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jǐng官白忙了一场,一连几天对李那保护下来,没发现什么异常。李那也早就不喜欢这种保护方式了,她来到局里,要求局长解释说明。局长恭敬地捧出自己压箱底的铁观音,忙安抚当事人的情绪,说了一些很违心的话打发几句,然后命令邢jǐng官撤销对李那的监护。邢jǐng官伸出舌头想争辩什么,但是局长回过头来的眨眼睛使邢jǐng官明白了,原来局长的意思是让她去暗中保护。
李那满意地走了,邢jǐng官在李那走五分钟后,也跟局长告别,悄悄地跟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雨,李那把自己的皮包举在头上,雨滴湿润了皮包皱褶的皮肤。邢jǐng官在后面跟着,小心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内仔细的观察着。李那一连拦了好几辆车,可是车里不是有人就是已经被人家预定。她皮包上的水珠顺着往下滴进了她弥漫香气的发丝里,再顺着往下,流到了光滑的皮肤上。
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里面没人,车身很破,里面像是没有什么乘客。李娜伏在窗户上,司机摇下了窗户,两个人谈着价钱。谈妥了,车门打开。邢jǐng官赶紧让司机开过去。可能出租车的司机是个新手,他把车一溜烟赶超了李那的车,邢jǐng官赶紧让司机往后倒。这时李那乘坐的出租车也开了,在邢jǐng官往后倒的时刻,李那乘坐的出租车司机的脸映在了邢jǐng官右手边的后视镜上,邢jǐng官看了一眼,虽然那人戴了墨镜,邢jǐng官脑中还是出现了一个名字——连环杀手林海。
一股发动机的躁动突进了邢jǐng官的心脏,在心壁上一次次撞击,感觉变得异常紧张——杀人犯接近了李那,李那要有危险了。
林海经过邢jǐng官也瞟了一眼,邢jǐng官手里的对讲机惹起了他的怀疑。林海一踩油门,车立即飞出去几米,很快拐进了另一条街道。邢jǐng官立即拿出jǐng官证,命令司机下车。再次关上车门,她坐在了驾驶的座位上。一场飙车大戏开始了。
猛踩油门,车轮嗞流一声溅进了水坑,溅起的水飞到了一名行人的西装上,行人张开嘴巴,骂着什么。紧接着,打一圈方向盘,从腰里拿出墨镜,拐进了林海去的街。速度计的指针顺时针不断地接近高峰。墨镜里的雨刷不断地扫着面前的雨水,见到了林海的车就在前面很远的地方,距离将车缩小为一个点,它又拐了,林海将车又拐进了一条街。眼前又消失了,邢jǐng官真的怒了。她是个标准的女汉子,在jǐng校考驾驶,从来没有人能把她甩好远。邢jǐng官把油门踩到底,像枚子弹冲出去,就像是上帝鸣响了枪,邢jǐng官咬紧嘴唇,脚踩油门踩得发麻,汽车在行人的一次次躲闪里,很快再次见到了林海的车。
李那的脑袋从窗玻璃伸出,随即一只粗壮的手揪住她的头发,把嘴边的尖叫活活拽回车内,车玻璃被拉上。情势已经紧迫到如此地步了,若是在不追上,李那绝对会挂的。邢jǐng官从车里伸出脑袋,拿出赌神的勇气,手里拿住的枪不住地颤抖。瞄准,屏息,扣动扳机,一枚子弹shè出去,子弹穿过拥挤的车流,穿透一滴落下的雨珠,旋转地接近,稳稳地扎在了林海的车胎上。
林海的车在地上划出一道绝美的弧,拐个弯,撞在护栏上。邢jǐng官发起了最后的冲刺,200米,100米,50米~~~~,逐渐的接近,逐渐的把踩在油门上的脚慢慢往上抬。到达了,以一个最棒的漂移结束了追逐。
打开车门,手按在林海的车上,端枪靠近。车门开了,林海坐在里面,他的旁边是昏厥的李那。
雨还在下着,身边滚滚的车流忽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审讯室里,被抓住的林海变得淡定了一些,他把手放在审讯的桌子上。他知道自己是要结束了,后悔也没有用,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他提出了一个请求,请求邢jǐng官让他打个电话。邢jǐng官答应了,递给他手机。他凑在上面恩了几个号码,然后泣不成声地等着电话的回音。电话清晰地发出了“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可是,林海却并不理会,他咬着牙,眼睛瞪到溢满血丝,吼道:”梦颖,你在外面有男人,孩子不是我的,是别人的“。发狠的表情让邢jǐng官有些害怕,和一个空号说话更让邢jǐng官觉得莫名其妙。忽然,林海的目光烧到邢jǐng官的身上,”你就是梦颖,你就是梦颖,呵呵,梦颖!”邢jǐng官能清晰地感触到林海的最后两个字是咬着牙齿说出的。梦颖究竟是谁,为什么林海会如此恨她呢?
