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毒人蹊跷
万秋航捕其衣袖,慌不择言。“少侠出了何事?”
燕清豪只自口中挤出四字,人已如泥滩倒,“酒中喂毒!”
酒中喂毒?何来之毒?世间何毒药得倒燕清豪?
万秋航连呼几回,燕清豪依是毫无起sè。果真已中毒,但酒里怎会喂毒?
酒,十分香醇。酒,乃是万秋航所备。
他,从未下毒。
然,毒自何处?
声响骤起!寺门轰然而倒,二名黑衣人徒步走进。那扮衣,正与万秋航相似!可见一致。
进屋时,只斜睨燕清豪,再不多望。
“万庄主,恭贺庄主,此行得手,可谓全不费功夫!哈哈哈!”
万秋航身子一震,立时苍白如纸,“甚么?毒,本是你等人下的!为何诬蔑老夫?”
黑衣人冷笑,“庄主以妙毒药倒江湖快剑之首燕清豪,乃是扬威立名的大机,何必这般谦让?”
万清航话语不清,道:“你们…你们是何人?”
“万庄主真可谓贵人多忘事,遣我等人在此候应,伺机行事,若是燕废人不中圈套,便出手合力将其除去。”
另一人接言,“银两已付,燕清豪亦死得痛快,庄主装甚无辜?”
二人忽又住嘴,不禁退了一退,“你…”万秋航闻声一骇,转眼去望,燕清豪已然苏醒!
仿佛咽下气一同,燕清豪忿忿然道:“原是早有预谋,害我xìng命!万庄主,在下早已有言,生来不过为野生弃子,你为何…为何痛下杀手?”万秋航连连作退,燕清豪剑法何等高深,他已亲眼目睹,只怕取其xìng命,只当信手拈来。“酒自老夫所备,毒却万万不是老夫所下,少侠可待明察!”
身后二人退而止步,只当听书看戏,毫无相干。
燕清豪面sè铁青,双目如虎yù食。“他二人当从何释起?为何前来助你”黑衣人极力配合,有如丝风不透之墙,“我等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少侠既是无恙,切莫将仇事记于我等人之上!”
目视二人,万秋航已是百口莫辩,他们一口咬定将自己视作主谋,他如何甩脱罪名?心头暗暗想透,酒中毒要定是拜此二人所赐,早已闻名燕清豪人少气jīng,断然不可轻易中毒!
不过借此灭杀自己,好一计借刀杀人!一念至此,他再不狡辩推说,“二位受何人嘱托,害老夫xìng命!”
二人相视一笑,道,“庄主亲自交待,将yīn尸散混于酒中,使酒香更浓,入口即化,饮时如品天露。待得毒发时,自会受尽肠穿肚烂之死,岂非庄主所赐?”燕清豪一字一字怒语,“yīn尸散!唯有毒门观毒子独门解药可解,在下何时得罪于观毒子过?”
另一人搭腔道,“原来少侠亦知此间是非,嘿嘿,观大哥自非同你有何仇怨,乃是此大名鼎鼎之人,聚涯山庄之主!”
燕清豪转目一瞪,“在下何时得罪过庄主?”
万秋航无心辩驳,心知yù加之罪,如何推脱?只沉吟不语。
“少侠无意中埋仇,怎会记得,万庄主今夜取不得你人头,誓死不离的!”燕清豪双目无神,寺外细雨,已悄然而住。“他所言,可属实?”
万秋航无奈,“话语全听他说,若是不认,少侠可信?”
黑衣人抢答道,“不信。”
燕清豪手拾宝剑,双眸大闪奇光。却是见不得一丝杀气:“即是如此,不知三位可备好棺材受死了?”
非但是万庄主,连同二名黑衣人亦是一怔,:“受。。。死?”
燕清豪轻笑。死字,于其而言,极易之事。
黑衣人又不得不退了退身子,:“少侠却是何苦?”
“几位既是胆敢前来计害在下,想必早已得知在下为何人罢!”
黑衣人抚了一抚腰间兵刃,道:“气飞五关,剑劈四海。燕清豪者,何人不知?”
燕清豪表情一喜,忽又冷冷地道。
“各位当知在下并非任何人杀得了的!几位,便当受死罢!”
二名黑衣人同是大动,“燕清豪并未中毒!”
燕清豪:“哼。”
万庄主倒是大喜过望,作揖道:“燕少侠果然气度非凡,jiān人栽赃,幸未得逞!哈哈哈!”
黑衣人一吃,“你。。。”突又轻松道,“属下奉劝庄主莫要忘记,下毒之人乃是庄主,yù加害于燕少侠之人亦是庄主大人,燕少侠不必将我等人赶尽杀绝,庄主却是非死不可!”
