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同立马闭嘴,同学们也跟着闭嘴。李秋同今天是姐姐来接他,这可是乖乖不得了的高手,识时务者为俊杰该闭嘴时就得闭嘴。小学生思维简单,觉得某人该崇拜就盲目崇拜,觉得某人该害怕就稀里糊涂的害怕。对李秋同的姐姐那是既崇拜又害怕。
秋同对姐姐也是相当崇敬的,乖乖的跟在姐姐身后走路。到了校门口看到那个中年大叔,高兴地大叫:“爸——!你怎么来了?”说着就飞快的往爸爸身边跑。
跑着,跑着,都快到他爸爸身边了,突然又一个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大叫:“姐,可了不得,那人是个坏人,专门捉小孩的。你可不能让他过来。他敢过来,你就打!”说着还躲到姐姐身后。
“胡说,”张秋然反手将弟弟抓到身前,大声喝斥:“有你这么对待爸爸的吗?没大没小!”
张秋然刚才是没注意,现在听弟弟叫爸,再注意一看弟弟长得就像这人。这不是传说中秋同的爸爸吗?秋然对李会元没什么好印象,妈妈就是他不要自己而离婚的。秋然心境平淡,对伤害自己的人不怎么记恨,但这人抛弃妈妈却是不可原谅。
不过,原谅不原谅那是自己的事。他毕竟还是秋同的爸爸,秋同就不能这样没大没小。所以秋然狠狠的斥责了弟弟。
秋同抝姐姐不过,感到既委屈又紧张。委屈的是姐姐从来没像这样严厉的责备过他,紧张的是害怕爸爸又要带他回去。他可不想回去,不管姚河还是京城他都不想去。他在麒林市待的很快活,家里人人都关心爱护他,学校里因为学习好老师喜欢他,与同学们也都处得很好。
在京城,他家那个大院里的人虽然表面上恭维他,实际上他明显能感觉出大家都拿他当祸害。在麒林市就不同了。这儿的祸害多了去,老哥就是第一大祸害,他躲在大树下好乘凉。
在姚河市zhèng fǔ大院,他老爸是市长那感觉与在京城是一个样。在学校也是因为老爸是市长,与同学们的关系总是处不融洽,总是感觉隔着一层什么东西。现在同学们不知道他老爸是谁,只知道他妈是老师,大家都拿他当自己人看。
还有一点是潜移默化的,麒林的家里没谁把大款大官当回事,做人最重要是做好自己。这点对秋同的成长非常重要,使他身上没有人人深恶痛绝的富二代官二代那种坏习气。对秋同影响最大的姐姐哥哥,从来没崇拜过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有地位,更没有崇拜过什么明星歌星。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灌输进秋同的观念中。
秋同还是抱着姐姐不放,离的远远的对李会元说:“爸,你不会又要带我回去吧?告诉你,打死我也不回去。”
李会元有点好笑的看着儿子,又看看张秋然。知道了这就是梁司琪在信里提到的女儿。心中不由惊叹这女儿的美丽清纯。这样的女儿确实不放心让她一人在外面,心里登时百感交集。有对梁司琪的理解,有对自己的悔恨,还有觉得深深对不起眼前这个纯洁的女儿。本来,要是自己稍微冷静一点,这孩子恐怕要叫自己爸爸了吧?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这是怎样的一种悲伤,我竟在她伤口上撒盐。
李会元对张秋然说:“你就是然儿?我,那个,叔叔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那个,妈妈还好吗?”李会元这人就这么好,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干脆利落从不拖拖拉拉。其实那个时代的许多人都是这样,不像到了后来大多数人心里只有钱,变得六亲不认没有是非。
张秋然没想到李会元一见面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认错,对他的好感立时大增,加上她修为虽高思想却十分单纯,马上就回答说:“没事的,妈妈也很好。”
李会元又说:“然儿啊,我带秋同去吃个饭可以吗?”他已经看出来了,秋同服这姐姐。自己儿子当然知道德xìng,这小子就从没服过人,无论在姚河还是在京城除了妈妈就没人能管得了。但刚才姐姐只喝斥了一句,儿子就立马闭嘴。这让李会元大感奇怪又大感欢喜,儿子多一个人管总是好事。
张秋然还没答话,秋同就大叫:“不行!姐,你别听我爸的,他这人诡计多端。表面叫我去吃饭,转背就将我抓去姚河,或者京城。我可不去,我死都要死在麒林。”
李会元在外面是叱咤风云挥斥方遒,在家却是没儿子办法。并不是过分溺爱而是不知如何教育孩子而已。以前反正指望着有梁司琪倒也不cāo心这些琐事,现在没了指望就变得一筹莫展。
张秋然正sè对秋同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能这样说爸爸的吗?你这叫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快去跟爸爸道歉!”
