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rì弧厄在尹贼府中,不慎遭老贼算计,中了荷香腐骨散之毒,傲了多时,终于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就此昏厥过去,没了知觉。再次睁眼,便见一名女子正用树叶予自己喂水,只是头晕目眩,良久才看清那女子长相,只见她面如磷脂,眉若青柳,赤唇如朱,凤眸微颤,直望着自己,正是今rì在林中伏击自己那位女子。弧厄只道是自己在做梦,全无忌讳,微微一笑,勉力对那女子言道:“姑娘……你……好美。”
岂知那女子听言,双脸一红,柳眉微蹙,忙将本垫在弧厄头下的左手撤回,转身怒道:“你再如此无礼,我便将你丢入这河中喂鱼。”
弧厄此刻浑身乏力,那女子将手撤回,自己便如自然坠落一般,后脑勺“噔”一下磕在石头上,还好距离不算远,倒也不是很疼,那女子见状,又觉着有些不好意思,随即问道:“疼不疼。”只见弧厄双目微闭,轻轻摇了摇头,就此又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只闻到一阵女儿香,自己却好似在上下颠幅一般,耳中听到的却是女子的呼吸声,半晌,意识才渐渐清晰,原来是那女子将自己负在背上,此刻正在林中穿行。自己头却是靠在她肩膀之上,随即轻声言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女子见弧厄醒了,这才找了颗大树边将他放下,这女子身段娇小,而弧厄却是堂堂七尺,要她背负弧厄在林中穿行多时,确实有些为难她。弧厄身子靠着树枝,双眼微睁直盯着她,见她一身黑衣,双眉微皱,早已是满头大汗,正用手搽去额头间的汗珠。那女子稍稍缓了口气,便转头对弧厄言道:“你可别晕啊,再晕了我就不管你了。”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子,解开瓶盖,倒了一粒黑sè的药丸出来,递到弧厄嘴边,言道:“张嘴。”弧厄依言慢慢的张开嘴巴,那女子将药丸塞入他口中,道:“用力嚼食。”弧厄又依言,努力咀嚼,可惜此刻浑身乏力,着实花了不少功夫才将那小小的药丸嚼碎,只觉满口苦涩,如饮黄连一般,不自然便表情扭曲,身子微一颤,满脸涩相,倒也强行咽了口唾沫,将那药丸吞下。
那女子见弧厄行动吃力,一板一眼甚是怪诞,又见他吞食药丸那副苦相,不慎咯咯一笑,待弧厄脸上表情松弛了下来,便听她言道:“哼!给你什么便吃什么,也不怕我毒死你,难怪被那老丑怪下毒。”
弧厄心想自己今rì在尹贼府中却是少了些戒心,才不慎着了这老贼的道,这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随即微微一笑,道:“姑娘此刻若是想要我xìng命,何须浪费一颗这么名贵的药材,只需将我丢在这林中,明rì自然尸骨无存。”
只听那女子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毒,我可是没把握能解得了,你既知道吃了我名贵的药材,便应当尽力相报才是。”
弧厄听她所言,话语中竟是有所要求,不慎哈哈一笑,岂知这一笑,触动心肺,浑身又是一阵剧痛,不尽咳了两声,但见嘴角咳出些血来,那女子见状一惊,忙道:“你别乱动,你身子弱,刚服了这熊胆护心丸,需得好好调养,不可乱了气血。”
弧厄一抬手,用衣袖抹去嘴角鲜血,微微一笑,对那女子道:“我弧厄贱命一条,却能值姑娘出手相救,以这灵药所施,在下确实不知,姑娘要我如何相报。”弧厄心中却想“这女子若真是王后所遣,要想从自己身上打探道什么端倪,做出什么祸害伯勉之事,那自己便将这熊胆护心丸吐出来便是。”
岂料那女子,皱眉沉吟了片刻,果真问道:“你对王后之事所知多少?从何处得知?”
弧厄听她如此问,冷哼了一声,便即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自行朝林中行去。那女子见状一惊,忙追上来问道:“你这是作甚?你身中剧毒,这是要去何处?”
只听弧厄冷冷的道:“姑娘若是想要我xìng命,那便现在动手。”
那女子听言心中更奇,却不知此人如此言语,到底从何说起,心想我要你xìng命干嘛?自己辛辛苦苦从尹府中将他救出,又煞费苦心的负着他在这夜间林中穿行,此人居然不领情,还口出轻狂之言,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我若要取你xìng命,你还能活到此刻不成?”
只见弧厄步履蹒跚,口中冷冷言道:“你若不杀我,也休想从我口中套得半点线索,哼!老贼好不狡猾,我纪弧厄可受不得这等软磨硬泡。”言毕,又自行跌跌撞撞的朝林中行去。
这女子一听此言,更是怒火中烧,直气得头晕耳鸣,咬牙顿足,若不是见弧厄此刻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早就两枚手刀朝他shè去。想了半晌,实在是气不过,便即跑上前来,对准弧厄右腿狠狠的踢了一脚。弧厄本就浑身无力,受她这一踢,身子一个踉跄,双手触地,差点跌倒。只听她怒喝道:“本姑娘便是故意留你条xìng命,慢慢折磨又如何,你可知你方才吃下的熊胆护心丸剧毒无比,一个时辰后,你便会全身溃烂,奇痒难当,那时看你如何忍受。”
只听弧厄冷哼一声,伸出右手猛的插入自己口中,食指直冲咽喉而去,不一会,便觉一阵恶心,竟将胃中之物尽数吐出。那女子实没想到此人xìng子如此倔强,又惊又怒,喝道:“你……”却是找不到言语来形容,直气得她身子微颤,吐气如牛,几yù晕厥,半响才愤愤的道:“你如此不识好歹,活该中毒身亡,你就自己在这林中等死吧。”言罢,冷冷哼了一声,竟自行向林中跑去。待她走后,弧厄这才缓缓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西北方那小酒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