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两分钟,李满屯就回到餐桌,脸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拿起一片面包,一边抺黄油一边还是问:“你想好主意了吗?”
张秋生嘴里咀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说:“想了几个方案,还没最后确定。看情况再说吧。”
“哦?”李满屯来了jīng神:“想了几个方案?我是一个都想不出来,勉强想出来的都不靠谱。快说说看,我来参谋参谋。”
张秋生喝了一大口牛nǎi,将嘴里的食物送下去,然后说:“首先,所有的方案都基于一个前提,就是能够摸进他们的办公室或家里。我想,凭我的身手这个应当不难。”
李满屯点头同意:“嗯,摸进去是应当不难。但我们要知道他们的办公室在哪儿,还有他们家住哪儿。”
“快吃,边吃边说。”张秋生看着李满屯手上还没啃一口的面包催促他快吃,自己又叉了一片火腿送嘴里,一边嚼一边说:“这个放心,其他同志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哦,那就太好了。”李满屯知道,来之前张秋生与有关方面联系过。五人小组之间没什么秘密。他咬了一口面包又说:“那剩下的就是具体方案了。你打算怎么做?”
张秋生已经吃完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然后才说:“方案我准备了五六套。第一套叫巴巴拉库兹煎蛋蛋,这个滋味你尝过。”
李满屯停住送到嘴边的面包,莫明其妙的说:“巴,巴,巴巴拉库兹煎蛋蛋,我什么时候尝过?”
张秋生没解释李满屯的疑问,继续说:“只是,只是,我考虑啊。咱们这么严肃、神圣的事业,让他们在厕所签字,有点恶心,不太合适。”
我cāo,李满屯想起了他与张秋生第一次见面时的惨痛经历。再看看面包上抺的黄油,有点吃不下了。放下面包,拿起叉子准备吃鸡蛋。再定睛一看嫩嫩的蛋黄,还是吃不下去。
李满屯毕竟是男生,胃口没那么浅。稀稀黄黄的东西看着恶心,其它东西还是吃的下的。拿了一片面包不抺黄油,再叉起一片火腿也照样吃的津津有味。
一边吃一边想,巴巴拉库兹煎蛋蛋,这招太毒。要是我就把字给签了,反正财产是国家的,蛋蛋可是自己的。再说了,大冷天的,滴水成冰。巴巴拉裤子里也不是个事,要是冻出个毛病,这身体还是自己的不是?
张秋生见李满屯低头认真思考,心里有点好笑,继续忽悠:“巴巴拉库兹太脏,气味也难闻。我们干的是再正经不过的事,结果弄的在厕所签字也不怎么合适。第二个方案叫,流淌吧-别什阳诺维。”
李满屯被面包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大口牛nǎi,呼了一口气说:“老张,瘪食就瘪食,阳萎就阳萎,你搞个别什阳诺萎,土不土洋不洋的。还有流淌吧,这是什么的干活?”
张秋生看了李翠兰一眼,挠了挠头皮说:“这不是入乡随俗吗?尊重人家的语言习惯嘛。这个其实是很简单的,切断他向老二的供血,他老二就皮塌塌的像隔夜的老油条一样。再打开水笼头一样打开他的jīng门,那不就一泄如注像自来水一样流淌?他要敢不签字就会jīng尽而亡。你看怎么样?”
李满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过毒辣了吧?”
李翠兰虽然经历了三百多年的岁月,但毕竟是少女。听张秋生越说越不像话,化做一股青烟飘向客厅钻进张秋生挂在墙上的背包里。她的那根指骨就放在这里。
张秋生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悠然的吸了两口后说:“是的,我也认为有点毒辣,所以方案到现在还没定下来。我一直在考虑,什么叫毒辣呢?布拉戈维申斯克原来是我们的,原名叫海兰泡。可阿仁就在原先是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差点被人打死。要不是我们手段高明,阿仁是必死无疑。你说到底是谁毒辣?
还有翠兰,在自己的土地上好好的生活着,可别人来侵犯他们的家园,来抢他们的土地。她老爸为保卫家园保卫土地而参战去了,结果是生死不明。翠兰却被哥萨克骑兵杀害,到底是谁毒辣?
