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部门听了汇报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搞国际文物走-私与盗掘古墓的人会去当车匪路霸?小小的车匪路霸有那能耐从事国际文物走-私?简直是乱弹琴。
这明显是正派江湖人士在向zhèng fǔ示jǐng,印尼的谢建勋上岸了,要我们赶紧实施抓捕。要不然有哪个糊涂蛋作案时会报自己大名?命令立即收队。同时将那两个报假案的男女找到,要重新讯问真实情况。
中华上邦最怕的就是认真,凡事只要一认真没有办不好的。没多久那两个狗男女就被找来,再没过多久小三义也被抓到。当时同车的有关人员也被找到,在港务局路边摆棋摊行骗的本来就在派出所也提到市局。
真实情况就不用多说了。再说谢建勋。他原打算既然上岸了,就趁机检查一下收购网点的布置,以及顺便建立文物出境通道。这一天他实在太疲劳了,到了上海自己的窝点,连洗都没洗就睡觉。
俗话说蛇有蛇路鳖有鳖路,谢建勋在申洋也有一定的人脉。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手下人就匆匆跑到他床边,将他强行拽起,说jǐng察马上就要来抓他。
谢建勋知道,这都是拜那两个小混蛋所赐。他们在路上就打出了南洋谢小五的旗号,jǐng察要不抓才是怪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谢建勋仓惶逃窜。幸亏手下悍不畏死,幸亏平时就有逃跑预案,谢建勋在损失了好几个手下后,才乘着一艘小舢板逃出公海。
有人要问,那牛长风呢?牛长风与谢建勋同车到的申洋,然后两人就此分手。谢建勋去他的窝点,牛长风当然去文达明家。
半夜三更文达明睡得迷迷糊糊,见牛长风来了只得让床。其实牛长风并不好sè。但抱着女人睡觉总比一人睡觉舒服吧?他钻进王爱梅暖呼呼的被窝,将这女人抱在怀里就闭上眼睛。必须尽快恢复体力,天不亮就要跑路。
可是一时半会睡不着,今天的事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个不停。
牛长风知道张秋生这次已经将他暴露,jǐng察随时都会来抓。牛长风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在jǐng方留下案底,就是源自他的这份jǐng觉。
平时在小梅身上折腾几下,然后很快就能入睡。这是牛长风治疗失眠的特效密方。但今天牛长风在实施这特效疗法时,悲惨地发现自己的二老板无jīng打采疲疲沓沓。他立即猜到,这是张秋生在给文达明做手术时捎带手的也将自己给做了。
牛长风不好sè。但不好sè与好不成sè之间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就像喜欢宅的人绝不会喜欢坐牢一样。牛长风心下大急,赶紧爬起来打坐。希望本门的内功心法能克服张秋生的鬼门道。内息搬运了几个周天,人倒是恢复了疲劳感觉神清气爽,但二老板却依然故它懒洋洋软绵绵。
牛长风拎起背包就走。这儿既不是久留之地,也已失去留恋意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牛长风从来没在jǐng方留下过案底。现在jǐng方找他很是费了一番周折。待jǐng方赶到文达明家时天已亮了,还被告知已经走了很长一会。
功亏一篑啊!子虚市jǐng察局被上级骂得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你们瞎耽误功夫,如果你们稍微动动脑子,使我们能提前那么一点点时间,谢建勋与牛长风绝跑不了!
