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烟与李秀英两个心地纯洁的女生不由一阵悲哀。王绍洋为这么点小事就教唆杀人,而曾大有真的敢动手。
这是怎样的人xìng?人们都说修真者将普通人视为蝼蚁,拿普通人生命不当生命。但吴烟与李秀英没有这样的观念,她们纯洁善良。这点从她们对待高一一班普通同学就可以看出来。
别的修真者来世俗历练主要是磨砺心xìng,寻找突破机缘。而吴烟与李秀英这大半年的历练,却是享受校园的幸福与欢乐。通过办公司,更多的是体会了下层民众的苦难,以及他们有了工作与收入时的喜悦。
这里她们要感谢张秋生。张秋生始终是以一个草根形象显现在她们面前。张秋生从来没有因自己武功高强而轻视普通同学。张秋生以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影响了李满屯与孙不武。
李、孙二人刚进二十一中时都狂妄自大、傲慢无理,无形中他们变了,变得与普通百姓一样。
难道这就是历练的结果?这样的结果是家族需要的吗?
曾大有从赵麻子家出来,就打电话给潘胜利。问潘胜利吃晚饭了没有。潘胜利老婆一年前就与他离了婚,孩子也被老婆带走。现在正想着上哪儿去混晚饭去。曾大有说,我在饭店炒了几个菜,到你家去喝酒。
牵涉到杀人,宋念仁三人不敢马虎,紧紧地盯着曾大有的一举一动。吴烟拿过李秀英的电话将这儿发现的情况通知哥哥。
曾大有在一个小饭馆炒了两个菜。一盘韮菜花炒肉丝,一盘炒鳝片。出了饭馆曾大有躲到一个角落,将一包老鼠药倒进炒鳝片,再用筷子搅拌了一会。
在潘胜利家的巷口,曾大有又在熟食店买了一只盐水鸭与几只猪脚。又买了两瓶酒,才向潘胜利家的巷子里去。
奥迪车里两个女生还在聊天。一个男人匆匆进了黝黑的巷子。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张秋然拿出电话,拨了几个号,稍等了一下说:“吴烟啊,我盯住了一个诈骗犯。在斜竹巷。我继续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带jǐng察来吧。
什么?你那儿抓住了两个诈骗犯?还,还,还杀人灭口?这,这,这可了不得了。好我继续盯着。”
常乐就不明白了。我们在这儿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聊天,怎么就盯住诈骗犯了?
张秋然咯咯地笑,笑完说:“我们在这么漆麻乌黑的地方守着,不就是为了盯住诈骗犯吗?之所以守这么长时间,是为了一网打尽啊。刚才那个男人不是来了吗?”
常乐回头朝巷口看看。又问张秋然:“你刚才没回头啊,怎么就知道有个男人进去了?”张秋然没说话,只是咯咯地笑。笑完又指了指后视镜。
常乐朝后视镜看看,不太清楚。但映衬着远处的路灯,如果有人进巷子还是可以看见的。常乐拍拍脑袋,暗骂自己真笨。
再说吴烟这边。jǐng察没一会就赶来了。王队长亲自带队。开玩笑,杀人案可一点大意不得。结果就不用多说了。曾大有被铐起来押送回jǐng局。潘胜利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市立医院急诊医生手艺jīng湛动作豪放,拿个大漏斗插进潘胜利嘴巴,像大食堂的师傅打开水一样,舀了一大瓢肥皂水倒进漏斗。肥皂水在漏斗里“咕嘟、咕嘟”一阵乱响就全漏进潘胜利的肚子。医生很大方地又加一瓢。
这一瓢肥皂水没刚才一瓢漏得欢畅,只咕嘟了几声,潘胜利就翻身大吐特吐。吐啊吐,直到苦胆都吐出来,脸sè苍白直喘气。医生再给他打解毒针吃解毒药。
两个jǐng察一直守在潘胜利旁边。都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潘胜利竹筒倒豆子哗啦啦。
潘胜利原来是无线电厂的采购员,被抽调到工展中心工作。后来工展中心倒闭,无线电厂也停产。他下岗在家无事可做。有一天王绍洋找到他,说工展中心在登记债权。
据王绍洋观察,工展中心清理小组对债权并不核实,只要有人拿债权材料来就给予登记。他们完全可以如此这般的cāo作,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发点小财。
人都是王绍洋他们介绍来的,一共大约七八个。他只负责提供空白合同与入库单,其它一概不管。每个人说好两万,先付一半,事情成了再付另一半。
潘胜利说完又孤老拼绝户,大叫:“这事也不是我一人在干,工展中心的其他人也干。”身体虚弱,即使是大叫声音也很轻。但jǐng察还是听到了。
jǐng察鼓励并支持他,对,你说得对。大家都干的事,凭什么要你一人扛担子?jǐng察又向他交待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有奖等等。
再说王绍洋一伙。曾大有离开前,王绍洋就陷入沉思中,一直到曾大有离开都没说话。王绍洋不说话,他的那伙兄弟也不说话。大家坐着抽烟,一支接一支。
在抽了大约半包烟,大家都觉得嘴里发苦发麻时,王绍洋说话了。他苦笑着说:“哥几个,我们又要跑路了。”
见众位兄弟不明白,王绍洋解释说:“谁也没料到工展中心会被好年华买去。谁也没料到好年华的人胆子这么大又这么jīng明。我们先出去躲几天,看看风头再说。曾大有要是做得漂亮,老jǐng没怀疑到他头上,我们再回来。”
李卫军迟疑地问:“什么时候走?”
