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锤还在那儿,张秋生赶紧弯腰抓起收在怀里,又飞快地跑回爷爷nǎinǎi身边。
斗篷人又来了,找张秋生要他的镰刀。斗篷不说话,只是伸着手,意思很明显地要镰刀。
刚进入这地方时,张秋生的粘开之术并不能夺死神的镰刀。他是神,凡间修士的法宝对他无效。只是他从来没遇过,有人竟然敢抢他的镰刀。一时大意,居然被张秋生侥幸得手。
死神很生气,懒得与张秋生说话。最高造物主给了这三个青年祝福,死神也没他们办法。
张秋生说,你带我们回到原来的时间原来的地点,我就将镰刀还你。
死神还是不答话,招了一下手转身就走。张秋然扶着nǎinǎi,李翠兰扶着爷爷。张秋生跟在后面,边走边研究那金锤。
不多时,斗篷人停住脚。众人四下打量,他们就置身在nǎinǎi的卧室,挂钟依然是晚上十点半。
张秋生将镰刀还给斗篷人,问了一句:“你就是死神吧?”死神没答话,将手朝爷爷nǎinǎi一挥,然后转身就消失了。
爷爷nǎinǎi的魂魄被斗篷人挥进身体。不多一会,爷爷就睁开眼睛,看着三个孩子笑。再过一会nǎinǎi也睁开眼睛,拉过秋然就是一爆栗,骂道:“你好大的胆儿啊!我还指望你胆儿小,能把弟弟带好。哪知你这丫头胆儿比天还大。”
秋然倒在nǎinǎi怀里,嘻笑着说:“nǎinǎi打得一点不痛。”
nǎinǎi笑了。这三个孩子太厉害,那样的雷电都能扛过来,我的爆栗对于他们算什么?但是,nǎinǎi想想还是后怕。因为后怕,拉过秋然又是一爆栗。
最后nǎinǎi正sè道:“不管你们本事有多大,做人都要规规矩矩。不准无法无天,不准欺负弱小,不准骄傲自满,不准持才傲物!”
爷爷也跟着说:“不指望你们除暴安良,不指望你们那什么,秋生常说的,拯救地球。做一个安安分分的人。老百姓就得有老百姓的样。”
三个孩子低头一一答应。
突然一个如同宏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是你拿了我的雷锤吧?”
张秋生连忙在房间四周布了个屏蔽阵法,然后说:“嘘——,小声点。深更半夜,这么大声嚷嚷,你有没有素质啊?”
再回头打量这个大嗓门。身材高大威猛,一头浓密的卷发直披肩头,一部同样浓密的络腮胡几乎与头发连在一起。
这人似乎没有听从别人意见的习惯,依然大着嗓门说:“我,众神之神,宙斯。你拿了我的雷锤,快快还我!”
哦,这么说来,你是神了?不是说神都长生不老么?你怎么头发胡子都白了?
宙斯是希腊神话中最高之神。这点张秋生当然知道。不过这小子有抬杠的毛病,他这时就装作不知道。依着他一贯说话不搭调的德行,人家说雷锤,他说人家胡子头发。
宙斯似乎对自己的胡子头发很自豪,容不得张秋生的胡说。大嗓门嚷道:“花白的头发与胡子,是成熟男人的标志。我,宙斯,众神之王,就是长着花白头发与胡须的伟大的光荣的男人。”
切,我说你没素质,你还不服。一点逻辑都没有。我说你既然是神,就不应当老。不老,头发胡子就不会白。你却说白了才成熟。你这不是废话么?老了当然熟,熟得不能再熟。可与你是不是神没关系。
张秋生一般都是在外面胡扯,在家里说话从来老老实实。爷爷nǎinǎi就不习惯他与客人瞎扯。
nǎinǎi喝斥道:“秋生,拾到东西要还。不准为难客人。”
从来没人与宙斯这样说话。这位众神之神正被张秋生弄得头晕,不知说什么来回击。听到nǎinǎi喝斥孙子,登时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好。nǎinǎi快八十了,在宙斯眼里也只是年龄很小的女人。
nǎinǎi的话当然是要听的,张秋生对宙斯说:“我nǎinǎi说了,拾到东西要还。现在证明一下,这锤子是你的。”
宙斯本来就是暴脾气,听张秋生要他证明,立即大吼:“天下人都知道这锤子是我的。这是公理,无须证明!”
