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却不管李、孙二人的调笑自顾自的靸拉着鞋往楼顶跑。李、孙二人相互望了望,不知张秋生要搞什么鬼。李满屯对孙不武使了个眼sè,意思是悄悄跟后面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地跟上楼顶,发现这家伙还真在练功。只不过他没打趺跏坐,而是一只脚伸着一只脚蜷着坐屋顶上,那姿式让两个行家看着就说不出的别扭。
冬rì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地,与其说他在练功还不如说在晒太阳。
李满屯与孙不武恨不得以头跄地,大呼老天太不公平。张秋生这样都能练好功,我们是如此的勤奋都不如他。这,这,这叫人上哪儿说理去!
张秋生不仅姿式别扭,时间也马马虎虎,没过一柱香就收功结束。李满屯与孙不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结束,来不及躲起来被张秋生逮了个正着。偷看别人练功是修真与修武两界的大忌,尽管是朋友这两人也大感不好意思。
张秋生却浑没当回事,问道:“你们俩都吃过了?”李满屯机智地回答:“没有,这不是来叫你一道吗?”李满屯料想张秋生肯定知道他们在一旁偷看,这样回答只是让面子过得去。
张秋生拉着李、孙二人说:“叫我干什么?快走快走,自助餐一定要抢早,晚了好吃的就没了。”说着就急匆匆地往楼下跑。
张秋生真不知道李、孙二人在偷看他练功。他的功法别人看不出所以然,所以他练功从不提防。另外既然立志做一个快活的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立场。时时刻刻提防别人暗算,那样活着也太累。
张秋生除了特殊情况或正在做坏事,他从来不将真气或神识四处乱瞄。他相信没人会来害他。再说了,李翠兰在他身上呢。李翠兰虽然从来没出过手,那是他从未遇过危险。张秋生相信只要有危险,李翠兰肯定会出手,起码也会提前示jǐng。
自从挨了三个女生的打后,张秋生就没有练过功。倒不是耿耿于怀,而是从那以后就很忙,又是买房又是买地的,还有参加比赛等等。今天起床发现天气很好,就突然心血来cháo要练功。虽然他体内有太极球帮着自动练,但主动练功与被动练功的感觉是不同的。在冬rì初升的阳光下主动练功,那是一种无比美妙的享受。
练功我所yù也早餐我所yù也,两者不可兼得舍练功而取早餐也。张秋生没练一会就想起还是吃饭重要。练功嘛,等会儿去学校时,别人开会我偷偷的练也行,反正我练功别人也看不出来。
餐厅里同学们都已到齐开吃了。六七个男生围着以时盈盈为首的三个女生有说有笑。这个代表团本来就女生多男生少,十二个男生去掉六七个等于大部分男生都围着时盈盈转。
张秋生捧着各种吃食堆得满满的不锈钢盘子,东张西望地来到一个女生旁边,非常绅士地问道:“请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这儿也是三个女生坐一起。看来女生们都是以房间为单位组成各个小团体。这个女生看着张秋生盘子里堆得像山的食物,也很客气地回答:“可以,请坐!”
张秋生坐下来立马开吃,那叫一个狼吞虎咽。他的两个死党也同样地坐下来,也同样地像饿鬼投胎。
有许多男生在女孩面前装斯文,吃东西慢条斯理挑肥拣瘦。其实大谬不然。在绝大多数女生眼里,男生就得有个男生样。你要是在女生面前装女人,那不是徒然让正宗女生好笑吗?这三个女生看着这三个男生的吃像,虽然粗了一点却非常有男子汉气魄。
一个短发女生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应当说这个女生很有点眼力。李满屯与孙不武都是将门之后,而张秋生前世是战士,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军人气质。可是李满屯却指着孙不武说:“就他,我和老张不是。”
短发女生像是发现同道中人,热情地问孙不武:“你是在哪个部队长大的?”孙不武刚刚塞进一口乌冬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串数字。短发女生没听清,但也不纠缠这个问题,以数字代表的部队番号就是听清了也说明不了什么。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是师级啊?”
孙不武将乌冬面咽下去,说:“对,是师级。”说完又往嘴里扔了两个小鱼丸子。短发女生说:“啊,和我一样,我也是在师级大院里。我家是在天南军区,你呢?”