王绍洋果断地说:“事不宜迟。现在、马上、立刻就走!”
大家纷纷穿衣穿鞋拿东西。临走时,王绍洋突然说:“把这些表纸香烛烧了,求求各路神仙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一般来说,不信鬼神不信因果报应的人胆子才大,才敢无恶不作。可王绍洋与众不同,他极其相信迷信,却又胆子奇大心狠手辣。他认为只要烧足供品,神灵自会保佑他。
胡斌、何强毛手毛脚慌慌张张将表纸香烛搬到院子里。然后大家一起动手烧将起来。
熊熊大火映红了整个院落。但奇怪的是一团纸老是烧不着,即使烧成焦糊状它也不冒火苗。大家都盯着这团物事,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
王绍洋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闻闻自己的手。一股熟悉的气味直冲脑门,这是段时英的气味。
王绍洋烧纸完全是一种行贿的心态,心理上并不虔诚。刚才往火堆里添纸时,他是随手乱扔。当时是感觉抓到了什么粘糊糊的东西。但是一来是着急要跑路。二来心想反正是烧,管它是什么还不是一个烧?心下没在意,就将这团纸扔进火堆了。
此时王绍洋吓得大叫:“快快,快将这团东西挑出来。强子、胡子快拿水来将火浇灭。”
何强与胡斌不明白王绍洋为何神经病发作,楞在那儿问道:“干嘛呢?烧得好好的,浇灭了干么?”
王绍洋急赤白勒地指着那团物事,大嚷大叫:“那是英子的,那是英子擦那啥的,沾满了秽物。这是对神灵的玷污,是亵渎神明。可不得了了,这是要倒血霉的!这整堆火都沾了秽气,快快灭了。明儿再重新补过。”
李卫军等四人与王绍洋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不信神明,所以才胆大包天无恶不作。他们烧纸更多的是源于一种民间的传统习惯,以及老大王绍洋要他们烧。
这些人都大大地与众不同。比如胡斌与何强怕鬼怕的要命,可他们又不相信报应。李卫军与洪明杰既不怕鬼又不相信因果报应,可他们也经常参与烧纸。王绍洋刚才说过了,不再多说。反正他们就是一群怪胎,或者叫恶鬼转世。
既然老大叫将火灭了,那就灭了吧。何强与胡斌刚刚转身准备去屋内取水。突然就听到凄厉的jǐng笛声音,并且直接就到了这小院门口停下。
王绍洋稍一楞神,立即就醒过来,大叫:“快跑!”可是已经迟了,王绍洋叫快跑的话音刚落,大门就轰然一声倒塌。十几个jǐng察冲进小院,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jǐng察当然是来抓王绍洋一伙。一般情况jǐng察抓人都是先敲门,敲不开再撞门。但进到这个小街,发现王绍洋小院内火光冲天。jǐng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王队果断命令,立即撞门。
这一夜,麒林市上空响彻着jǐng笛声。工展中心一批**贪污,偷窃或伙同外人诈骗的分子被抓捕起来。包括一些已被取保候审或监视居住的那些高层,又被重新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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