我们将话头扯回来。谢建勋见坐正中的人问他话,马上站起来说:“大哥,经多方调查,到现在为止没有一点头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袭击我们的绝不是官方船只。我们从俄罗斯、rì本、韩国、中国大陆、台湾、越南等等周边国家得到的消息都可以肯定。”
有些书友可能在想,坐在中间的大哥恐怕是个高大威猛满脸胡须黑不溜湫的大汉。恰恰相反,这位大哥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戴一副无边眼镜年近五十。大哥名叫潘祚富,在南洋道上没什么名气。
潘祚富的名气是在南洋商界。他从不在道上露面,可以说一点名气也没有。
东北亚至东南亚一带公海上情况十分复杂。几乎各种犯-罪集-团,海-盗、雇-佣-军等等都在这一带活动。也确实很难查清某件事。
潘祚富突然问道:“有关那两个男孩的情况查到了吗?”屁股刚刚落椅的谢建勋赶紧又站起来,说:“查到了。”
开玩笑,连这个都查不出来,那就干脆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球。谢建勋说:“这两个男孩一个叫张秋生,一个叫李满屯。都是天关省麒林市第二十一中学高一一班学生。这所学校很奇怪。麒林市几乎所有的混混流氓都出身于这学校。
张秋生与李满屯,还有其他几个学生非常顽皮捣蛋。麒林市人将他们这种顽皮捣蛋的孩子称之为祸害。而张秋生与李满屯是祸害中的祸害。”
谢建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说:“这两个男孩武功非常高强。牛长风与他的师傅都不是他们对手。实际上他们学校还有很多武功高强的学生。连女生中都有不少会打架。”
潘祚富沉思了一会,说:“这两个男孩坏了我们的买卖,使我们遭受了重大损失。必须惩罚。否则会遭道上朋友的笑话,说我们败在两个孩子的手上。
我们在大陆根基尚浅,尤其这次人员损失太大,要深入内地很困难。可以放出风去,就说他们在海上劫了一艘渔船。渔船上的许多文物古玩都被他们抢走了。
然后我们可以联合大陆道上朋友一起去打这个什么二十一中。此事还是由老五负责。”
山雨yù来风满楼,江湖上暗cháo涌动。张秋生今生只想过安稳rì子,可是树yù静而风不止啊。
我们再回到麒林市。王绍洋的母亲丁秀芹带着儿子的一包脏衣,骑着自行车回家。自行车的速度很慢,丁秀芹一点也不想回去,那些领导还在家中等着她。
丁秀芹不明白这些领导哪来这么大的劲头?折腾了整整一下午还不走,还赖在她家。以前也是这样,只是今天人最多而已。
丁秀芹问过丈夫王午生,凭这些领导的能耐,有大把的年轻姑娘供他们玩弄,干什么要找我这么个老太婆?
王午生回答说,这些领导当然是玩年轻姑娘,尤其是处-女。但他们更喜欢玩下属的老婆,这说明下属对他们忠心。如果下属的老婆长相不好,或年纪太大他们也不会玩的。你秀芹年轻时是出名的大美女,他们早就心向往之,当然是喜欢到我家来了。
丁秀芹年轻时确实是麒林市出名的美女,起码是纺织系统出名的美女。王午生是她的第二个丈夫。她的原配是一名大学生。大学生在她年轻的时代可是稀罕物。丁秀芹只是一个纺织女工,完全是凭着漂亮的长相征服了他。
新婚不久,丈夫说要去香港探亲。要是现在当然是可以带妻子一道去。但那时不行,他自己都申请了很长时间才得到批准。
丈夫走后时间不长,就发生了一场持续十年的动乱。丈夫从此就没回来,音信全无不知死活。
那时丁秀芹已经怀了第一个孩子。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中,王午生接纳了丁秀芹。
王午生对老婆很好。对丁秀芹前夫的女儿视如已出,这女儿就是王绍洋的姐姐王槐香。丁秀芹家庭成分不好,她一直很低调加上本来就胆小懦弱从不得罪人,倒也平平安安的过了十年。
不过也得承认是王午生保护了她。王午生家是八代贫农三代工人,如假包换的根正苗红。
也还要感谢那时人们的品质纯朴,对于美女充其量也只限于看看过过干瘾,别说霸占连吃豆腐都不敢。不过那年代的事很复杂,有很多地方还属敏-感话-题,我们就不多说了。
反正丁秀芹是平安过来了,王午生也当上了制袜厂厂长。虽然只是一个小厂,但好歹也是厂长啊。
现在丁秀芹后悔丈夫当这个厂长。丈夫如果没当厂长,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与难堪。
八二年七月的一天,王午生突然跪到丁秀芹面前,说道:“秀芹救我!”原来袜厂被他搞得要倒。其实这并没什么,那时还是计划经济,厂子倒了就倒了,换个厂子继续当厂长去。可是王午生还贪污了三千多元。
照现在的眼光看,三千元根本就是忽略不计的小钱,一餐饭的花费都远远要比这个要高得多。可那时不行,那时三千元可以算巨款。检察院有关贪污的立案标准是二千元。
王午生知道纺织局局长早就垂涎丁秀芹的美貌,他想要丁秀芹陪一下局长。他害怕坐牢,他还想当厂长。权力是鸦片,一旦尝过就再也放不下。为了丁秀芹能答应,王午生列举了好几个人都是将老婆送给领导,然后这些人得了什么好处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