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这天,李宽酉时就从府里出发,到麟德殿等候晚宴的开始,没要李宽等多久,朝臣陆陆续续的全都到了,这时候坐在哪,没什么讲究,只要把前面留给李世民即可。
李宽盘膝坐在自己条案后,前面是程咬金那胖子,程咬金进门刚,看见李宽,忙把李宽前面的刑部尚书挤走,自己坐到李宽前面,趁没人注意,悄悄告诉李宽,自家的两崽子回来了,年后就送给李宽,李宽点头答应,程咬金乐得嘴乃到耳边。
全臣辛苦一年,今天很是随xìng,和好友席地坐着,谈的不亦乐乎,宫娥太监们,见全臣来的差不多,开始把晚宴的一些水果佳肴呈上,李宽对呈上的水果没兴趣,品种太少,但是对大唐的国宴充满兴趣。
一太监在喝着菜名,宫娥们排着队给全臣上菜,李宽没心思再听程咬金几个讲什么,目光都被条案上的菜吸引住了。
光明虾炙(用生虾制成,具体方法是用虾仁摆成灯笼图案)、甜雪(用蜜糖慢火烧炙的太例面,其味甜,状如雪)、同心生结脯(生肉切成条后打成回文式结子,再风干成肉脯蒸食)、金银夹花平截(蟹肉与蟹黄平铺饼上,卷起后横切成片)
凤凰胎(鸡腹中未生的鸡蛋与鱼白(鱼胰脏)相拌快炒)、
五生盘(羊、猪、牛、熊、鹿这五种动物肉细切成丝,生腌成脍,再拼制成花sè冷盘)、
逡巡酱、清凉碎……
李宽开始认为大唐还没有普及炒菜,菜肴一定没什么滋味,今天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不谈这些野生珍禽,就是摆盘的花sè,比之现代毫不逊sè,有过及而无不及,扑鼻的香味也馋的人口水直流。
李宽原以为要等李世民夫妇到了才开宴,哪知全臣都开动了,程咬金嘴里叼着块熊肉,回头见李宽没吃,嚼着肉,含糊不清的对李宽讲“宽小郎,赶紧吃啊,过会冷了就没滋味了。”
“不等陛下?”
“等什么,过会陛下来了,咱们就是喝喝酒,看看歌舞,哪里还吃东西,都是现在吃的。”
经验主义害死人,李宽左右看看,大伙都在奋斗,自己也随俗吧。埋头扑在条案的佳肴上,刚把一块虾肉夹进嘴里,鲜,就是鲜,李宽才真正明白孔夫子讲的“饮食男女,人之大yù存焉!”什么意思。
马上就投身于革命奋斗的浪cháo中,“额”好饱,这就是李宽奋斗后的感受。再看看,全臣和李宽一样,都打着饱嗝,虚着气,一脸享受。众人还再回味,一声传来“陛下驾到。”
李宽准备起身迎驾,哪知全臣全都坐在位上,没有动弹。李世民乐呵呵的的走进大殿,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温声问道“诸位爱卿,这顿饭食尚否可?”没要别人开口,程胖子的大喇叭响起“烦陛下费心,妙不可言,美啊”
全臣跟着附和,君臣打成一片,好有魅力的李世民啊,难怪那么多人,能为之送死而无怨言,李宽暗想。
等君臣感情联络好,李世民走上最前面的条案,宫娥很快就把条案上的残羹端下,重新上了美酒和一些水果,李宽虽然是个小孩,也没落下酒水,李宽从酒壶到了杯酒看看,有些浑浊,酒味不醇烈,以后还是想法子蒸馏下。
李世民等全臣跟前都有美酒后,率先倒了一杯,站起举杯面向全臣,感慨万千,“朕登基一年来,全靠诸位支持,今rì朕敬诸位一杯,聊表心意”
“臣等惶恐”
李世民当先喝完,李宽没法子,随流举杯,忍着喝下去,好涩,好苦。
没人知晓李宽感受,一些武将,喝完满嘴砸吧,还在回味。真没见过美酒,李宽瞧着好笑。李世民喝完,坐下,来了句“传舞”李宽来了jīng神,文明已久的秦王破阵乐要开始了。
走进了四十几人,手里拿着鼓和面具,李宽一看就知道,不是秦王破阵乐,是傩舞,只好先看看,只见四十几人中,有十余人带上面具,余下的围着戴面具的人,开始击鼓。
