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朱大叔挠了挠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整个院子之中,除了他自己的机体之外,就是微微的空气在流动,仅此而已。
而那些隐隐流动着的空气,却也慢慢地凝结出一台机体而来。
纯蓝sè的外型,流线型的机体头部,像海一样深的战斗意志与力量。这,就是幽灵之魂号的力量。再一次地进化以后,它仿佛一个得到了营养的战士一般,再次地展露出了耀眼的光芒。
“该死。”朱大叔cāo纵着机体,用尽了自己的手速,上前要与对手一拼。可上官却只是淡淡地一笑,轻声说道:“太慢了喔。”
只见那蓝sè的机体一下子就如同幽灵一般地飘浮到了朱大叔的机体之前,他的一只手像职业杀手一般的冷酷。然后,这只甲手轻轻地在对方机体的后背之上一扭,咔嚓一声,敌方机体就从头部断成了两半。
这只头部与这一台机体分开来以后,机体虽然仍在运转着,引擎也虽然都在正常地运作,但是,机身却一动也不动了。
朱大叔失魂落魄地从驾驶仓里出来,然后说道:“你怎么会回来的?”
上官笑了笑,指了指装在门前的摄像头,道:“你叫我彼特,应该只是想录下奇怪的音频资料,然后作为什么证据吧。”他耸了耸肩,又道:“我不知道你与那名为彼特的人有什么牵联,我也不想参与到那样子的关系之中,但是,我知道既然你要说谎的话,那肯定就是一个不老实的人。”
而对付不老实的人,上官也一向都有着他自己的一套方法。
此时的朱大叔哭丧着脸,哪里还有那些得意的神情,而他的老婆女小朱也是急了,赶紧上前求情道:“对呀,别,别伤害我们家老朱呀,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可如何是好呢。”
嘿,这可真是奇了,只可以让你们家老朱伤害别人,别人倒是不能伤害他了。
上官一有这种想法,还真的就是驾驶板之上一阵乱弄,他的机体往前踏出了一脚。这一只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到了朱大叔的身旁,高高扬起的灰尘一下就把天空给遮挡了起来。朱大叔被吓得大叫道:“好啦好啦,我知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终于停了下来,幽灵之魂不再乱动后,黄sè的尘灰渐渐散去,露出了朱大叔的那一张惊恐的脸。
“你有什么知道的事情,最好就现在说吧。”上官的手指在键盘之上弹着,发出了不耐烦的声响。
“呃……怎么说呢……”朱大叔刚要犹豫一下,可以一想到刚才对方发飙时的画面,便赶紧后颈一抖,说道:“是这样子啦,我以前是你爸的情敌,我追过你妈,而且……”讲到了这里,他好像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一般地顿了一下,脸一阵涨红,道:“而且你妈当初拒绝我以后,我……我也还比较主动啦。”
上官道:“呵,原来是情债。”
蓝sè的机体蓝光一闪,这光芒再次消失以后,穿着一身白sèT裇的上官站在了草地之上。
此时的草地已经满是黄sè的泥土。
朱大叔又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在挠些什么,道:“不过你父亲来找我比斗之后,你也是知道的……我的水平哪来得及他强呀,被他打赢我以后,就离开了。”
上官咬了咬嘴唇,“那我爸说了些什么?”
