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大笑,这时候昆卡也笑了起来。
他蹲下来,在我耳边说:
我以前在海上的时候,如果抓到水母,就会在它的身上洒满海盐,让它体内的水分全都透析出来,最后水母就会变成小小的一团,刚好就放在瓶子里做标本。
水人啊,我看你跟水母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像水母一样,做成标本呢?”
水人道:
“然后昆卡就和全能骑士一起,撑开我背上的伤口,在我的身体里塞进去好多的海盐。我趴在地上哈哈大笑,那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笑。
我越是笑,他们就越是往里面塞盐,我越是笑,他们就越是塞。。。”
水人说到这里,停下来艰难地伸了伸脖子。
“也不知道他们塞了多少的海盐在我身体里,后来似乎是小jīng灵来了,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全能和昆卡听了,似乎很吃惊,然后就跟小jīng灵一起走了。这里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当时我觉得意识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水人道:
“他们走了之后,我感觉很不好,因为我身体里的水分在一点一点地流失,那时候我还暴露在太阳下呢,于是我拼尽力气,爬到了这个树荫下,我想,我可能就要这样,一个人在树林里默默的死去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你。”
水人说到这里,突然用力抓了抓赏金的手指,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双手不受控制的结果。
赏金听到这里,心中的感受已经不知道是怎样了,或许是愤怒,或许是心疼,或许是朋友拼命维护自己所带来的感动,又或许是好朋友就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而无能为力的痛惜。
赏金咬紧了牙,但泪水还是湿润了他的眼眶。
“赏金。。。”水人道:“我知道你平时很讨厌我说话,今天竟然听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早就不耐烦了啊?”
“没有啊。”赏金道:“我第一次觉得想听你继续说下去,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咳咳。。。唉。。。”水人道:“我知道我废话多,我也知道我活不久啦,你说,我们算是好朋友吗?”
“当然。”
“不,我说的可不是那种泛泛之交。”水人道:“我问的是,我们是生死至交吗?”
“是,当然是,我们是全天下最好的朋友。”
“好,那么,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好的,你说。”
“我虽然废话多,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我死了之后你会干什么。”水人道:“你答应我,绝对不会去找昆卡他们复仇。。。”
“兄弟,我。。。”赏金咬了咬牙:“我不想骗你,你要我答应你什么都好,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
“赏金啊,你这个傻瓜。”水人道:“我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要是去报仇,万一失败了,那我岂不是白死了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赏金道:“我一定会救活你。”
躺在赏金手中的水人,已经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从水人的体内又渗透出许多的水分。
水人体内的盐分已经开始饱和。
赏金轻轻地接触水人的手臂,都能感觉到那里面海盐的结晶。
“呃。。。蝙蝠骑士。。。”水人突然睁开眼睛,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你这家伙怎么也来啦?你看你挂在树上的样子,真是笨。”
赏金抬起头来,顺着水人的目光看去,却只见微风轻轻地吹动着枝条,哪里有蝙蝠骑士的影子?
“喂!你别吓我!”赏金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水人,但水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哪里还能回应他呢?
这时候,又已经到了傍晚了,树林里静悄悄地,只有满地的狼藉提示着这里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赏金双手捧着水人呆立林中,他曾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也受过各种各样的伤,对于久经战场的人来说,伤痛本是家常便饭。
但这一次水人所受的伤,却让赏金无能为力,只是因为之前,从来都没有人受过。
怎么办呢?
赏金心道:
难道,我真的只能这样看着他死去吗?
世界的另一处,发条地jīng,修补匠和地jīng撕裂者三个人正藏在一片树林中,三个人一言不发,默默地注视着前面不远处两个决斗的身影。
“他们两个真是不容易,打了这么久都没分出胜负。”发条悄悄地道。
“嘘。。。别说话,当心被他们发现了。”修补匠道:“陈大人说了,要我们趁他们jīng疲力尽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我们还要等多久啊!”伐木机盯着眼前的一根树枝道:“我真是忍不住要把这根破树枝给砍了。”
“你安静点!”修补匠道:“你把树砍了,我们拿什么来做伪装!”
“嘘嘘嘘,别说话。”发条指了指前面:“准备好,他们已经停手了。”
“稍等!”伐木机道:“看到没有,主宰的无敌斩一直都没用过,要去抓他的话,有些不明智。”
“那就先抓斯温,这家伙从开始到现在,大招都开了好几回了,必定已是强弩之末。”发条道。
“不,还是再等等,现在去抓斯温,不知道那主宰会不会出手相救,我们还是等他们分开再动手为妙。”
三个人商量一番,又安静了下来,注视着前面的两个人。
“已经打了三天三夜了。”主宰道:“我们还是不分胜负,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天下第一什么的,都是些无意义的称谓。”
“不。”斯温道:“我来找你,不仅仅是为了这天下第一。陈先生说的对,对于剑术的追求,你和我是两个分支,到底是灵动系的剑术厉害还是刚猛系的剑术更强,我确实需要找到个da案。做为流浪剑客,多年来我游走四方,就是想找到最强的剑术。现在答案就在你我之间,我认为我们的决斗很有必要。”
主宰听了斯温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说,是陈让你来找我决斗的?”
“不是他让我来找你决斗。”斯温道:“而是陈先生点明了我的道路,让我少走了不少弯路。”
“嗯”主宰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远处:“陈。。。他挑拨斯温来跟我决斗,到底会有什么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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