秋同心里就憋屈了,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死xìng的老姐啊,比妈妈管的还厉害。难怪哥哥那么拽的人都服她呢,果然是怪胎啊。秋同没办法,只得吱吱唔唔地说:“爸,那个啥,你不会真的带我走吧?”没有真的道歉,只是语气变恭敬了点。
就这样李会元已看的心花怒放,这个淘气的儿子终于遇上管的人了。这时越看张秋然越顺眼,也越来越恨自己当时猪油蒙心,不仅把老婆弄丢了也白白失去这么好的女儿。继女,那是法律承认的女儿啊。
李会元心里胡思乱想嘴里却说:“秋同啊,爸爸不带你走。现在反过来,爸爸调麒林市工作了,现在是爸爸跟你走,好吧?”
秋同闻言立即大喜:“真的?你调麒林市来了?”旋即神sè又黯下来:“骗人,麒林市又有什么工作好给你做了?你除了会当市长,旁的一门不会。我们麒林市市长当的好好的,会平白无故的让给你当?”
李会元与旁边的中年人还有司机,都被秋同这孩子气的话给逗乐了。李会元哭笑不得的说:“真的,爸爸真调麒林来了。难道调麒林来非得当市长?你妈妈都在麒林工作的好好的,你老爸就没能耐干点别的?”
秋同扁扁嘴说:“切,老妈除了会当老师,还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会画画,会唱歌,还会做菜做饭,还会做衣。你会什么?我还就真的想不出,你除了会当市长还会干什么。”他本来想大大的鄙视一下老爸,但姐姐在旁边他不敢。
李会元被儿子说的无语泪流。市长,正厅级干部,在一般人眼里那是牛逼的不行。可儿子是实用主义,又从小比市长还大的官都见了不少,一点没把市长放眼里。李会元只能反复说:“真的,我还骗你不成?真调到麒林工作了。”
秋同眨巴眨巴眼睛说:“那你把工作证给我看看,在那儿工作总得发个工作证吧?”他打心底还是相信爸爸是调麒林来工作了。爸爸妈妈都在自己身边,无论怎样也是开心无比的事。不过总是有点不放心,总要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一下那就更好了。
李会元苦笑着说:“我今天刚到,哪来工作证了?就是现场制作也没这么快。”旁边的中年人灵机一动地说:“我来证明,我是市委秘书长。你爸现在是麒林市市委书记。这是我的工作证。”秘书长心想,这工作证平时从来不放在身上的,今天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竟然带了来。
秋同一颗心彻底落地,高兴的向爸爸怀里扑去,倒也没仔细看秘书长的工作证。小男孩没有不要爸爸的,只是相比较起来还是妈妈更亲而已。
张秋然推着自行车对李会元说再见,又嘱咐弟弟早点回家别忘了写作业。
李会元让秘书长与司机都回去,自己带着儿子随便打了一辆的,让的哥拉他们去麒林市比较热闹的地方。带儿子吃饭也无所谓随便哪个饭店都成,他今天刚来只是想熟悉一下麒林市。一边与儿子聊着这阵子的生活与学习,一边看着车外的街道。出租车渐渐的驶进市中心,正是下班高峰时期车子开的很慢,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李会元递过一张五十元的票子,对司机说:“不着急,慢慢开。我正好可以看看街景。”那时的五十元钱可以打的绕城几大圈,司机接了钱登时就一点也不急了,把个车开的与走路差不多快。
李会元不着急,秋同就更不着急。平时放学一出教室门就被提溜回家,从来没机会在外面玩过。今天沾了老爸的光,那是一点也不着急。
车子走走停停,李会元忽然看到一座高楼。其实也不算什么高楼只有七层,但是这楼建的气派,每一层都要比其它的楼房的层高要高上一半或对倍,所以显得特别高大。只是这大楼上贴满了封条,大门、橱窗、墙壁上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