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cāo已经在床上躺了很多天了。
他除了断了两条肋骨,大腿也受了重重一击,这几天来,只要他稍微动下大腿,就感觉钻心的痛。
苏静好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甚至把他带来的几个手下给打的落花流水。
等苏同反应过来阻止他女儿的暴行时,他的手下也都哀叫着躺在地上打滚,情形一点也没比他好多少。
苏捕快当时甚至脸都白了,当幸运的是,王家居然没人来找他们麻烦,反而派人好言宽慰。原来王cāo是私自出来求亲,王家并不知情,他父亲王敦甚至庆幸苏家的手段,让他的不肖儿子得到教训。
在王敦理念中,他们可是大家贵族,他家的儿媳妇必须得是门当户对。
苏静好的确是个美人,可惜生在捕快家庭。
王cāo还在瞪着天花板,喃喃念着那个揍他一顿的冰美人。他心里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喜气洋洋,因为他仔细回味当初情况,苏静好对他下手最重,他手下不过是每人挨了一拳一脚而已。
苏静好对待他和他手下的待遇有天壤之别,这不也证明他在她心中地位也不一样吗!
王cāo真心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而且也懊恼自己的冲动,无论如何,他也得继续凿穿这块巨大冰山,才能够捧起那颗灼热的心。
就在王cāo无限意yín之时,他的狐朋好友们毫不客气的冲了进来。
几个下人忙不迭倒茶端水,马凡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拍在王cāo肩上,“怎样,看起来你似乎好了很多。”
“你tm轻点,”王cāo气道,“我的肩膀都要被你拍碎了!”
他的眼光绕过马凡,看见白面如玉的谭争以及老实木讷的陆虎,然后看见郭崩云,后者正把一袋水果交给在旁伺候的下人。
“阿云,你tm现在才过来,”王cāo连忙招手,“你真是去做生意了?还是背着我们又物sè了什么美人?”
“真的是做生意,”郭崩云苦笑摊手,“否则我前几天就会来探望你,可惜生意不等人。”
“你不是还有个好管家吗?”王cāo依然不乐意,“有什么事,交给他打理就好了。”
“我可无法一辈子依赖他,”郭崩云笑着在旁坐下,“我迟早要自己打理的。”
“不过说起来,”马凡在旁笑道,“我们昨天又去了趟百香楼,那里的妞儿可真是...啧啧!”
他边说边夸张的扭动身体刺激王cāo,气得后者骂道,“tm你故意的,你们草了一晚上的女人,我却只能躺在这里跟天花板赌气!”
床旁几人纷纷大笑,王cāo又转向郭崩云,“所以你tm居然先去看了女人,然后再来看我?”
“我可没有,我昨晚一直在处理生意的事,”郭崩云连忙摆手笑道,“我会等着王大哥恢复,再一齐去百香楼大战个三天三夜。”
“哈哈,当然得三天三夜,我的jb都实在等不及了,”王cāo躁动着扭动身体,随即问道,“不过杜千秋那小子呢,这次居然没跟你们一起来?”
厅内气氛顿时降了一降,只见半晌谭争才愁眉苦脸道,“他家有一个打手死了,是飞箭客杀的,昨晚有人看见他出现在那里。”
昨夜,百香楼。
飞箭客在夜sè中跳跃奔腾,最终依附在百香楼楼顶。他选了最好的一处位置,然后轻轻揭开砖瓦,向下窥视。
从这里可以把整个百香楼的景sè尽收眼底。
百香楼有五楼,不过从二楼开始便只有“回”形走廊,走廊边是一间间房间,常常是一对男女尽欢之后相拥而出,又有另一对男女相拥而进。对于男人而言,只要有女人,他们甚至不在乎床刚才是否被人睡过;对于女人而言,只要有钱,就算就地在地板上做爱也是一回事,根本不需要房间。
飞箭客的双眼透过半截面具,毫无疏漏的扫视楼内情景,他首先看到马凡等人正在一楼大厅,一人搂着一个女人互相笑谈,接着各自走进一间房间。
飞箭客蹲踞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之久,最终看到他的猎物从四楼一个房间中走出。
那是一个年龄在三十左右的男人,他的脸型修长,身体匀称,并且一直保持平和的笑,看起来像是就算天塌下来,也依旧能够保持镇定的那种人。
飞箭客依然没动,他要确定猎物会从正门走出去,然后再下去追踪。
猎物已经下到第二层楼梯,飞箭客眼睛一瞥,却看到虹女也从刚才房间走出。
她的神态既没有其他jì女脸上的那种暧昧、娇笑、乞怜,她甚至冷冷的推开了几个冲上来的公子哥们,气得他们在后面哇哇大叫。
今天的虹女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飞箭客已无心继续留意她,他又盯紧了猎物,直到对方走出大门。然后飞箭客悄悄把砖瓦放回原处,再轻飘飘的滑下楼顶。
阿紧是杜湾家的保镖兼打手,半年前上任。他因为面sè姣好而深受府内不少丫鬟的喜爱,因此在同行之中也时常遭到排斥。
但这些还不配让他心烦意乱。
阿紧从百香楼走出来,一路走回自己的居处。一个简陋的土房,家具也极其匮乏,但是摆设却十分讲究。而阿紧则躺在他宽大却破旧的摇椅上,享受着一杯粗茶。
如果一个陌生人此时闯进,以为闯进了一个虽然家道衰败,但是却依然没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富贵公子之家。
此时闯进来的陌生人却是飞箭客。
他直接撞破窗口窜了进来,只问了一句,“云?”
