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这小子每当革命工作需要他时就不见人影。李、孙两个水货四处打听张秋生下落。问王长青,王长青说张秋生现在是散仙,他去哪儿从来不告诉我们。
问曹忠民,曹忠民眼睛一翻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们家保姆。啧,曹忠民这小子,有机会要好好收拾一顿。
张秋生这小子没出校门吧?出校门是要请假的,没见他向班长请假哇。不过,这也说不准。吴烟与李秀英上完第三节课就匆匆走了,她们现在是一门心思扑在公司事务上。第四节课是自习,张秋生在吗?
李满屯问孙不武:“自习课张秋生在吗?”是啊,这么一说还真想起来了。张秋生第四节课就没上。
两个傻货问林玲:“张秋生向你请假了吗?”
林玲点头,说:“请假了,他说肚子痛去医院了。”
这是胡说,撒谎!全校一千多师生肚子都痛也轮不到他痛。林玲正在吃饭,懒得理这两个水货。你们成天缠着秋生干嘛?尽撺掇着他干坏事!
李、孙两个还准备继续啰嗦,林玲将勺子往饭盒里一插,问道:“你们说赔我鞋,赔了吗?”呃,这个,那个。两个水货落荒而逃。
李、孙二人中午不吃饭,在学校里瞎折腾。而此时在王绍洋父母家,五男三女八个男女也还没吃饭。
王绍洋五个人刚出来不久,又一次被抓,而这一次是罪名是杀人。这像晴天霹雳炸得他们五家惊慌失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就是按惯例,纷纷人托人保托保打听情况,想千方设百计捞人。
这次真的非常难,与以往的哪一次都不同。以往王绍洋这伙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也经常进局子。但每次都是找找人托托关系,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次落在阳泉分局的王建新手里。王建新是出名的黑脸,他手上的案子谁来说情也没用,除非他的顶头上司下命令。他的顶头上司是市局分管刑侦的曹勇敢,又是一个典型的榆木疙瘩。不,不仅仅是榆木疙瘩,直接就是不通人情。
王绍洋老爸只有利用那个周末聚餐会了,有些事由女人出面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这次事情闹得太大,王午生觉得其他几家也应当出头。
撺掇女人做这种事,男人不便出面。丁秀芹一家家的跑,女人之间什么事都好说。她们中本来就没一个是贞洁烈女。丁秀芹将自己的打算向她们一说,虽然有些扭扭捏捏,但也没一个人不同意。于是约好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中午都到丁秀芹家。我们五个婆娘对付五个男人,一人一个谁也别赖账。
可是事到临头胡斌妈与何强妈却没来。何强妈胆小,没有老公的同意绝对不敢做这种事。她当面同意是因为实在没理由拒绝。人家为了儿子什么都豁出去了,她怎么能说不呢?肯定要遭那四个女人的一致谩骂。
胡斌妈不来倒不是怕老公。老公管得再紧,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何况老公今天去局里开会,中午不回来吃饭。胡斌妈有她的打算。她不是聪明人,但却有自己的小算盘。
这五个人中你家王绍洋是老大,我家斌斌排名最末。当然由你们上前,干嘛要我去?如果这样真有效,未必你们儿子放了出来独独留着我家斌斌?
如果那些男人只是水货,吃完抹净提着裤子走人,根本办不成事的话,老娘也没吃亏。你们也怨不着我,因为我早就看出来这些男人不行,是骗人的。
最后一着是找二十一中的那个叫张秋生的学生去。人家虽说年纪小,办事可是实打实。成年人个个老jiān巨滑,哪有小孩子实诚?人家也不稀罕我们这些老婆娘,大家都将家里的女儿带上。不过那个叫李满屯的,还有那个叫孙不武的,好像喜欢老婆娘。那也行,我们五个老婆娘随他俩挑。
五个婆娘中相对较年轻,长相也比较好的两个没来。就只剩下丁秀芹、李卫军妈白淑惠、洪明杰妈龚静,三个婆娘对付五个男人了。
客厅里市委副秘书长杨承志,沿河jǐng察分局局长尹天寿,沿河政法委书记尤宪志,市jǐng察局副局长姜炳南都已完事,正等着丁秀芹、龚静两个女人将饭菜往桌上端。
