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瞥都不瞥剩下的三个一眼,一边跺脚骂张秋生,一边竖着耳朵偷听张秋生到底与jǐng察说什么。
吴痕与两个女生所关心的,也是两个jǐng察要问的。张秋生没急着回答,而是掏出两包中华一个jǐng察分了一包。然后才说:“人民路发现了一只狼。好大好大的一只狼。”张秋生挺着胸,将两臂张的开开的比划着:“这么大,这么大。”
两个jǐng察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我靠,还有这事?吴痕跟在后面摇头。吴烟与李秀英收回神识,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回教室去了。
毫无疑问,张秋生是让jǐng察离开这儿,好让李满屯他们来胡闹。那我们也避开吧。做为班长看着他们祸害,管不好不管也不好。再说了,这几个明显是来要账的,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不错。
一个jǐng察还懵懵懂懂地没反应过来,另一个jǐng察吃惊地问:“真的假的?”
张秋生毫不负责任地说:“我也搞不清楚,也许是哈士奇或德国黑背呢。来来来,我们去那儿仔细研究。”
这会发生的事其实只有一刹那。吴痕离开时也喊了一嗓子。接着两个女生就回教室,三个人还莫明其妙地盯着她们妙曼的身影,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如同万马奔腾山呼海啸。
不说那三个人是怎样的心情,司机却吓住了。赶紧想下车去看看老板怎样了。可是却发现车门怎么都打不开,车窗也摇不下。司机又爬到后座,后门也打不开,四个门都打不开。更奇怪的是,原来车窗都是摇上的,现在都开了一条小缝。明摆着待在里面憋不死,但就是出不去。想发动车子,可打不着火,钥匙拧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司机好歹也有十几年驾龄了,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一时间坐在车内发傻。
司机的事我们不用去管他。张秋生带着两个jǐng察去了谷雨龙的工地临时办公室。嘿嘿,真不错。菜啊酒杯的都摆好了还没动筷子,屋里的几个人都伸着头向外张望呢。
张秋生像到了自己办公室一样请两个jǐng察入座:“来来来,请坐请坐。”两个jǐng察莫明其妙,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连酒菜都摆好等着?
谷雨龙与cāo守仁都回过头来,刚要打招呼,张秋生先说话了:“龙哥,你的茅台呢?你这什么破酒哇,这酒jǐng察叔叔是不喝的。”
两个jǐng察看看,这酒也挺好的啊,新塘贡酒,五十多一瓶呢。当然不如茅台好,但真正的茅台哪儿有啊?
哪知这个什么龙哥却连忙说:“有有有,在这儿为你留着呢。”说着就从床底下取出两瓶茅台。不用多说,只看那包装的气象就是真茅台。
酒瓶打开了,一股茅**特的香气飘散开来。张秋生却装好孩子,说他是学生不能喝酒。谷雨龙不管这小子,他爱胡闹就让他胡闹去。cāo守仁却糊涂了,听说张秋生酒量似海啊,能一人将一桌人放倒。今儿个咋不喝酒了?
cāo守仁再想想,算是明白了。这儿是学校。学生在学校确实是不能喝酒。
大家开吃开喝。吴痕还有点不放心李满屯他们闯祸,暗暗地向高一教学楼那边“看”了一眼。
高一教学楼这边正乱成一锅粥。李满屯在大喊:“别挤别挤,排好队。一人一次,一下一毛。自己估量好技术手艺,只准双数。”
有很多人不明白,就纷纷询问。李满屯继续解释:“一人一次是指,只能打一次,是吧?这一次是正反都要抽的,所以要不两下要不四下,以此类推。”
三个倒霉鬼被几个学生反背着胳膊叉住一动不能动,就等着李满屯卖钱。
孙不武这时说话了:“先给来一元钱的。”说着将一元递给李满屯。
李满屯却不着急接,问道:“就你那技术一次能抽十下?你以为你是张秋生?”
孙不武大叫道:“你管我能抽几下?万一我人品爆发,这次能抽到十下呢?”
李满屯接过钱,说:“先说好了,钱交到我这儿就不可能退。”
还没等孙不武说什么,宋念仁挤上来说:“给我来五毛钱的。”
李满屯摇头说:“五毛不卖,要么六毛要么四毛。我找这么个人肉沙包容易么?”