阿紧吓了一跳,坐起身,却又躺下,“你说什么?”
“云。”飞箭客补充道,“风云雷雨,我听说过这四个人,你是其中的云。”
“额...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吧,”云朝对方举了举茶杯,“而现在,我不过是杜湾大人手下的一个打手。”
“告诉我,黑心在哪里?”飞箭客并不打算跟对方闲聊。
“黑心?”云笑了笑,他的笑看起来也很迷人,“我知道这个组织,他们向富人提供保护,以此赚取暴利。据说黑心中的成员都要戴...”
一支箭擦过他的左耳,shè穿摇椅的一块,然后shè进他背后的土墙,没入半截。
露在外面的半截依旧在“嗡嗡”作响,上下颤抖不休。
“阁下,好箭术,”云面不改sè的赞道。
“黑心在哪?”飞箭客厉声道,“如果你再答非所问,我保证会在你身上留几个窟窿。”
云摇头道,“太暴力了,阁下,其实你应该...”又一支箭shè过来,云右手一震,手中的茶杯便迎面而上。迅疾的箭矢shè穿茶杯,依旧勇往直前,但这一瞬时间,云已经一跃而起,双掌幻化成千掌万掌就朝飞箭客打去。
翻云遮天掌。
飞箭客向旁一滚,又很快站了起来。但云的千掌万掌又回收成右手一掌,追踪而至,眼看就要击在飞箭客肩上。
后者连忙一缩肩,这一掌便轻飘飘拍在墙上,发出极其闷沉的声音,就像是一大团空气被迫生生挤压在墙上一样。
云这一掌一拍实,接着飞箭客身后的墙瞬间整个爆裂炸开。于此同时,云左掌也已打在飞箭客胸前。
因为房间塌了一面墙,天花板也随之掉下来大块砸在云的身上。但飞箭客却藉由这一掌的威力,趁机后退而去,他在院子里连接翻了好几个跟斗,这才稳稳落到地上。
翻云遮天掌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飞箭客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气流在体内翻滚奔腾,他只得以自己的内气苦苦指导这股气流,让其在丹田内三转三兜之后,才最终消弭无形。
云在废墟中走了出来,一身灰尘的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只听他冷冷道,“你惹恼我了,贱人。”说罢便飞身过来,但是飞箭客又是一箭shè去。
穿甲。
刀有刀谱,剑有剑谱,练弓箭自然会有一套箭谱。
但是江湖之中,练刀者络绎,练剑者不绝,自然而然衍生出千千万万的刀谱剑谱。但是练习弓箭者却极是稀疏了,这种在战场上才能发挥巨大效用的武器,在江湖本身便是极其罕见。因为shè箭者,一箭不中,极其容易被对方反制,反而处于被动位置。
就连很多暗杀组织,也极少有人会培养一批弓箭手,因为暗杀的手法有很多,实在没必要添加shè箭这一不稳定因素。一来容易暴露位置,二来无法确认猎物是否已经死亡。
飞箭客所在的组织,却偏偏独出心裁的培养出一大批弓箭手,全在于组织拥有一本弓箭秘籍。
无上箭经。
箭经中“飞羽”是第一式,练成飞羽者便已是非常合格的弓箭手,到哪个国家都可以就任弓箭高级教练。
“穿甲”便是第二式,练成穿甲者,可以运用内力,使其附庸在弓箭上。可在百步之**穿极其坚硬的盔甲,区区肉身更是不在话下。
此时,云正在向飞箭客飞来,后者却一箭shè去。只见云在顷刻之间,双掌并拢按住箭矢,结果整个人都被箭矢带飞了起来,又穿回房间。
只听“轰隆”一声,又是一声,云撞碎了房间另一面墙,飞出了屋外。整个房间终于支撑不力,通通倒塌了下来,只剩下两面破败的墙垣孤零零耸立。
飞箭客跳上旁边土墙,飞身过去。
云的房子在胡同之中,此刻他正挣扎着站起来,左手还紧紧抓着箭矢,他身后是另一堵被他撞得几乎yù塌的墙。
他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接住这一箭,已经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我很高兴你没死,那么,”飞箭客冷冷问,“黑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