尤宪志与姜炳南在拼命的抽烟,一口接一口,他俩全身几乎被烟雾完全笼罩着。
纺织局长耿长河踉踉跄跄从楼上下来,他是最后一个上的,当然是最后一个完事。
这次不是在客厅,那张木床也撤了。王午生家二楼有四间卧室,分别是他夫妻与三个儿女的。儿女虽然不在家住,但他们的房间还是保留着。
白淑惠与龚静分别在王绍洋与王槐香房间,丁秀芹则是在自己房间。杨承志进了丁秀芹房间。尹天寿进了王槐香的房间,这里面是龚静在等着他。
姜炳南进了王绍洋房间,白淑惠在里面等着他。尤宪志与耿长河做替补队员,在下面客厅等候。
这个虽然有点郁闷也没什么办法。杨承志是市委领导,见官大一级,何况他是实打实的正县级。尹天寿虽然只是副县级,但jǐng察局长是实权派。姜炳南虽然是副职,但他是正县级。
尤宪志是副县,但政法委没什么实权,比不上尹天寿jǐng察局长。耿长河倒是正县级,但纺织局没政法口强势。
官场历来如此,关系再好,各人都得把自己的身份弄清。各人的身份地位又是不断变化的,不在官场浸泡多年,这种潜规则还真不容易娴熟掌握。
杨承志与尹天寿一个在细嚼慢咽,一个在深耕细作。姜炳南却没多长时间就下来了。
尤宪志与耿长河暗藏鄙视地恭维,姜局长真是快马加鞭啊?是怕我们在下面等得辛苦?难得领导这么体恤下情,十分感激愧不敢当啊。
姜炳南也不答话,慌忙将棉衣穿上接着就从口袋里掏香烟,急急忙忙打火点着。耿长河还调笑了他几句,尤宪志却老实不客气地抢先跑上楼。
耿长河还是要找姜炳南聊天,可是这家伙又匆忙跑进卫生间。耿长河骂道:“靠,憋着屎也要抢头炮,什么玩意儿。”
耿长河不太瞧得起姜炳南。市jǐng察局副局长罢了,时时拽得像二五八万似的。分管消防,可消防武jǐng根本不鸟他。同样的副局长,曹勇敢与沈建国都懒得睬他。
耿长河一人坐在客厅里腹腓姜炳南。过了没一会,姜炳南还没从卫生间出来,尤宪志倒先从楼上下来了。尤宪志扶着墙壁来到客厅,也是抢棉衣穿,也是立马从棉衣口袋里掏香烟,也是匆匆忙忙打火点烟,也是急急慌慌上卫生间。
耿长河就纳闷了。难道楼上太冷?或者这两人都正在闹肚子?再或者本来没怎么闹肚子,但是一冷将肚子冻坏了?我靠,肚子不好干嘛抢忙抢慌的啊?你们让我先上不行吗?最见不得这种人,自己不行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耿长河悠悠然然地上楼去了。耿长河前脚进了白淑惠的门,尹天寿也完事出来了。接着杨承志也完事出来了。他俩刚刚在客厅坐下,姜炳南与尤宪志就从卫生间联袂出台。
四人坐客厅里,通过厨房门看着丁秀芹与龚静在忙午饭。杨承志见姜炳南与尤宪志脸sè苍白却被烟雾笼罩,好心好意地说:“这个,哈,那啥。玩嘛,别太当真,悠着点,别太用力。身体还是要紧的。”
姜炳南与尤宪志都不说话,笼罩着他们的烟雾却越来越浓,大有渐渐将客厅淹没之势。
尹天寿忍受不了,骂道:“靠,你们这是在抽烟啊,还是在烧劈柴?有你们这样抽烟的么?”这两人也不搭理他,换上一支烟继续抽。
尹天寿准备继续开骂时,耿长河扶着墙壁从楼上跌跌撞撞地下来了。也是立即抢棉衣穿,不过没有掏香烟。那两个抢着穿棉衣是为了掏香烟,他抢着穿棉衣是急着要走。
耿长穿好棉衣拿起手包,说了一句:“下午还有个会,我先走了。”杨承志跟在后面喊:“开会也要吃饭呀,吃了饭再走。”
耿长河好像没听到杨承志的话,闷着头急急地出门而去。姜炳南也跟着说:“我下午也有一个会。”说完也是一溜烟的出门。尤宪志一句话都没说,跟在那两人身后跑出去。
杨承志与尹天寿相互看了看,杨承志骂了一句:“这都什么毛病?”
尹天寿点头,说:“那两个我不知道,姜局是真的有毛病。向来是吃光抺净提起裤子走人。市局里都没人搭理他。”
杨承志问道:“姜炳南是分管什么的?”尹天寿扁扁嘴说:“分管消防的。那些棚户区明显存在消防隐患,他从来不去查。为什么?没油水啊!他就喜欢去人家工厂商店,逮着点小毛病就罚款。”
杨承志说:“哪天棚户区真要失了火,他也跑不了。”
尹天寿说:“跑得了,他有办法跑。说不定还能立功受表彰。这人油里滑,滑里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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