张秋生懒得听孙不武与这女生鬼扯,扭头对身边的一个扎马尾辫地女生说:“我叫张秋生,弯弓张,秋天出生。你呢?”这女生就是答应他坐这儿的那个。
这女生红着脸犹豫了一小会说:“我叫严桂枝,严肃认真的严,桂花树枝。”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孩名。
张秋生却拍着桌子大声称赞:“好好,好,好名字。取名的人必定既文雅又威风,实乃儒将之材啊。”旁边的人都觉得这马屁拍的也太不靠谱了吧?这么个普普通通甚至土得掉渣的女孩名字,居然扯到儒将之材上面去了。
张秋生却不管别人鄙视的眼光继续赞叹:“严禁攀桂摘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威风八面敲山震虎。非胸藏百万雄兵之大将哪来如此气势?我家有女初长成,蟾宫玉兔梦里人,跳墙钻洞之鼠辈,莫学吴刚空斫枝。短短三个字的名,大有深意啊。”
李满屯与孙不武既佩服又鄙视张秋生。佩服当然是要佩服的,老张这个泡妞技术高超哇。鄙视是你泡妞就泡妞,干么要这样拍马屁啊?有这么牵强附会乱七八糟拍马屁的吗?
那个短发女生却对张秋生由一个普通的名字胡扯出这么多废话大感兴趣,冲着孙不武说:“我叫常乐,你呢?”孙不武也想学着张秋生胡扯一通,可是猛然间哪找到好词?只得闷闷地说:“我叫孙不武。”
常乐倒没有因为孙不武没就她的名字发挥夸赞一番而失望,反倒对孙不武这个名字感兴趣,嘴里反复念叨着。
孙不武知道自己这个名字不太高明,苦笑着说:“我这名字怪吧?当初取的名比这个还怪,是我绝食抗议才改成现在的名。”常乐兴趣更大了,问:“当初给你取的什么名啊?至于要绝食抗议吗?”
孙不武盘子里的食物已全部解决干净,扯过一张餐巾纸擦擦嘴,然后说:“据说啊,仅仅是据说,因为那时我刚从娘胎里爬出来什么都记不得了。按排行我是不字辈,这没话说。可我们家的老一辈给孩子取名全都瞎扯,什么不害、不立、不滚、不喜。我说的是真话,不信你问老张、老李,这些人他们都认识。当初给我取的叫不通。
据说当时我就不乐意,大哭不止并坚决不吃nǎi,以绝食相抗争。后来他们没办法才给我改成不武。别嫌这名字不好,得来可真不容易。”常乐及一众女生都笑弯了腰。清脆的笑声引来众多的同学,连围着时盈盈的男生也过来四五个。
李满屯正在努力勾搭的一个披肩发的女生笑着问他:“我叫蔡婉玲,你呢?”玛的,刚才我问你几遍姓名都不说,现在倒主动说了。目的是想看看我的名字有什么稀奇之处是吧?
玛的,老子这个名字还真稀奇。姓名嘛,瞒是没办法瞒的,只能老实回答:“我叫李满屯。别笑,也别嫌它土。我与老孙一样,家里老一辈给晚辈取名都是瞎扯。我这名字算好的了。
我是满字辈,这倒也没话说。可是名字你们倒是往好里取啊,那些老辈们不,他们随便瞎取,想哪儿就哪儿。我的堂兄弟中有叫满山的,有叫满野的。这些都挺好。
我一个堂哥,比我大许多,他出生时正修水库。你给他取字满库吧,也挺好,是吧?可是不,他爸得到他出生的消息时正在水库上吃饭。农村人嘛,吃饭都用那种大土缽。于是我这堂哥就叫李满缽。
还有一个堂哥叫李满瓢,因为他出生时他爸正在用粪瓢浇肥。你说,瓢就瓢吧,他还是粪瓢。
这都不算绝的,最绝的是一个叫李满桶的。他在天刚亮时出生,那时他爷爷正坐在马桶上解决问题,于是随口就叫李满桶。”李满屯话没说完,众女生就笑成一团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边的热闹轰天进一步吸引了更多的人。时盈盈身边的男生只剩下眼镜男一个了。女孩子嘛,都爱热闹。
时盈盈也想过来。只是一来放不下这个脸,二来她有点怕这三个男生。这三个男生能说会道,死的都能说活。她怕张秋生他们会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于是时盈盈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眼睛却不断的朝这边望。
眼镜男觉得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此时不在美女面前表现一下还要等到何时?眼镜男大概是做惯了学生干部,来到这边咳了几声说:“公共场合不准大声喧哗,出国培训时是怎么教你们的?难道都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