朱大叔额头之上冷汗流下,道:“他只是告诉我,要是有人来找他,一定不要说他来找过我,而且……而且……”他咬了咬自己的嘴角,这话竟说到了一半,再也没有说下去。
上官上前几步,一下子拎着这个年纪大了自己将近十岁的男人的衣领,把他给提到了空中以后,质问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的话……哼。”
真的是有其父,必定有其子呢。
朱大叔回想起之前上官虹来找自己的画面,当时对方也是这样地将自己给拎起来,也是如此地以这种不给人情面的样子来面对自己。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暗想着说道:“唉,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天空中的乌云不知何时已聚集到了一起,然后竟隐隐地听到了阵阵的雷声,再呆在这户外的话,那就要变天了。
上官有点不爽一般地说道:“你要是再在这里耗,我可不理你这么多。不过我向你保证,就算我进屋里去躲雨了,那如果你的答应不让我满意,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进屋的。”他想了想以后,仍冷冷地补了一句,道:“我说得到,做得到。”
朱大叔哭丧着脸看着对方,他丝毫也不怀疑对方会这么做。
似乎想都没想,他就只是赶紧开口说道:“好啦,我全都讲,你不要为难我。其实你父亲是说,他要去完成那最后的一战,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他又不懂得找谁做最后的‘谈天者’为好,便在出发前来找我聊一聊,想说点心里话。”
“我爸为什么要找你聊?”上官很直接地,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上官虹可是世界级的杀手呢,而这个朱大叔,却一点儿气派的样子都没有呢。两者的刺杀技术也差得不是一点半天,按理说,两人根本不会有太大的交集以及兴趣才对呀。
朱大叔苦着脸,说道:“你爸……你爸他说,我们好逮也算是(兔兔塔 tututa)过同一个女人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之上来说,我们俩(兔兔塔 tututa)的女生的品味是不一样的。”
上官想了想自己母亲的样子,她是一个虽然有点点其貌不扬,但是却极文静以及温柔的女生。然后他又打量了那个女小朱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从他的这一动作里看出了不少的信息。
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我妈又不是这种风格的女生,那你后来干嘛要跟她在一起。
朱大叔的脸一红,好像想解释一点儿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仍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有些话儿,是怎么说也说不清楚的。再说了,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本来也的确并不如它“应该是”的那种状态。
最典型的不过就是,你(兔兔塔 tututa)一个女生,却并不一定能与她在一起。
其实朱大叔并不是最爱女小朱这种类型的女生,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很强的男人。他没有能力去突破现实,最终,也只有被现实所屈服。
虽然不是很好听,但事实也就只是这样子。
上官从对方的那种含糊其词之中看出了其难处,但是却完全没看出对方的不诚实的感觉。所以他决定放过了这一个问题,改着问道:“那你说吧,我爸到底去了哪里,还有,我怎么样才可以找到他?”
朱大叔苦笑着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但是我可以介绍你去找一个人,我想他应该会知道答案。”
他讲了这么一句话以后,有点忧虑地看着天空。不知为什么,他的额头之上竟有些许的担忧之sè。他在心中把自己的那种忧愁压仰了下去,暗念道:“管他这么多呢,反正有什么危险和麻烦,肯定也是这年轻的小子去抗,我也不用管这么多了。”
在美国,同一个城市,城西的华人街之处,街角的地方,相当明显的一个铺面里,却摆着好多的破铜烂铁,这些东西像废旧一样地随意摆放着,而看着摊子的中年女人却是吊在床铺之上,悠悠地睡着觉。
上官就是在朱大叔的介绍之下来到了这里。他将眼光在这些物事之上一一打量而过,拿起一个修理到一半的铁锈斑斑的小引擎盖,然后问道:“这东西,还真的有维修的价值与余地吗?”
在他的身侧,鞠小汇穿着一身时尚的裙子,她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苦笑着说道:“其它技师我是不太知道啦,要是我自己的话,那是打死也不要这种东西的了。”
鞠小汇一眼就已看出这个部件有了二十年左右的历史,这样的部件,就算修复得完好如初,那也是没什么经济上的价值的。
两人这一次不准备单刀直入,反而想要走比较迂回的路线。拿起这个看看,那个瞧瞧,十足两个来选购机甲的情侣的模样。而也是这个时候,一直都在旁边玩着手机游戏的一个小帅哥看到了他们,他皱了皱眉头,快步起身来到两人面前,问道:“你好,两位,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上官刚想编一个什么借口,可没想到这小伙子已顺着他的话给说了下去。他说道:“凭我冯子凭在这店里三年多的经验,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们是刚结婚想换台好用点的机体的小年轻机师啦。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开怀大笑,不过他并不是因为猜出了两人的身份而开心。刚才他在给自己的女友发
,女生心情好像不错,竟然答应他周末要一起去市区玩,而且……愿意过夜!
