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坊外,依然是人山人海。唐瑞还未进拍卖坊大厅,便听到了那熟悉的拨算盘声。
“苏姨。”
“唐瑞。”苏芸本在飞快地拨算盘,闻言望向门口,见是唐瑞,立时喜得眉开眼笑,放下算盘,走到他身边,面带些许怨色道:“一年多了,你这小子才想起来看苏姨,实在该打。”
一股成熟的女人味混合浓重的脂粉味儿扑鼻而来,唐瑞定定神,笑着道:“在外游历了一年,三天前才回来,这不一回来就来看苏姨了吗?”
“算你小子有良心。”苏芸脸上怨色本就是装出来的,闻言立时展颜一笑,拉着唐瑞坐下,口中唤道:“小红,上茶。”片刻后,一位身穿粉红衣衫的少女端茶上来。
苏芸坐下,嘴角带笑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要苏姨帮忙。”
唐瑞挠挠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苏姨,我来是想让苏姨帮忙再卖些丹药。”
“哦?”苏芸眼中泛起一丝光。
“五品上等!”望着手中银针上的液体色泽,苏芸暗惊道,“一年多时间便从九品提升到五品,果然没有看错人。”忙令手下拍卖师将这些丹药优先拍卖。
看苏芸如此帮忙,唐瑞满心感激,突然想起一事,道:“苏姨,以后怕是要改口叫你师娘了。”
苏芸闻言一奇,道:“师娘?这是……”
唐瑞道:“我此次外出游历。经过丹王谷,有幸拜丹王为师,苏姨自然就是师娘了。”
苏芸一听。立时面露惊喜之色,笑道:“原来如此。”
片刻后,却又想起什么,止了住笑,道:“那死鬼丹炼得倒是不错,就是脾气暴了些,你可别放在心上。”
唐瑞脸上一窘。摆手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责骂,徒弟只有感激。不会放在心上的。”
看唐瑞毫不在意,苏芸面色稍缓。她之所以如此看重唐瑞,是因为若想拍卖坊生意常红,高级炼丹师必不可少。唐瑞年纪轻轻就能炼出五品丹药。天资比丹王当年还要高出许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得罪。
这次要拍卖的丹药不少,一时半会是卖不完的,和先前一样,唐瑞列了一张要买的药材单子,交给苏芸,由她用拍卖所得的钱采办好再送到天火门。
又待了片刻,唐瑞辞别师娘,出了拍卖坊。
“大小姐。门外有人求见。”
“不是说了吗?我谁也不见。”屋内传出一声火药味十足的回应。
那侍女退开一步,皱着眉头。暗暗发愁,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半个月以前,大小姐突然开始每天守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但半个月过去,却什么也没等到,从那以后她像是生了大气,把自己锁在房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就连耿家少爷来了都被她拒之门外。送进去的饭菜也是只吃一点。
侍女叹了口气,转身朝大门走去。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犹豫了半晌,她终于开口道:“大小姐,那人说他叫唐瑞,有事必须要见你一面。”
话音一落,原本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位衣着华贵但面色有些发灰的大小姐急冲出来,瞪大双眼,大声问道:“他说他叫什么?”这大小姐不是别人,正是夏家大小姐夏冰冰。
“唐……瑞。”那侍女被吓了一跳,吃吃道。
夏冰冰原本灰暗的脸立时焕发光彩,扬手道:“快快快,让仆人带他去大厅等候,你快替我梳洗。”
那侍女看到大小姐突然如此高兴,心中暗奇。
唐瑞被仆人引着走进夏家,这里和一年前一样,都是那么熟悉。当初他被请来当护花使者,和逍遥不打不相识,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进了大厅,上了茶之后,仆人离去,只剩下唐瑞一人,等了半响,依然不见人来。他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起身出去走走。
就在这时,大厅外传来脚步声。唐瑞望向门口,只见一道倩影缓缓走了进来,她体态袅娜,身穿一袭华贵的深蓝长裙,眼波温柔,嘴角带着微笑,脚步轻盈,举止文雅,好似王国公主。
唐瑞怔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
夏冰冰看他大笑,脸色立时变了,原本温柔的双目透出凶光,冲上前去,道:“敢笑我,看我怎么整你。”
唐瑞没料到她变脸变得这么快,还待躲开,已是迟了,他只觉耳朵一阵剧痛,几欲裂开,赶忙讨饶。在这一刻他才明白男人最致命的的弱点不是好色,而是生了一双耳朵。
夏冰冰扯着唐瑞耳朵,审问道:“说了游历一年就会回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唐瑞双手护耳,辩道:“我记得当初说的不是一年,而是一年多。”
夏冰冰双目一瞪,气道:“还敢强词夺理。我说是一年就是一年。”一边说一边加重撕扯力道。
唐瑞差点痛得晕过去,心知再做辩解耳朵一定会被撕掉,只能委曲求全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大小姐手下留情,饶了我这一回。”
夏冰冰闻言,怒气稍减,手上力道小了一些,道:“这事就算过去了。但刚才你那大笑是怎么回事?”
唐瑞眼珠一转,忙又道:“那是我见到你太过开心,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冰冰虽知道他在说谎,不过不知为何一听这话,心中一甜,怒气便消了,抿嘴一笑,道:“好吧,这次就先饶了你。”说完,慢慢松开了手。
唐瑞揉着险些搬家的耳朵,脸上虽服服帖帖,心中却是大骂不停。揉了片刻,剧痛终于减轻许多,他心中的气也渐渐消了,只因这件事原本就是他不对在先,他得意忘形,居然忘了夏冰冰这魔女的手段,受到酷刑也只能认栽。
夏冰冰已坐在了座位上,恢复了之前的文雅,笑眯眯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脸变得真快。”唐瑞暗道,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道:“这次来是为了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