孙不滚也上来缴了四毛。他对自己有充分的认识,四下都不一定能抽利落。
三个倒霉鬼,每个面前都排着长长队伍。啤酒肚面前以孙不武为头,老板面前以孙不滚为头,酒糟鼻面前以宋念仁为头。
啤酒肚这三人心里那叫一个悔啊。这是个什么样的学校?怎么个个都是神经病?正常人正常学校有这样的么?jǐng察呢,jǐng察跑哪儿去了?
哦,jǐng察被骗走了,就是为了要打老子们。老子们被打了还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都是未成年人,打了人不负刑事责任。顶多也就赔偿经济损失。
可是被抽耳光没什么经济损失。司法鉴定也是要在麒林市做,被抽耳光会有什么实质伤害?它伤害的只是心啊!是jīng神受伤害哇。法制还是不健全哟,到现在jīng神损害赔偿法都没出来!
吴痕“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会出大麻烦的!这些人是国家工作人员,你们这是在闯祸,闯大祸!不行,必须去制止他们胡闹。这事不能指望老张。他是故意将jǐng察引开好让李满屯他们瞎弄。
正当吴痕准备回高一教学楼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孙不武、孙不滚与宋念仁像比赛一样打算同时开抽,看看谁的手法更流利更完美,突然一声清脆的娇喝:“住手!不准打人。”
三个正准备开抽的大男生回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原来是邓二丫正怒目瞪着他们。邓二丫从来都是以然然姐为榜样,也是不管闲事。但现在她管了,小脸胀得通红正气凛然。
啤酒肚三人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学校还是有正常人的。这小姑娘人美心也美,深明大义。
孙不武保持着金鸡dú lì准备脱鞋的姿式,朝邓二丫问道:“为么不能打?”
邓二丫义正辞严地回答:“打人犯法!”二丫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女孩。
孙不武却没有邓二丫这样的觉悟,他将鞋子脱了下来拎手上说:“管它犯法不犯法,先打了再说。”
邓二丫鼻子里哼了一声,无限鄙视地说:“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好威武啊。”
孙不武手停在空中抽不下去了,很少红的一张老脸也红了。打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叫欺负弱小,平时就为他自己所不齿。孙不武一时觉得无地自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掉进李满屯设的这个坑呢。
邓二丫却不管孙不武如何地窘在当场,转头对宋念仁说:“你打吧,回头我告诉舅爷爷去。”小区的惯例,孩子们都跟着伙伴叫各家的长辈。所以邓二丫跟着张秋生叫舅爷爷。
这是宋念仁死穴,就怕爷爷将他送回美国。心里怕归怕,嘴里还照样硬:“嘻嘻,嘿嘿,我爷爷不在家,过完年还没回来呢。”
邓二丫知道这家伙嘴硬,扭头回教室。一边走路一边说:“我叫然然姐打电话。”
这更是死穴,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穴。宋念仁立即将鞋子穿上,找李满屯说:“老李,我不打了,把钱还我!”
孙不武一听,对啊!也找李满屯吵死:“对,我也不打了,快把钱还我!”
孙不滚以及所有缴了钱的都纷纷找李满屯退钱。李满屯哪里肯退?这年头钱进了腰包就不能往外掏,这是常识。
李满屯大叫:“早就说好的,钱缴了就不退。你们是无故毁约,违反合同在先。我们要守信用,要恪守合约。”班上办公司,很多同学都认真学习合同法、公司法。
女生们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男生们狗咬狗。老生们看得津津有味,常乐与金顺爱却看得目瞪口呆。
金顺爱从小在中国长大,受中国文化熏陶较深。回韩国后很长时间都不能适应。尤其是韩国男生大都严肃拘谨,不像中国男生粗枝大叶。韩国男生认真,中国男生马虎。韩国人喜欢安静,中国人喜欢热闹。
金顺爱现在似乎找回了童年的感觉,真好。不过,张秋生真的,他小时候在济南待过吗?
孙不武大声反驳:“胡说,你卖的是违-禁-品,合同根本无效。别废话,快快把钱退给我!”也不是你一人学了合同法,大家都学了,休想糊弄人。
啤酒肚泪流满面,这些学生是懂法的嘛。刚才就是知法犯法!不过,他们也肯定知道未成年人不负刑事责任了?这个刑事法律制度要修改,未成年人保护法也要修改。不改不行,这简直要人命。
叉着三个倒霉鬼的同学也开始大叫起来:“喂,你们还抽不抽哦?不抽我们放人了啊,累死了。”没人理睬他们。大家都纷纷找李满屯退钱,就像银行-倒闭发生挤-兑风-cháo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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