过夜耶!这是一个多么富有幻想力的词汇,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但是,与任何一个谈恋爱的人一样,只要天一黑,他与他的女友都会各自在心里觉得莫名的兴奋与浪漫。
所以现在就算给他碰到再突兀的客人,他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态度的。
上官赶紧顺着他的想法给说了下去,笑了笑,道:“呵呵呵呵,真是好眼光,我们的确是想选一台配置好一点的机体。因为……”他试着让自己笑得僵一些,然后也试图让自己脸红一下,不过好像没有成功,便赶紧有点唐突地说了下去:“因为我们的经济条件有限的关系,所以只能来选二手的了。”
上官不想在这种话题之上打转太久,便直接说道:“我听说你们家的彼特师傅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技师,专以收购和组织二手机体而闻名。不懂……”
上官的话才说到一半,这名为冯子凭的年轻人就打断了他。
他扬了扬手,道:“唉呀,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我师傅可是最低调的人。说什么‘彼特师傅是这箱街上最有名的技师’,这种说法根本不负责任啦。”他急得脸都红了起来,道:“不信你在这条街之上问一问,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这家‘彼特维修行’的名号。而且呀,就算是隔壁两三间店铺的老板,他们也以为我跟我师傅只是那种普通的收购二手机甲部件的小收购贩子呢。”
讲到了这里,他得意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神之中,竟充满了皎洁的狡猾与顽皮之意。
糟糕,这下可卡在了这里了。上官微微地抓头,发挥出自己十二分的智慧,试图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说法,以使自己的慌能够圆下去。
可是这时,这冯子凭却又直接替他解围了。他说道:“你们一定是听我师傅的哪位好友或者江湖之上的哪位前辈介绍才来的吧,哈哈哈,我师傅虽然低调,但是在江湖上却还是有点小有名气的喔。毕竟这社会呀,光会嘴说的人太多,而能有真才实学的人又太少呢。”
“喔,对对对,我们就是听人介绍才来的。”上官如此地说着。在离开朱大叔那边的时候,他解释着说,当时父亲离开的时候就说要先去找这彼特来弄机体,所以他才在将上官随便指认为一个人名的时候,用了“彼特”这么奇怪的名字。对于那时候的大叔来讲,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在接见上官的时候,用监控摄像头留下最好的“友好会见”的资料,以在江湖上其它人来找自己的时候,可以证明“我与那小子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冲突,所以那小子和他父亲的事一律都不关我的事”,这样的事情才算是真正的重要吧。
上官被冯子凭带到了后面的小厅里,在这间像会议室一样的地方,这个年轻人拿出了两本厚厚的手册递到了上官以及鞠小汇的面前。这两本重量与大小都像是结婚相册一样的东西里,记满了好多好多二手的机体照片以及充分的参数说明。
看着这jīng美的装饰的样子,就连上官都有点儿惊讶了起来,问道:“这……这都是最新的资料吗?”
冯子凭得意地点点头,道:“当然呀,每一台机体都是我师傅亲自调试与修复的。要不是看在你也是江湖上的内行人的份上,我才不会拿出来给你呢。”
而同一时间,鞠小汇也翻到了册子的其中一页,指着一台全黑的机体,说道:“上官,看到了吗,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台很旧的引jǐng盖板,就是装到了这台机体之上的。它被与德国于十年前量产的S4351号引擎相配合,不得不说,这改造的手艺还真不错呢。”
接着鞠小汇解释说,要把盖板与S4351相结合,就要用手工的方式去推拉盖板的形状,并且能够将手艺控制在很jīng细的程度才可以。若不然的话,引擎盖一旦有稍微的缝隙导致漏气,轻则会引发机师二氧化碳中毒,中则会让整台机体都爆炸开呢。
“所以说呀,”鞠小汇总结一般地说道,“能做到这一点的技师,应该都是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的老手呢。”
上官听到了这里,一直都是很认真地点着头,但是忽然地,他却又像小孩子一样坏坏地笑着,问道:“哈哈哈,不过,要是这种程度上的改造的话,小汇你能做得到吗?”
鞠小汇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轻声“哼”了一声。显然,她觉得这个“小手术”虽然有点儿意思,但是却也仍不到自己所达不到的高度。
“哟,小姑娘你还挺倔的嘛,不知你的手艺有没有自己所说的这么厉害呢。”不知何时,那个一直坐在店子里的躺椅上面睡觉的中年女子,此时她已经来到了鞠小汇的身后。上官与小汇都是一阵惊觉,暗想这女人怎么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竟像来自地狱的幽灵一样呢。
这个中年女人接着说道:“我彼特什么不会,就是对机体设计和改造还有一手。如果你们这么行的话,那我还真的想看一看呢。”
她讲着这么一段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鞠小汇。看得出来,刚才小汇的那一段话,好像的确是伤到她的自尊心了。
鞠小汇虽然面临着挺大的压力,但她回视着对方的眼神,反而说道:“这种盖板虽然是rì本货,在产品的设计工艺之上有所不同,但若在A3口的孔洞之外打一个接口,导根管子到引擎的53扩展插口上面,便会好很多了。”
中年妇女一怔。她远远没有想到,这个小女生竟能讲出事情的关键来。
没错,只要将刚才这个最为紧要的技术问题突破,那其它的打磨盖板的大小以适应新引擎的需要那样的外部工序,根本也就只相当于喝粥吃糖水一般的简单与轻松呢。
彼特冷哼一声,道:“切,雕虫小计。”
上官倒是好奇,她这么一个妇道人家,为什么要按彼特这样子的一个彪悍的名字呢。看她的样子的话,虽然长得不是很有女人味,但是,也没必要这样子放弃自己和放弃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