要与他好好计较一番!”
青年对着少女笑了一声,说话间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寒光。
青年身侧一方坐着褚云、杨妙可二人。半年过去,褚云气息愈发收敛。此时褚云紧紧盯着散去的水幕,右手虚握,似是心中激动。
杨妙可仍是面容笼罩了一团迷雾,察觉到褚云动作,微微摇头,轻声道:“褚师兄,他与我们不一样的!”
褚云闻言,右手一松,扭头看着杨妙可,凝声道:
“杨师妹,你说十年之后的我和今rì这白真源相比如何?”
杨妙可与褚云对视一眼,微一犹豫,轻言道:
“褚师兄,何必将他放在心上。任他白真源如何惊才绝绝,天道运转,大道所定,今生今世都是与大道无缘!”
闻听此言,褚云目光发散,旋即又是一聚。
“可幸我生于道尊飞升之后!可哀不能与这白真源生于同时!”
察觉褚云心中所想,杨妙可深深地看了眼褚云。
还真是小看你了啊,褚师兄!
...
张泽林缡坐在褚杨二人身侧一方,看着散去的水幕俱是心中一惊。
天合人意!
林缡心中一转,察觉张泽心中黯然,柔声道:
“师兄,不必担心。这白真源大道之基断绝,他rì至多也不过是广陵道君之流!”
张泽面sè微松,摇了摇头。
“可惜了!”
...
“刘师兄、秦师姐,这白真源能敌得过大师兄吗?”
王林义与刘青、秦萱坐于一方,见水幕破去,目光一寒,出声问道。
秦萱斜睨了王林义一眼,冷声一笑:
“白真源不过仗着年长罢了。十年之后,大师兄定能压他一筹!”
刘青却不多言,半年来追逐王光,饱经风霜之后,比之往rì成熟许多。
半年前自己等人与无极沂水二派弟子追逐王光不成,被门中长老训斥。恰逢荆州数派长老齐聚真武门,有长老提议,诸派弟子共追之,看看哪派弟子更胜一筹。
沂水派的洛长老只遣褚云、杨妙可二人,无极宗齐长老命张泽、林缡前来,其余荆州三派三元宗、齐云剑派、出云府肖家的长老各自遣随行弟子曹广定,任素芸、郭万奇,肖庚荣、肖绮雯追来。
只是十二位南楚大派jīng英弟子,追逐王光半年之久,竟是一无所得。
刘青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心中微嘲。
不过些世家的酒囊饭袋,若我生在世家,定不逊于白真源半分,早就擒得那王光了!
...
刘青三人身侧一方,只坐着一个青年,面带和煦笑容,身上锦袍袖口上青蓝紫三sè交织,正是三元宗弟子,曹广定。
曹广定看着周围五派弟子种种姿态,眼中不屑之意一闪而逝,双手轻按桌面,长笑一声。
“我等生在青木道尊飞升之后,何其幸也!白真源与我等相比,不过一垂垂老朽。天定他此生难与大道接近!今rì不过是仗着年长,先走一步而已。诸位何必如此!”
曹广定对面一方,正坐着一男一女。正是齐云剑派任素芸和郭万奇二人。
郭万奇不复之前模样,身上傲意不显,闻言也不作声。任素芸背负长剑,鼻梁略高,眉毛狭长,一脸厉意,闻言冷然一笑,道:
“宋地不过一隅,白真源名过其实。我等今rì聚此,乃是商议捉拿邪教贼子之事。休要再提这些题外语!”
肖庚荣闻言也是微一颔首,道:
“我等出来半年,是时候回派复命了!”
肖庚荣面上思恋之sè一闪而过,顿了顿,又道:
“我等只需一一查探安梁城,倒要看看这邪教贼子能藏到何时!”
无极沂水真武三派众人闻言互视一眼,齐齐看向杨妙可。杨妙可察觉众人目光,微微示意,轻声道:
“我等已在安梁城四门之外立下**幽尘阵。只需作势探查安梁全城,那王光定不会甘做瓮中之鳖。我若是他,定会选择一时机硬闯**幽尘阵。我等只需十一月初六大张旗鼓,赴望月楼之会,必能引其动身。”
“我等大张旗鼓,那贼子会不会猜到我们是故意...”
“如今我等为刀俎,他为鱼肉。便是知道这是陷阱,他也不得不跳!”
肖庚荣质疑之音未落,就被任素芸打断。杨妙可对任素芸微微一笑致意,又接着道:
“唯一可虑之处就是此獠会不会以化影分身大法分化傀儡四散而出!”
话音刚落,任素芸就冷笑一声,道:
“这有何虑!到时我与郭师弟守南门,若是贼子敢来,我定亲取其首级!”
曹广定闻言也是一笑,道:
“素芸师妹不愧是女中豪杰!那我便负责东门!”
肖庚荣见状,眼中一凝,沉声道:
“我与十七妹镇西门!”
无极沂水真武三派弟子对视一眼,刘青心中一转,笑道:
“我真武门便占北门了!”
杨妙可似是早有所料,环视一眼众人,又与褚云、张泽、林缡三人略一示意,轻声道:
“那我与褚师兄还有张师弟、林师妹四人便居中策应。若是王光控制傀儡连闯一门,我等便前去支援!”
话音未落,任素芸冷笑一声,道:“四位只用作壁上观即可!区区一个邪教贼子,若不是藏匿之术高明,早已亡于我剑下!”
曹广定、肖庚荣、刘青等人也是傲然之sè溢于脸上,对杨妙可之言似是不以为意。
杨妙可见状,嘴角轻扬,也不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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