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冠阳带着一路臭气跑了。吴痕捏着鼻子想,又一个黑锅背上了。他悲悯而又同情的看着坐那儿喃喃自语的华寒舟。心里说你们惹谁不好?偏要惹张秋生这个祸害。妈的,还要老子背黑锅。吴痕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爆粗口了。
接下来的球很好打。一中队军心涣散,根本没心思打球。还有裁判对一中特别严厉,违例犯规一个接一个的吹。弄的一中队手脚无措,抓到球都不知往哪儿扔。至上半场结束,韩冠阳没出卫生间。华寒舟坐那儿也没动窝。
数九寒天,只穿着背心裤衩的韩冠阳蹲在卫生间,冻得直哆嗦。说老实话,无论修真者还是习武者没一个怕冷的。话又说回来,不怕冷不等于不知道冷。
不怕冷是因为可以运功相抗。现在韩冠阳无法运功,只要一运功肚子就痛的更厉害。加上拉肚子拉到虚脱,这个冷就受不了。还有体校的学生也太没素质了,卫生间的窗户玻璃被打破好几块,寒风一个劲的往里灌。
韩冠阳觉得自己快冻成冰棍时,跟班兼队友才气喘吁吁的跑来。韩冠阳上下牙齿打战,哆哆嗦嗦地说:“得得得,你你你——”跟班帮他将话说完:“你怎么才来?”
韩冠阳点头。他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哆嗦。跟班解释说:“没人带纸,我是跑很远的地方去买的。这个破体校,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韩冠阳还是没说话,但牙关控制不住:“得得得,呜——呜——,大大大,大衣。呜——”
韩冠阳一边哆嗦一边腹腓,这体校领导也没素质,窗户玻璃破了嘛,啊!就应当及时补上。你们这工作,啊!都是怎么干的?他瞎cāo心完体校领导的工作,抬头看看跟班还没走,火气又上来了。
韩冠阳呜的一波三折,跟班听得难受,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再说了,跟班穿的也是背心裤衩,也冷得直哆嗦,正专心运功抗冷呢,哪有闲心思听韩冠阳说了什么。
韩冠阳怒吼:“大大大,大衣!”这次没得,也没呜,跟班算是听明白了,拔脚就往外跑。到了自己队的休息区,跟班先抓一件大衣穿上,然后再抓一件大衣准备送给韩冠阳。其他队友抓住他,关心地问:“阳子他咋啦?”跟班急着要走,于是简短地回答:“拉肚子。”
队友们没听明白,就拉着不放手继续追问:“咋就拉肚子了呢?大家吃的是一样啊,咋就他一人拉肚子呢?还有,凭阳子的一身修为会拉肚子?”
这跟班老大地不耐烦,大衣送晚了阳子肯定又要骂人。他没好气地说:“我哪知道?你们问吴痕去!”
队友们更不明白了,纷纷发问:“吴痕咋了?没见吴痕怎么着啊?”看来不说明白还真难走脱,这跟班指指华寒舟,说:“你们见吴痕把华子怎么着了吗?”
是啊,没见吴痕把舟子怎么着,不也着了道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之外取敌首级不留痕?果然是叫无痕呢!
吴痕这个黑锅背得叫一个结实。
下半场开始。一中队的见吴痕都有多远躲多远。靠,惹了他像阳子那样跑肚拉稀就不说了。要是像华子那样可就缺了大德。咱惹不起,咱躲行吧?