万秋航再不多言。
半晌,燕清豪冷冷地道:“在下亦忘不得二位好处的。”
黑衣人又是一退,异口同声道,“主使是他。”
万秋航紧握双拳,愤愤地道,“你等。。。何人?莫非又是她遣来的鹰犬?”
黑衣人止步,“她指何人?他可指的是阁下?我等人取你钱财,虽管消灾,万万不替庄主受死的!”
燕清豪一笑,“庄主真为可笑,邀他二人前来前来帮倒忙么?”
黑衣人眼中一泛jīng光,道:“是以少侠当寻他算账才是!”
燕清豪身子一动,尽力咽了咽气,将气穴之中一股血流逼入丹田,她直了直腰身,道:“二位又是何人?可否报上名来?”
另一人楞道:“既是如此,我等做不得朋友,亦不做敌人了。阁下再多问名号?”
主使可是万秋航?
燕清豪吞了吞气,抚剑道,“今夜此剑小有福气,得人血浴炼了!”
“你三人同是为取燕某人xìng命而来,又何必推脱?”
黑衣人道,“少侠何苦。。。”
万庄主jīng明之极,立马随答道。
“我三人同是为取燕某人xìng命而来,又何必推脱?”
燕清豪沉吟不语,似是应他所言。
黑衣人掌中剑随之而动,双目恶视万秋航,“若是我二人替少侠诛杀了万庄主,燕少侠可否饶了我等xìng命?”
燕清豪冷冷发笑,“倒是妙计,但须得留下二位大名,以备rì后感激!”
黑衣人无奈,不得已拔剑,白光泛泛。
“便且杀了万庄主亦不迟!”燕清豪掌中剑落,“莫须客气!”
一刀一剑同向而出,刺往万秋航身上大穴,剑式虽无比燕清豪那般灵捷,万秋航内家功夫亦属强类!身形大仰,时又虎爪抓出,一抓竟是直取黑衣人心脏。
三人未分高下,已有人砰然倒地。
“噗!”
招式全已凝固于半空,万秋航收掌发怔。燕清豪已然倒下,嘴角血丝犹现,他已中了yīn尸散!
黑衣蒙面人亦不敢轻易走进,只喃喃地道:“中过yīn尸毒之人,应当嘴中只喷黑血,但燕少侠…”
另一人道:“他不过吐了一丝血。”
燕清豪身体一动未动,更未吐出黑血。
万秋航已皱紧眉头,半刻之余。死寂打破,黑衣人大笑:“便是那丝淡血已足矣,这厮已爬地不起啦!”
好一招投石引路!万秋航大怒,若是燕清豪逼出黑血,便证明他能闻人事,假意中毒!但片刻以来,他一直不动。
万秋航暗自叹首,“二位当是称心如意了罢?”
黑衣人喜道:“有何如意不得?”
万秋航眼观二人狂笑,盯住燕清豪嘴角血迹,有漫出血水,叹道:“你二位便是她遣来的人?”
二名黑衣人走至燕清豪肩首,神脚提胯,那柄银光泛起的宝剑仍是紧握。
“血痕剑!果真是好剑!”另一人抽起剑身,道:“得此宝剑,你我二人福气可不浅!”剑身通体泛白,光影自眼缝滑过,此江湖赫赫有名的血痕之上自有一股逼人寒气,令人生畏!
黑衣人号称雪地飞鹰剑刺鸟!胡氏二兄弟同行无分。胡不仁在此,想必另一人应是飞鹰鞭赶兔无疑。胡不义二人驰名江湖多年,只差一柄称心武器,今rì亦算如愿了。
剑风一起,往后扫来。万秋航连闪数步。惊道:“剑已得手,二位还当如何?”
胡不仁冷冷地道,“取阁下xìng命。”万秋航动眉,“你二人并非前来取剑的么?”胡不仁哈哈一笑,“哼,哈哈哈!方才自是为取宝剑,如今剑已得手,便当取人xìng命了!”
雪地双鹰!既为取剑,又为杀人!未及万秋航答言,他又接道:“燕清豪虽死,其言亦在,今夜之剑可有福分,得人血狱炼了!”
万秋航紧握佩剑!此二人来历如何,本事斤两自己全然不知,毫无把握之仗无人愿打,何况一代雄主。
“她令你们取我xìng命?她下得了决心?”
胡不仁手执血痕,道“黄泉路上自有人相告。看剑!”
剑锋大转!犹如蛟龙出海,直冲九天,这一式也使出北国飞鹰剑刺鸟的技来。
数尺之内剑招任变,万秋航虽有些许剑上功夫,总差些火候与之相拼,不禁连连作退。
当即与墙相抵,只听得“”“呛—”地一声剑吟,眼前人影晃过,将血痕剑一挡,紫衣大汉。紫sè的衣,紫sè的靴,紫sè的剑。那表情亦似紫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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