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张秋生使出法术将两架飞机打下来,这时她知道了,张秋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武功再么高强也使不出这样的法术,张秋生必定是修行之人。可是张秋生哭了,修行人会哭吗?李翠兰糊涂了。
李翠兰知道吴痕是修行人,所以在博物馆时她找张秋生,而不找吴痕。修行人都喜欢捉鬼、养鬼、役鬼,强迫鬼做他们的奴隶。她看出吴痕的道行并不太深,她并不怕他,只是不愿找他做佑护人而已。
后来发现吴痕是非常好的一个修行人,知道她是一个鬼后一点没有歧视她,也没有一点要役使她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喜欢跟着张秋生,因为他是普通人。
现在发现张秋生也是修行人,而且道行似乎比吴痕要深得多。还有李满屯似乎也是修行人,否则他背包里怎么会有符?
当张秋生空手使出法术时,李翠兰震惊了。那种法术的强大,让她惊心动魄,法术使出时发出的灵气都是金sè的,这是怎样的威力?
道行这样高深的修行人,对自己这样一个鬼却平等相待。不知他修的是什么道?不管怎样李翠兰相信张秋生修的是一门仁慈的道,因为他会因为朋友有难而哭。
李翠兰再次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他们不仅不会害她反而会保护她。她把他们当亲人,也能感觉到他们也把自己当朋友。
那些黑点近了,已经能清楚的分出人和马了。张秋生还是没动,再让李满屯多躺一会儿。已经接近黄昏,天格外的yīn沉下来。透过密林,已经能看清那些哥萨克衣服的颜sè。将李满屯那被子弹打破的背包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张秋生在李翠兰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背起李满屯。挥了挥手,用内力将这块地方打扫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等李翠兰钻进背包后,张秋生掐了一个隐身诀,然后悄悄爬上一颗大树。背着李满屯站在树梢上,一个瞬移向着哥萨克们的后方而去。在这空旷的原野,极目四望没有任何障碍物,张秋生不怕用瞬移。按照张道函的说法,盲目瞬移如果碰到障碍物,像你这样的肉身会被撕扯或挤压成碎沬。
接连几个瞬移,张秋生停下来喘气。这瞬移不用跑路,一眨眼就从此处到了彼处,咋也这么累人呢?嗯,张秋生也就高中物理水平,也不想探索其中深奥的原因。他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再来几次瞬移,天黑就不敢了。
稀里糊涂的又来了几个瞬移,他就像不带氧气瓶的潜水员,在水底猛潜一阵再露出水面吸口气再潜下去。
张秋生突然想到两个问题,赶紧停了下来。一是李满屯身体可经受得住这样瞬移,自己身体这么好都累的喘气,他一个重伤员能受得了吗?
想到这儿慌忙将李满屯放下,仔细检查一遍,很好。睡得很沉,伤口上的疤已经结好,疤周围的皮肤颜sè也正常,没有红肿炎症迹象。好了,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李满屯没事就好。
第二个问题让张秋生头痛,自己稀里糊涂一阵猛蹿到底跑了多少路?刚才只是朝着大致的方向跑,目标是铁道。可只顾着不能碰到障碍物,没注意铁道。现在是不是跑过了?跑过了就要回头,没跑过就还要跑。现在是回头,还是继续往前?
头痛啊。爷爷nǎinǎi还有姐姐都骂我做事慌慌张张,每遇大事无静气。骂的一点不错。这叫不听老人言,受苦在眼前。
人在遇到困难时总是想念亲人,张秋生现在就怀念爷爷nǎinǎi,怀念妈妈姐姐。希望他们能骂他一顿,甚至打他几下。
家里人都吃过晚饭了吗?晚饭是家里的正餐。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晚饭才能团聚在一起,一家人欢聚在一桌。一边吃饭一边交换一天中遇到的有趣的事,或商量一下家务。简单、平实、温馨,中国普通人的家庭都是这样。
爷爷nǎinǎi,妈妈姐姐还有小秋同一定在叨念我怎么还不回家。阿仁一定已经回去了,可我还没回家。一定让家里人着急了,他们一定在挂念我的安危。
让爷爷nǎinǎi为我担心了,这是不孝。爷爷nǎinǎi那么大年纪,还要为我cāo心,我就是个畜生。
张秋生陷入深深的自责。看看沉睡的李满屯。他家肯定也在为他还没回去而着急担心。他家虽然是修真之家,但也有人伦之情,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深重的亲情。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向他家人交待?这是不义!