吴痕这个球打的索然无味。没人防守,没人与他争球。他一人背着两个大黑锅如入无人之境。回头看看,张秋生正一脸的贱笑望着他。吴痕真想将球砸到张秋生脸上去。
nǎinǎi的,老子十八年的清誉算是给你毁了。老子拣一生的柴,被你一把火给烧了。这,这上哪儿说理去!再想想,华寒舟与韩冠阳这时还不知怎样的在骂他,吴痕更加的气喘胸闷。
一中队现在整体无jīng打采。不仅躲着吴痕,也不怎么与二十一中的其他球员拼抢。球到手边就接一下,没接着也就算了。一个队伍没了士气情况大都如此。
秋同都看着这球没有意思了,仰着头问姐姐:“这叫打球?打麻将也比他们激烈一些吧?”张秋然刚才也不是成心要带秋同走。她见华寒舟裤子都被扒下了,知道是秋生使得坏。不知下面还会有什么难堪的事,她不愿看也不想秋同看。秋同还小,别跟着哥哥学坏了。
秋同在门厅赖着哭。吴烟、李秀英、二丫还有林玲等一大帮女生都帮着求情。张秋然听见里面恢复比赛的哨声响了,估计难堪场面已经过去。于是叮嘱秋同,不许再说粗话。在秋同一再的保证下,才回到座位。好在她们这一片都是二十一中的同学,座位还是给她们保留着。
韩冠阳从卫生间出来了,穿一件黄sè军大衣。到自己的休息区鼓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吴痕,也不管裁判的干涉,一直往比赛场里走。
张秋生右手点着韩冠阳,偏头问坐在旁边的王二宝:“这家伙要干什么?”王二宝一脸得紧张,直觉告诉他恐怕要坏事。但要怎样的坏事,他想不出来,所以没回答张秋生的问话。
张秋生见王二宝不答理他,也不为怪。而是又偏头问旁边另外的队友。不过右手没再点着韩冠阳了。这一切都再自然不过,没人在意。
却说韩冠阳,蹲在卫生间冷就不说了。肚子拉空了,空的不能再空,自然就饿。又冷又饿,又委屈又生气,愤怒就到了极点。这里要说一句,张秋生没给他喂脑残散。但凭良心说,这种情况无论谁遇上都要愤怒。有愤怒就要反击,就有过激的情绪与行为。
还是那句话,张秋生没给韩冠阳喂脑残散。韩冠阳虽然有过激情绪,还是能稍微控制。他拿了一张雷符,准备轰吴痕一下。说他能稍微控制,是因为他只拿了一张小五行雷。
这小五行雷没什么威力,只是各门派平时教弟子们练习法术用的。当然轰到普通人身上还是受不了。可是用来对付吴痕的话,关系就不大了。顶多将他轰个外焦里嫩,灰头土脸而已,伤害不会太大。
裁判的职责必须制止任何干扰比赛的行为。刚才吃的亏又让两个裁判不敢跟的太紧。裁判们远远的吊着韩冠阳,嘴里吆喝着就是不上前。
吴痕一边考虑是不是出卖同伙,一边大叫:“阳子你别乱来,别乱来。”但没等他考虑清楚,只见韩冠阳右手一挥,然后轰的一声大响。漫天的棉絮,像雪花一样飘舞,其中还夹杂着黄sè的布条。裁判一个趔赽差点栽倒,另一个裁判腿一软跪倒在地。
吴痕没被炸着却吓得不轻,一只手指着韩冠阳点呀点,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韩冠阳左手捧着没了袖子暴露在外乌漆麻黑的右手,若有所思地站那儿发呆。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雷符咋就在袖笼里炸了哩?
哨声大作。运动会组委与裁判组一致作出决定,终止比赛,判一中输。这也太没有体育道德了。比赛场上要么情绪亢奋撞人、打人,要么神游太虚都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这也就罢了。你还弄一个大炮仗放,这都叫什么话?要是引起观众sāo乱,再发生踩踏事件,那可怎生得了!不行,一中校领导必须就此事作一个书面报告。你们要给组委会一个解释。
韩冠阳一点也不关心组委会与裁判组的愤怒。他被同伴搀扶着,像行尸走肉一样带他去哪儿就去哪儿。其实他这样还好一点,最起码不用感受现场气氛。而他的同伴就没那么好了。旁边各种鄙视,让他们恨不得将头插进裤裆里去。特别是一中同学的眼光。
一中学生被要求晚上一定来为自己的校队加油。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个个觉得脸上无光。集体荣誉感强的,认为校队给一中丢尽了脸,是一中史上最大的丢人事件。集体荣誉感不强的,却感到幸灾乐祸。你们平时不是牛逼吗?不是目空一切吗?不是瞧不起人吗?好,好,好,这叫苍天有眼!
吴痕被这么一炸,为张秋生背黑锅的怨气却消了。心想,这些人确实要张秋生这样的人来对付。这叫恶人还要恶人磨。想想明天还有一场足球,倒有点迫不及待了。
李满屯与孙不武两个比起张秋生,那叫有过之而无不及。张秋生多少还有点分寸,那两个家伙是一点谱也没有。真有点期待啊。
吴痕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找到张秋生,他想讨教那两招。有些事必须要不耻下问,反正他也不认为向张秋生学东西有什么难堪。可是还没等他张口,李满屯、孙不武还有宋念仁及其他一大帮人来向张秋生逼问那两招的奥妙。吴痕大感这事的严重xìng。这些家伙本来就是祸害,要是学了这样的损招,那还了得?
吴痕大喝一声:“老张!不能教!”张秋生向大家一摊手,说:“你们看,老吴不允许。再说了,你们问的是什么?我怎么一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