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无处不在,”银袍客擦净流到嘴边的血,勉强笑道。
“你输了,”飞箭客拉弓对准对方,“飞箭客任何时候都会出现,只要有必要。”
“是啊,”银袍客笑道,“以为你只会在深更半夜时才会到处跑实在是我的错误。”
“那么,黑心在哪?”飞箭客冷冷道,“还有戏匠、袋子人他们?”
“你对我们知道的倒不少,”银袍客笑道,“可我们却对你一无所知。”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飞箭客冷冷道,“否则我一定会把你当做箭靶,练习下我的箭术。”
银袍客微笑道,“这是我的荣幸...”他在说第二个字时,对方已陡然放开弓弦,箭离如脱兔。
他说到第三个字时,箭矢离自己右肩只有半寸距离。
他说到第四个字时,整个身体已向后仰,箭矢在右肩上面堪堪划过,就连他白袍上的纤维也没触及。
他说到第五个字时,右手已在桌上一拍,整个人便横空在桌子上飞过,从这一头一直飞到那一头。同时箭矢已先于他深深shè进了对面的墙中。
他说到第六个字时,身体一个翻腾,他人已在桌子另一端稳稳落下,并招手笑道,“不奉陪。”
说完这三字,银袍客夺门而出,半刻也不肯久留。
飞箭客一脚踩在桌沿,飞到门口,紧紧缀着对方的身影不放。两人在走廊间一逃一追,就像是田野间的恶狼在紧紧追着即将到口的羔羊。
银袍客撞破另一扇门,又是一个包间。桌边的几个大老爷吓了一跳,在旁卖场的丫头老头也陡然变sè,但银袍客已冲到回廊,并且跳了下去,飞箭客则紧随其后。
这里回廊下是繁华街道,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银袍客毫不客气的踩着几个人的脑袋,又撞破对面的窗户闯了进去。随后的飞箭客则及时抛出飞爪抓住那扇窗户的窗沿,把自己拉了过去。
这里是布店,但晚上可不做生意。
银袍客把桌上所有布料都扔到地上,企图阻止对方的脚步,同时冲下楼去,又跑到布店的后院,再翻墙过去。
他一路尽捡荒僻小道走,或者故意闯入一些人家,但一切都是徒劳。飞箭客就像是天生的猎犬,死死跟在猎物屁股后面,怎么也无法甩脱。
银袍客感觉自己左肩的伤还在不停流血,这让他体力消耗的更加迅速,但他必须得不停奔逃。
慌不择路的银袍客最终跑到一条荒凉街道上,一头栽进一家敞开的大院之中。
飞箭客的影子毫不留情的缀在其后闯入,院子前面是一间厅堂,飞箭客紧随着对方闯进厅堂,只见对方气喘吁吁的坐在厅堂内的台阶上向他摆手,“抱歉,我实在跑不动了。”
飞箭客冷笑道,“那就吐露实情。”
“实情?”银袍客挣扎着站起来,“我认为你应该搞清楚自己的处境,飞箭客阁下,看看这是哪里?”
飞箭客快速环顾四周,厅堂非常宽敞。左右两旁有很长的兵器架,上面摆着各种兵器,上方高高挂着一块匾子,题着“明镜高悬”四个金漆大字,台阶后面是堂案,堂案后面的墙上画着一对在红rì前面飞舞的白鹤。
这里赫然是公堂。
“呵,”银袍客慢慢站起来,微笑道,“飞箭客自恃武功高强,竟于夜晚到杜大官人家中杀人,开封上下必得而诛之。”
他说话同时,后面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同时公堂之内四面八方冒出无数的捕快,各据其位,如临大敌般围着中间的飞箭客。
横梁上,柱子后,堂案前,到处都是持刀待敌的捕快。
飞箭客这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银袍客故意散下聚会的消息引飞箭客前来,又故意示弱受伤引对方来追,绕了一个大圈后,最终把飞箭客引到最后、也是最为保险的埋伏之地。
在这完全封闭的公堂之中,无论是谁也怕是插翅难飞,苍蝇不能,飞箭客也不能。
银袍客微微一笑,已向墙后走去。同时苏同走了过来,向堂中之人喝道,“大胆狂人,竟敢在开封城内杀人,还不快快就地伏法?”
飞箭客心下长叹一声,口中却冷笑道,“堂堂六扇门,居然也会和黑心同流合污,也不害臊?”
苏同面上一红,却见苏静好在旁娇喝,“利益所需而已,你若是顾全自身,最好立刻放下弓箭投降!”
飞箭客透过面具,看到对面那像牡丹一样亮丽的身影,心下不由一震,已慢慢放下弓箭。
是的,他已无处可逃。公堂里一片昏暗,只有远处几个捕快手持火把,苏同和苏静好的面孔也在摇曳的火光之下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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