林玲呢,林玲这会也在吃晚饭吧?她肯定生气我还不回去,让她平白无故的焦心。林玲吃饭时生气,就喜欢用筷子戳菜。这时她说不定就假设某段白菜为我,一个劲的用力戳。嘴里还不停的说:“臭秋生,叫你不回来,叫你不回来!”唉,让林玲为我cāo心,这叫无情吧?
好在张秋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自我反省自我责备一番后抺把脸。挥手用内力清出一塊空地,从手套里取出帐篷、睡垫、睡袋还有棉被等等。这些都是他从海参葳顺来的,当时没全拿出来。将李满屯安顿好,再将帐篷压严实。
然后又从手套里取出一个不锈钢锅,和一些牛羊肉以及鱼啊鸡什么的。这些东西手套里多的是,白天是怕李满屯惊讶没拿出来。
李满屯倒是没机会惊讶,刚刚出来站在张秋生身边的李翠兰却惊讶了。现在她毫无疑问的肯定,张秋生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修行人。他连储物空间都有,那他的修为还用说吗?
得熬些汤,重伤之人要补水。医院里一般是直接给病人输液,现在只能给李满屯多喝汤了。以后有机会要学学护理知识,特别是打针输液的技术。手套里也要备一些常用药,现代医学还是很厉害的,不能什么伤都靠法术。尽量要做一个普通人,那些神神叨叨的事能少做就少做吧,除非万不得已。
不知附近哪儿有水源,不过好在遍地都是雪,干净的没有任何污染的雪。李翠兰帮着用雪将食材擦干净,又四处收集枯枝败叶,然后鸡鸭鱼肉一锅煮。
茫茫的乌克兰大草原上,天连着地地接着天,天地间一片漆黑像浓的化不开的墨汁。在这黑暗的中心燃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上吊着一个不锈钢汤锅,篝火旁有三个东方少男少女。两个少男一个坐一个躺,而少女是个死了三百多年的鬼。
这现象十分诡异又非常和谐。坐着的少男拿一把勺子在锅里撇沬,蹲着的女鬼在拨着火以便让火烧的更旺。熊熊的火苗映照着女鬼,使原本苍白的脸平添了几分红润,竟然是无比娇美明艳不可方物。
张秋生不习惯两人在一起没话说。与娜娅、娜塔莎在一起是因为少男面对少女的心理压力,而与李翠兰在一起却没有这些。
张秋生没话找话说:“翠兰啊,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指的是理想类的。”这真叫没话找话,你与一个鬼谈人生谈理想?
李翠兰听了这话却是神情一震,好半天才说:“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国!”
张秋生用勺子舀了几把雪添到锅里,然后说:“这不叫愿望,更不能说是什么理想,只能称为短期目标。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这个目标很快就可以实现。而理想是指一种长期的,在未来要实现的目标。”
李翠兰沉思了很长时间,才幽幽地说:“我有两个愿望,在你来说根本不叫愿望,而在我来说,却根本实现不了。”
张秋生对李翠兰的愿望大感兴趣,催着她说:“哦,快说来我听听,看看我能帮上你什么忙不?”
李翠兰摇摇头陷入深深的悲苦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没有人能帮上忙。仅仅是回国的愿望,我想了三百多年。你能说这不是一个理想吗?只是我很有运气的遇上你们,这个愿望才马上就要实现。”
张秋生也沉默了,他理解李翠兰心中的苦楚。他还记得李翠兰说过的,飘流在国外的孤魂野鬼,是孤魂野鬼中的孤魂野鬼。其中的悲哀凄凉,当时五个人都为之动容。
过了一会,张秋生还是说:“你还是说说到底是哪两个愿望吧,说不定能想到办法克服呢?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
李翠兰往火里添了一把枯枝,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做梦,哪怕是做一个恶梦。我活着时最爱做梦,做一个女孩都爱做的梦。可是,可是,现在我只是一个鬼,鬼是无法做梦的。”
今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