话再说回来。做买卖讲究的就是公平交易,诚实信用。他自己定的四点八卢布兑换一美元,现在我按他定的价格去兑换,他却不给换。这是做正经买卖的态度吗?比如,你早上去买牛肉包子,老板定的价格是一毛一个。你拿一元钱要买十个包子,老板就是不卖给你,你会不会大耳光扇他?”
李满屯喝了一口牛nǎi,将杯子重重地放桌上说:“照这么说,别什阳诺维还是便宜了他们,自己说话不算数,是要好好对付这些家伙。那个,老张,还有什么招式?咱们给他来个综合运用,大不了干了这一票从此不来了。”
“老李,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张秋生将没抽完的香烟在盘子里按灭,然后说:“你这话是劫匪说的。我们是劫匪吗?金融工作是一项高级的高尚的脑力劳动。说深了你也不懂,我们简单的说吧。从事金融工作的首先要在大学学四年,本科文凭在资本市场上只是小虾米。本科学完还要读硕士、博士,连小学、中学起码要读二十多年的书。
而劫匪只是拿条丝袜往头上一套,提把菜刀就可以了。不要什么学问,只要胆儿肥就行。劫匪能与金融硕士、博士比吗?
我们这次只是对付他们僵化的经济体制,心黑手辣贪得无厌的几个寡头,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而已。”
李满屯被张秋生说的一楞一楞的,他也确实一点不懂拿不出话来反驳,只得转移话头:“你还有什么招式?一并说出来给我听听啦。”
“哦,”张秋生不知在想什么,有点漫不经心的说:“都是一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儿,比如有一招,与别什阳诺萎相反。只是我还没正式定名。”
与别什阳诺萎相反,那是什么招?
张秋生解释说:“与别什阳诺萎相反嘛,就是阳而举,举而坚,坚而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时时都举,时时都坚。就是没水,无法喷shè,也无法流淌。中了这招的不能踢足球,老是不shè肯定就赢不了不是?”
我cāo,这小子整个就是一祸害千年的家伙。
“这招不好,见效慢,一般人在最开始会认为举了就举了,还会觉得很爽。这时要他们签字肯定是不行的。”张秋生十分婉惜的说:“中招的人只有在久战无功时,才会着急。所以这招没打算用。”
“你就没有其它正经的招式?”李满屯隐隐觉得情况有点不大对,要是这小子将这些招式用在兄弟们身上那可如何是好?这小子是有前科的,自己就中过那什么巴巴拉库兹煎蛋。
张秋生突然一拍大腿说:“这招我想好名儿了。就叫铜锤阳诺亢。全称是停止吧-铜锤阳诺亢。流淌对停止,瘪食对铜锤,阳萎对阳亢。怎么样,对仗工整吧?”
“我问你有没有正经招式,”李满屯再次强调,这小子整天尽琢磨一些不着调的玩意儿。哪一天他心血来cháo在自己身上来那么一招就坏菜了,成天跟他在一起太危险。得想办法打击他,你的这些招式一点不好玩:“你这些招式都是专攻人家下三路,也太委琐了吧?”
张秋生无语泪流,这不是忽悠你吗?我最正经拿手的是复方脑残散好不好?可是这个不能对外公开,只能拿这些来糊弄你了。
老子的复方脑残散现在是用的炉火纯青,于本方剂的加减配伍深得其奥妙。而且无公害无毒副作用,居家旅行之必备良药。唉,一番苦心倒变成下三路,成了委琐男。
想到这儿张秋生有点心灰意懒,看着李满屯洗盘子一边说:“非下三路的也有哇,比如老孙家的那招,就是叫人全身痒痒的那招我也会。我可不是跟他学的。老孙自己还不会呢。我是听说有这么一招,于是就自己琢磨出来了。完全自主知识产权,仿冒必究。我给它取名叫满天花开。怎么样,这个名字还有点诗意吧?”
好吧,有诗意。他要是能用这些招式弄来钱,暂时也就随他去了。人生在世难得两全其美,你不能要求他既能搞到钱又要求他不祸害。李满屯快速洗好盘子,准备出发该干活了。
张秋生对着背包说:“翠兰啊,你是留下来看家,还是跟我们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