好吧,我承认,这锤子曾经是你的。可是你已经失败多少年了?一万年,还是几千年?这个锤子是我在撒旦的地盘拾到。
一个东西遗失了几千年,在别人的地盘被我拾到,还能说这是你的吗?你知道几千年来,沧海已变成桑田。现在,眼目下,公理就变成了私理。
宙斯还是大声说:“就是因为雷锤丢失,我才失败。”
好吧,你是因为锤子丢失,打人不过才失败。可那又怎样呢?你已经失败了,兵器一般是做为战利品归别人。
张秋生见nǎinǎi又要喝斥,连忙说:“我nǎinǎi说了,拾到东西要还。这一点毫无疑问。做好事不留名,不要报酬,是老师的一贯教导。
那么,这锤子对你这么重要,你总要有点表示吧?当然你要硬抢,我也没办法。我打你不过。”
我,宙斯,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抢?那个,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你说吧。
张秋生说:“我不知道希腊众神现在是在哪儿。不过我要求你,重新得到雷锤后,不能与上帝对抗,见到上帝要退避三舍,应当回到希腊众神那儿去。”
nǎinǎi本来又要喝斥秋生胡闹。秋生这话很重要。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人世间又要遭难。孙子做得对,nǎinǎi从来不管。
宙斯举起右手说,我能做到。实际上,我们已有自己的空间,保证从此不再回来。”
嗯,好,这算第一条。第二条不知你能不能做到,我担心的是你本事没上帝大。
“谁说我不如上帝?”宙斯愤怒地咆哮:“我虽然失败了,但那只是我的疏忽,一时的大意。我与基督是势均力敌,一点不比他差。”
哦,那很好。张秋生找姐姐将翠兰的指骨要来,说:“上帝能用泥土造人。你呢,行吗?如果用这指骨,你能恢复她的肉身吗?”
宙斯惭愧了,声音小了很多地说:“用泥土造人,我不会。你知道,我只是三代神,而上帝是创世神。只有创世神才可以用泥土造人。”
宙斯说完上面一段话,突然又提高嗓门说:“不过,用这人的指骨恢复肉身,对我来说,完全轻而易举。但是,不仅要指骨,还要这人的灵魂。”
怕张秋生不明白,宙斯又说:“实际上,造人的肉身不难。难的是赋予他生命。也就是说,给他灵魂。创世神的强大,就在于能赋予任何事物以灵魂。”
张秋生指指李翠兰说:“这指骨的灵魂就在这儿。”
嗯,这灵魂很强大。宙斯兴奋地说:“有这样强大的灵魂,还有她本人的指骨。我以我母亲的头发起誓,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完美的**,我,宙斯,将自动取消众神之神的称号。”
宙斯发完誓就伸手要拿翠兰的指骨。张秋生将手一缩,说:“别,我话还没说完。你还得起誓,在恢复李翠兰肉身的过程中不能夹带私货。也就是说,不能添加任何你的东西。或者说不能添加任何负面的,坏的东西。至于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由李翠兰本人决定。”
宙斯举手发誓,然后说:“你可以说第三条了。”
不不不,不,第二条还没说完呢。张秋生说:“恢复肉身的事情并没完。你还得为她弄个身份。你知道吗?现在的世界没身份就无法活下去。
不信,你可以去大街上大声嚷嚷,我是宙斯!jǐng察不将你送到jīng神病院,我跟你姓。没有身份,没有护照,就不可能上学,不可能买房,不可能有工作。没工作就没钱,你就没吃的没住的。”
别说了,这个我知道。宙斯说:“我答应你,这事并不难。现在可以说第三个条件了吧?”
爷爷nǎinǎi与姐姐都不打岔。秋生说的都是正经事,没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无法生存。
张秋生不急着说第三个条件,着重地叮嘱:“你给李翠兰弄身份时,要编个故事。要确有其事。无需多美好,但要经得住zhèng fǔ的调查与人们的信任。”
宙斯发誓与保证后,张秋生才开始说第三个条件:“这第三个条件嘛,其实很容易。起码对你来说很容易。你都能凭一根指骨恢复肉身了,将我nǎinǎi的瘫痪治好不难吧?”
这个,这个,宙斯嗓门又低下去:“你nǎinǎi年龄虽然不大,但她的肌体已经老化。这是我们共同遵守的法则,上帝也无法让她年轻。这样说吧,即使将她身体的某一部分给我恢复**,也只能恢复成目前这样。世界上没有完美之事,这个很抱歉。你换一个条件吧。”
现在轮着张秋生吼了:“我让你将nǎinǎi变年轻了吗?啊!瘫痪治好就行,不想健步如飞,能走路就行。”
宙斯还是摇头,说:“并不能完全治好,走不了长时间。大概也就一两个小时左右就得休息。”
这年头,年轻人也走不了两个小时路。nǎinǎi能自己起来,在家里可以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就行。
张秋生说:“行,你尽量争取时间长点,能走五个小时最好。”
宙斯点点头说,我尽量吧。说着朝nǎinǎi腿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对nǎinǎi说,你起来走几步看看。
看着nǎinǎi在房间里来回走,张秋生忍住激动的泪水,朝宙斯说:“你再吹一口气。”
两口气,一口气,效果一样。宙斯鄙视着张秋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