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又浑浑噩噩的睡了三天,做了个不算太长的梦。
梦的主角叫廖杰,是个面容清秀可爱的小男孩。他的梦几乎就是这个叫廖杰的孩子短暂的一生,在廖杰七岁时,梦的最后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女人向他走来,梦到此戛然而止。
三天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廖杰14k、仁、爱、两个字“堆的现任话事人廖长福的长子?”睡了一天头有点疼,捏捏眉心,回想梦中的一切,嗤的笑一声。看来自己最近是看关于黑社会的电影看的太多了,竞然会无缘无故梦到自己变成黑社会大佬的儿子,这次做的梦还真挺奇怪。
乱七八糟地想着,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白sè的天花板。眼睛似乎有些不大适应,好久才重新调好视焦,转头看去,暗金sè的墙米黄sè老式窗帘,床边摆放着各种水果篮和补品,看着这一切,李强非常困惑的挠了挠头,我不是在医院病房吗?想想自从13岁父母一离婚自己就变成孤儿了,父母都不再管自己了,应该不是父母将自己接到他〈她〉们的新家。
不会是老赵为了假亲民把我整回他家了吧!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李强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轻轻的把身上盖着的蚕丝被掀开,双手往床上一撑想坐起来“彭的一声”他又趴回床上了,苦笑一声,浑身乏力,吭吭、咳嗽了两声,看来自己的感冒还没好利索。
李强咬了咬牙,妈的!再来!双手又往床上使劲,这回终于撑了起来,把身子往床边挪了挪,穿鞋,低头一看深sè地板上只有一双小拖鞋。
李强趴在床边往低下看,顿时傻眼了,这床怎么这么高?还有这么小的拖鞋怎么穿,算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穿小鞋就穿小鞋吧,小心翼翼的扶着床往地下一出溜,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哎呦’我的屁股呀,疼死我了!
李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就摔了一下屁股吗?自己居然想哭,我这是怎么了,边说边咧着嘴大哭了起来。
‘呜呜’这回完了,停不下来哬!丢死人拉,‘哇’突然房门外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外很快发出拧门声,李强一边哭一边好奇的等着看是谁,门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女人,长的很温柔美丽留着波浪形的黑sè长发,卷卷的黑sè长发随意的飘散在脑后,映衬着她白皙的肤sè,李强看呆了都忘了哭了。
孔贤珠刚走进老爷的卧室就看到廖杰坐在地板上哭,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红润的嘴唇,眼眶里,泪水转了几圈,毫无预兆地滑落。
“阿杰你嘛冇喺……”有些许别扭的粤语,带有一丝韩国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满是不可置信,喃喃低声说完,音量陡然提高,“阿杰!”话未说完,孔贤珠立马快跑了过去一把将李强紧紧的搂在怀里,嚎啕大哭。是震惊,是欣喜,是害怕,似乎手一松,抱着的人便会凭空消失。
这他m是什什么情况,啊!这是?李强现在真的是满头雾水?他使劲眨眨眼,非常艰难的抽出左手拍了拍中年女人的肩膀。“这位大姐,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我们认识吗……”
事情来得太古怪太突兀,他可不希望一会同事们进来他再被人当chéng rén妻控。但刚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猛地停顿下来。
带着外国腔调的粤语?他连看说粤语的香港电影都非常辛苦,现在怎么能够分辨出粤语的细微差别了呢?脑袋顿时变得一片空白,无端端飘出一个影像:有个五岁的男孩身前,站着一个穿着红sè连衣裙的年轻少妇,女人走到哪里男孩就跟到哪里,两人形影不离。
男孩叫廖杰,女人的名字是——孔贤珠。
怎么回事?李强的心底里升起一股寒冷的气息,转瞬间冰冻了整个身体,任凭兴奋过头的中年女人捧着他的头,在他的小脸上连连亲吻。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艰难地问道:“nǎi……妈,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我在哪里?”刚说完,他彻底愣住了,因为他说的是和这个女人一样带有地方味的粤语。
“阿杰,没事了,你在自己的家里呀。你,你放心nǎi妈再也不回去了,以后有nǎi妈保护你。中年女人泪水犹自留个不停,想给廖杰一个安心的微笑,却又笑不出来,他们,他们都说你被二太太摔死了,我不信,我就从汉城飞回香港,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越说越是凄苦,说到后头已是泣不成声,死命地抱着他的小脑袋低声哭泣。
摔死,感冒,重生。他的眼角抽了几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使出全身的力气按着中年女人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问道:“nǎi……妈,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会在这里?”
“阿杰,你的脸sè好难看……”中年女人很明显被他狰狞的面孔吓到了,他又问了一次,中年女人才结结巴巴地回道,“今天是1977年1月11rì,咋天海洋公园开幕了。等你身体好了nǎi妈就带你去,你不要着急……”
1977年1月8rì梅子林绑架案、1月10rì香港海洋公园开幕,一连串的信息钻入他耳里,浑身越加冰冷。只听脑海里轰地炸响,他大叫一声,邓爷爷要出山了,世界霎时变得无比黑暗yīn沉,就此不省人事。
“阿杰,你怎么了!来人那,快来人那!外面跑进来四个女仆,孔贤珠
冲女仆喊道:打电话叫医生,快点,要是少爷有什么,你们也别想活,随着nǎi妈惊惶的尖叫和直白的威胁,卧房乱成一团。
第二天,香港四大报纸刊登一则新闻:1月12rì大胆劫匪持枪打劫新蒲岗法庭,掠走12000元逃去。
就这样李强像一颗小石子般无声无息的投入七十年代的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