鼓声刚开始低沉,表演者先匍匐在地,随着鼓声扭动腰肢,鼓声高昂开,十余人就在殿上赤脚踏足,手中的面具时而取下,时而带上,表演时佩戴的面具,有神话形象,也有世俗人物和历史名人,构成庞大的傩神谱系,"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舞蹈者又做了几十个似跳大神的动作,就依次下去了。李宽一看就明了,最后几个动作是为了祈求人丁繁衍、保护孩子、祈祷农业丰收的愿望。全臣可能看过太多,只有寥寥几个喝彩,李世民没有有生气。
这时,一阵擂鼓响起,全臣来了jīng神,李宽想重头戏来了。
果不其然,秦王破阵乐来了,李宽想起史书介绍:《秦王破阵乐》即《秦王破阵舞》,又名《七德舞》是唐代著名的歌舞大曲,最初乃唐初的军歌,公元620年,秦王李世民打败了叛军刘武周,巩固了刚建立的唐政权。
于是,他的将士们遂以旧曲填入新词,为李世民唱赞歌:"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到了贞观七年,李世民绘制了《破阵乐图》,令音乐家、太常丞吕才加工编制了音乐,令李百药、虞世南、储亮、魏徵等制歌词,并命吕才依照舞图排练,遂成后世流传之《破阵乐》。也不知道现在没有歌词的《秦王破阵乐》怎样?
李宽也没有思多久,一百二十八人鱼贯走出,披甲执戟站成列队,擂鼓者等舞者站好,开始擂动大鼓,鼓声低沉入耳,一股惨烈的征战气息扑来,全臣有些激动的已经站起,一些武将不知思谁忆谁,泪水滚下。
李世民看着舞,也不知神飞到哪去,李宽没有经过他们的悲烈,全身投入欣赏舞蹈。那些舞者开始披甲执戟而舞。舞有三变,每变四阵,共十二阵。
队伍的左边呈圆形,右边是方形,前面一员大将一马当先(也有可能是战车),后面大部队压阵,部队像鱼群一样共进共退,又如同鹅下水般前后成列井然有序,像簸箕一样张开,又像张开的羽翼排列整齐。代表两方的队伍冲杀到一起,犬牙交错,但又能首尾呼应,往来击杀,尽量真实再现战争的场面。擂大鼓,声震百里,气壮山河。
李宽看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投身战场。似乎听到一声炮响,看到一队人马冲到阵前雁别翅排开,为首一员大将银盔银甲素罗袍,胯下闪电白龙驹,掌中梅花亮银枪。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些电影的中从俯视的角度拍摄的一些古代战争的画面,两拨人群cháo水般相向运动,交织在一起一场恶战开始,镜头会不时拉到近处描写特定的角sè。
在那越来越激昂的鼓声中,李宽就感到自己置身于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最后乐章《欢乐颂》中。
在经过前三个乐章的酝酿与发酵之后,指挥、乐手、歌手和观众情绪如同鼓足了气的皮囊,正在寻找出口,经过一系列的器乐铺垫之后,人声部分出现了,独唱、重唱、合唱轮番上阵。
大殿里不再分文臣武将,所有人在这近乎癫狂的状态血脉贲张,放声高歌。谁也不明白对方在呐喊什么,呼叫什么,只觉心中有股气,一定要放出来。
慢慢的,鼓声渐低,最后了无声息,《秦王破阵乐》结束了。舞者离开大殿,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李世民喊了声“赏”
全臣才回过神,李宽久久不能自己,想不到在没有加上词和曲的《秦王破阵乐》已经这样惊人,如果是完整版的,那又会怎么?
“臣还是去年陛下登基时,看过,今天再看,还是热泪盈眶,太威猛了。”李靖感慨地呢喃到。李宽耳尖地听到,咦,表演过了。自己怎么不知,再一想,原来是李世民登基当晚的宴会,自己没有参加。
早知不管李世民爱不爱,自己一定要去看看,也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要到贞观七年,才修订完,真心期盼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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