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伤者陆续被抬出,搜救还在继续进行,门前进行指挥的领导们之中,我觉得有一个背影非常的熟悉。
那人转过身来,是雷从政!他那胖嘟嘟的脸上挂着sè迷迷的笑容,似乎正在跟一位维持秩序的女交jǐng调侃。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我在荒郊仓库见到的那个刚经历丧子之痛的雷从政!那个雷从政显得深沉、悲痛和yīn暗,眼前这人,依稀有着我在树林里打劫时那位老sè鬼雷局长的影子。
贾玉树回家去了,临走时他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他说虽然他觉得我们踩点的那个住所不宜下手,但是他是个喜欢挑战自我的人,越是有难度,他越是要尝试。所以他决定和我继续合作。
我和宾尼回到新订的宾馆,宾尼说他明天先拿着派出所出具的证明返回上海,护照等证件到上海后再补办,因为他的假期已经结束了。
我准备次rì再去拜访城隍,不知道石丰盛的事情他交涉的怎么样了?如果还没有石丰盛的消息,我就不再趟潘杨市这潭浑水,先回家再说。
正和宾尼说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呀?”我问道。
“您好,打扰了!我是酒店里的服务员,公干部门前来查房,我们需要您配合一下。”是女子的声音。
“又是查房?我怎么觉得是来抓我们的呢?”宾尼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一边去开门一边说:“你说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可笑。”
果然是服务员带着jǐng察站在门前。
带头的jǐng察出示证件后,进屋要求看我们的身份证,我便把自己的身份证拿了出来,宾尼解释说他的证件弄丢了正在补办中,并拿出相关的证明。
jǐng察看了看我的身份证,还拿着一份复印的资料对照着,然后说道:“没错!就是他!”
话音刚落,又有三名jǐng察冲进屋里来。门口还站了两个,右手一直扶在腰间那**的枪柄上。
不会吧!
我和宾尼jǐng惕的看着这些jǐng察。
为首的jǐng察又说话了:“对不起,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协助调查龙门宾馆火灾一案。”
那火灾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转念一想,jǐng方查找失火原因,是会调查龙门宾馆所有房客,而我们俩又在火灾发生前突然退房走人,必定被圈定为嫌疑人。既然如此,那调查就调查吧,反正身正不怕影斜。
幸亏这是在外地,若是在家乡,我短短时间内三番五次被jǐng察带走,以后还怎么讨老婆!
jǐng察分别把我和宾尼带上了两辆jǐng车。
问讯也是在两个房间分开进行的,说是问讯,其实就是利用扣押疑犯的这十二个小时突击审讯而已。
审讯我的是两名年轻的jǐng员,一男一女,男的负责问讯,女的做记录。
jǐng员工作很认真,一项一项的问我,包括xìng别、年龄、籍贯、民族、家庭成员以及他们的工作收入情况,还有我的婚姻状况和xìng取向(男人千万别和男人一起开房,会被严重怀疑xìng取向),然后又问是否有女朋友或意中人!
当问到我的工作时,我当然回答说是待业,要不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是土地爷吧!
问我为什么到潘杨市来,我略一思考,回答说是到龙亭旅游来了,然后我就大骂本地的治安不好,声称自己的钱包在旅游区被偷。说完我就后悔了,如果那边屋里的jǐng察问同样的问题,宾尼怎么回答?他连证件什么的都被偷了,而且已经报案备录了,肯定是会据实回答的,这么以来,我们俩都是身无分文,住宾馆的钱是哪里来的?
没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知这一问讯,我才想起来自己还真的犯过事,便有些心虚了。
最心虚的是我还不敢随便编造谎言,怕万一和宾尼的口供对不上号,那他们可能就有新的理由延长我们的拘禁时间了。
这时我想起了港产jǐng匪片里最常说的一句话:“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这时候说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我索xìng不说了。
“你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请问一些与本案有关的问题。”我理直气壮的说。
“那好吧,我们调了龙门宾馆的监控录像,发现你和你的朋友行为非常可疑!”男jǐng员说道。
我摇了摇头,双手摊开,装作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男jǐng员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的一段视频,推过来让我看。
这是双摄像头全角度拍摄的监控录像,里面显示自从我和宾尼进入电梯后,时而乱摁按钮,时而挤在一起,还有一段是我们挨在一块发抖的情景,当然了,监控是拍不到鬼的,所以我们每一个动作看起来几乎都是不可思议。
最会让别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电梯门开开合合,我们却不走出去,就这样折腾了许久之后,居然还是从一楼出来的。
我能告诉jǐng官那是被鬼遮眼了吗?
然后是爬楼梯的片段,我们从一楼爬上五楼,从五楼又下到二楼,然后再上到五楼,又下到二楼……
jǐng官会相信这叫鬼打墙吗?
“你们又是为什么退房?”
这个我依然没办法回答,面对信仰唯物主义的执法者,我如果照实说了,反而会被他们认为是荒谬、站不住脚的理由。
“我们需要取你的血液,看看你们是不是**了。”男jǐng察又说。
电梯监控里看来,我们还真像一对**的同xìng恋!也难怪jǐng察怀疑我的xìng取向。
“要抽血……好吧。”这个我倒是很放心,我从来不吸毒,开心丸、止咳药水什么的也从来不沾。但是,我怕打针!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男jǐng员又问。
我摇了摇头。
“虽然我们掌握了大量的现场证据,但是我们的政策一向是能挽救尽量挽救!所以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再想想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现在先叫法医来给你采血。”男jǐng员说完,女jǐng员站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心理攻势,这招对于不小心犯罪的人来说,的确会很奏效。可惜我并不是纵火犯,他的说法反而让我觉得可笑。
过一会儿,女jǐng员领着一个白衣白帽戴口罩的女子回来了。
我一定要很坚强,很淡定的抽这一管血。看着那粗粗的针管,我心中暗想。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我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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