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点点头。雷霆山脉被一片茂盛的树林同枯水谷隔开,树林里的树全是被削尖过的,雷霆虫根本过不来。尽管原生虫体们可以小心翼翼、身手敏捷地从林子里穿过,但是雷霆虫却不可能这么做。
“他们到那儿以后发现整片森林被夷为了平地。那些雷霆虫轻而易举地就跑出了山。现在,农夫们都很担心自己的庄稼。”
陈风的思维还不停留在前面:“夷为平地?怎么夷为平地的?”
“那些树都被砍掉了。树桩离地面大约只有手掌那么宽。”
伯克斯问道:“那些砍下来的树被运到哪儿去了?”
小兵耸了耸肩:“不知道。他们没看到树枝和树叶,只看到树桩。”
陈风摇着头说道:“这怎么可能?”
“酋长,别去想怎么可能了,”小兵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跟我说的一样。”
“干的不错。”陈风向小兵敬了个礼,“去拿点吃的。吃饱喝足了,再来回答我们的问题。”
小兵点点头:“遵命!酋长。”他转身跑了出去。
“肯定是类人虫干的,”小兵刚刚离开王位室,伯克斯就发话了,“想都不用想。他们提过了好几次想要。
雷霆山脉的树木。反正没哪个原生虫体会把那儿弄成那个样子。”
虽然陈风不愿相信这个推测,但是伯克斯是对的。没有哪个原生虫体会把那儿弄成那个样子。“他们不可能把那么多木料从雷霆山脉运到海边而不被人发现。如果他们走的是陆地,也会有人看到——除非他们用的是空运。”
“还有一种可能。”卡尔瑟说。
陈风叹了口气,有摇了摇头:“是禁制。”
“是的,就是禁制,”伯克斯说,“拉摩力量最强大的法士就是你的普罗德摩尔女王——普罗德摩尔。”
“不会是普罗德摩尔女王,”卡尔瑟说,“这么做是会受到谴责的。类人虫还不至于这样做。虽然他们可以这样做。”
“你这是什么意思?”伯克斯发怒了。
“你像是在打谜语,”陈风说着笑了起来,“和平时一样。”
“不过肯定是禁制在作祟,陈风,”卡尔瑟说,“非常强大的禁制。”
伯克斯又狠狠地跺了跺脚。“普罗德摩尔女王的禁制就很强大,那些类人虫对那些木材也觊觎已久。有了这些木材,他们可以建造更坚固的船只——可以更好地对付我们的商船。这么做还能把雷霆虫也放出来,把我们的农场弄得一团糟。”伯克斯走到陈风面前,把脸凑了过去。他们的獠牙几乎碰到了一起,“合情合理。你该明白了。”
陈风低沉地说:“伯克斯,别忘了普罗德摩尔女王为了维系血巢山和拉摩之间的联盟甚至违背了她的父亲。你以为她会为了那些树背弃我们吗?”
伯克斯退了回来,两手一甩:“谁能说得清楚类人虫是怎么想的。”
“我可以。正如你先前指出的,伯克斯,我是被类人虫养大的——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类人虫,从最高尚的到最卑劣的。我现在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就算可以肯定是类人虫做的,这个人也绝不会是普罗德摩尔。”
伯克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挑衅地看着陈风:“可是除了她,起源世界再没有其他的类人虫法士了。不是她会是谁呢。酋长?”
“我不知道,”陈风微笑着说,“布莱克摩尔一直把我当成一个类人虫来抚养。他让我读了许多关于哲学和科学的论文。在所有的论文中。我最喜欢一句话——要拥有智慧首先要学会说‘我不知道’。不会说这句话的人就学不到任何知识。我很庆幸自己非常善于学习,伯克斯。”
他又站了起来。“派几队人马去枯水谷。让他们想办法把雷霆虫关进畜栏,尽可能地为当地人提供援助,”他看着卡尔瑟。“帮我把禁制符拿来。我要跟普罗德摩尔女王谈谈。”
“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伯克斯又急得直跺脚。这时,卡尔瑟正照陈风的吩咐慢腾腾地走出房间,“我们没时间聊天了!”
“聊天是学习的第二步。伯克斯。我得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照我的吩咐做。”
伯克斯想说点什么,但陈风不让他开口。
“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伯克斯!我非常清楚你的意思!但是我想,你也应该同意枯水谷现在危在旦夕。请马上按我的吩咐做,在我们的农庄还没被彻底摧毁之前。”
“好的,酋长。”伯克斯像小兵似的敬了个礼,离开了。
陈风希望他替普罗德摩尔做的辩护能起到点作用。他想应该起到了。但是如果不是普罗德摩尔偷走了他们的树木,放跑了雷霆虫——那会是谁呢?
洛雷娜被德菲领进了普罗德摩尔女王的议事厅,可是里面连一个人也没有。
洛雷娜转过脸看着德菲,她比这个替女王料理杂务的老女人整整高出了一个头。她问道:“女王去哪儿了?”
“别着急,她马上就回来了。一个小时前,她动身去见原生虫体酋长——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洛雷娜皱起眉头:“她去见陈风了?”
德菲用手捂住了嘴:“噢!亲爱的,我没打算提这个。就当我没说,行吗?”
洛雷娜没有回答。她做了个怒吼的表情,想把管家吓跑。
这果然起到了作用。德菲飞似地跑出了议事厅,眼镜也从鼻梁上掉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克里进来了。“上校,德菲说你有事禀报。”
洛雷娜看了内务大臣一眼。跟那个老女人一样,克里也是个讨厌鬼,但还真不能没有他——毕竟,一个国家不是只有军队就够了。她的父亲和哥哥们教她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对人表示友善,哪怕对方只是个店员。比起那些高级官员,这些人才是让一个部门真正运转起来的关键人物。
但是德菲太令人讨厌了,所以她没能遵守父亲的劝告。不过克里是女王的左右手,洛雷娜可不能对他也是这个态度。她控制住了对内务大臣的厌恶之情,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
“是的,内务大臣。我有事向女王禀报。不过得等她回来。”
克里笑了一下。洛雷娜从未见过这么虚伪的笑容。“你可以先告诉我。我保证会完完整整地传达给女王陛下。”
“我想还是等女王回来吧,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在办一些要紧事,”克里急促地说,“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上校还给内务大臣一个同样虚伪的笑容。她说:“女王懂得禁制——只要办完事,她可以在一瞬间赶回来。而且她希望我能当面向她汇报。”
“上校——”
不管克里想说什么,他被一声巨响和一道强光打断了。普罗德摩尔女王回来了。
女王的样子谈不上特别,洛雷娜一直这么认为,虽然很早以前就有人跟她说过不可以用外貌衡量一位法士。洛雷娜一辈子都想把自己装扮得像个男人——她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从不剃腿毛,用紧身内衣裹住**——但不论她怎么打扮,别人还是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女人。有时候,她常常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个子小小、皮肤苍白、长着一头金发和一对深蓝色眼睛的女人能让所有人对她俯首称臣?
洛雷娜觉得这大概与她平时的举止有关。不论她站在哪儿,尽管她的个子是最矮的,看上去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她的衣服也总是洁白无暇:白色的靴子、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还有白色的斗篷。而且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衣服永远保持着一种亮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