电话被甩到地上,绑着临海的手铐在林海的扯动下不住地摩擦着铁质的椅子。几名jǐng察进来摁住了林海,林海的眼睛shè出杀气,直视邢jǐng官。
从地上捡起手机,小刘在上面找到了刚才拨打的电话号码。邢jǐng官指示他去电信公司查一下,小刘马上去做了。
一名jǐng察进来,在邢jǐng官的耳朵上轻语了一句“外面有个女人说是林海的妻子。“
外面果然有个女子,淡妆坐在走道里,像是在哭,泪水湿透了纸巾。
眼睛肿着,红红地向别人传递着她的悲伤。一名女jǐng察坐在旁边,不时地递给她一沓沓的纸巾。鼻涕从鼻子里流出来,女子抬头,楚楚的表情望着邢jǐng官。
”你是?“邢jǐng官坐在女子的旁边问。
”我是林海的妻子,虽然我们并没有领结婚证”
“你的名字?”邢jǐng官感到疑惑,她有好多问题想问。
“雨桐”女子回答。
“怎么说你是林海的妻子?“邢jǐng官接着问道。
”我和林海相识于2008年,那时我们都在一个学校里学习播音专业。我喜欢他,他也知道。一开始他接受了我,后来一个梦颖的的女人从我身边夺走了林海“
”你说什么,梦颖?“
”是的“,女子接着说。”她也是我们专业的,长得很漂亮,谈恋爱很花心,有一段时间喜欢上了林海,林海被她的外表迷惑喜欢上了她。
后来,他们结婚了,08年冬天结的。“
“接着呢?”邢jǐng官从怀里掏出了本子,认真地记着。
“后来,我去了别的城市。一次偶然机会,我听到新闻,说是一个名叫林海的连环杀手杀害了多名女xìng,我当时就慌了,赶回A市。我回来了,他被抓进了监狱。不久,他逃出来。jǐng官您是知道的。”
雨桐接过邢jǐng官递给她的热水,喝了一口,放在手里。邢jǐng官握住雨桐的手,俩个女人在此刻心贴近在一起。
”接着,我不断寻找,终于找到了他。他跪在地上求我保护他,我当时还喜欢他,就答应了。我的家里很有背景,于是我帮林海改了身份信息。把他送到别的城市里,做一点出租车的生意。本打算和他永远不再回来,可是他得病了,神智越来越不清醒,见到一个女人就说她是梦颖,还拿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没办法,我把他送进了jīng神病院,谁知,他又逃出来,还回到了A市。“
雨桐正在倾诉,小刘出现在走道上,他的手上拿着邢jǐng官的手机。邢jǐng官知道结果出来了,她多半已经把答案猜出来了,在小刘准备开口的瞬间,邢jǐng官说:”电话号码是梦颖的是么?“
小刘惊诧地满脸佩服,还是邢jǐng官厉害,还没等他说,就已经掌握了一切。
小刘又补充道:”号码在08年梦颖死去后就失效了,目前是个空号。“
雨桐从胸口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她和林海俩个人站在教学楼的前面,应该是他们的大学校园。邢jǐng官的目光仔细地扫描着照片上的信息。眼睛停留在照片里的教学楼上,上面写着两个字”艺明“
”你们的学校叫艺明么?“邢jǐng官问。
“嗯,一个香港人私办的,专门培养文艺人才。“
小刘听到了也附上来,他想起了前几rì翻到的案宗里的一件自杀案。死者的房间里也曾找到类似的照片,好像也是在楼前拍的。
小刘告给了邢jǐng官,邢jǐng官安顿好雨桐,和小刘再一次的来到了档案室。
自杀的案件很多,档案室里的灯光很足,小刘买来了晚点,做好了通宵的准备。邢jǐng官翻着厚厚的案宗,不时地问一些关于自杀案的信息。
翻了约莫一个钟头,终于在标记为09年的案宗里发现了小刘口中的自杀案。
死者名叫白夜,是在吊灯上吊死的。邢jǐng官翻阅着案件的记录,一幅幅画面在她的脑海显现。她见到名叫白夜的年轻人登上椅子,用一条结着三只袜子的绳子困住自己的脖子,绳子上尖锐的刺划破了他绿sè的血管,汩汩冒出的血流到袜子上……
当时还拍下了一些照片,白夜被jǐng察放在地上,拍下了死后的模样。在死者的屋内也找到了相片。邢jǐng官拿起相片,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相片上有白夜,他的背后是写着“艺明”二字的教学楼。
电话铃响了,邢jǐng官像往常一样去接,按通了电话。里面是李那说话的声音,她埋怨jǐng察找她的麻烦。电话里还有行走的声音,浴缸放出水的声音,像是在李那的家里。但是,李那不像是在和她打电话,天哪,是一段录音,有人在李那家给李那录音!
汗毛湿了不少,直挺挺的从后背竖起。惨叫从电话里传出,电话断了。
邢jǐng官赶忙往李那家赶,李那的家在二十五层,电梯坏了,邢jǐng官一步迈三个台阶爬楼梯。气喘吁吁地到了二十五层,敲响门,没有人回应,邢jǐng官使出力气把门撞开。
里面是漆黑的一片,窗户被人打开了,漂浮的帘子晃动着水影,是浴室。邢jǐng官小心地打开手电筒走向浴室,浴室的门开了,里面的浴缸里放满了水。邢jǐng官拿手电筒扫视浴室,里面没有人,只有满满的一缸水。身后有风,她慢慢转过身见到了相似的一幕。
几个椅子叠着,构成了到吊灯的高度。一个人影挂在灯上晃悠晃悠。脚下湿漉漉的,黑sè的液体是血,顺着地板流到邢jǐng官的脚下。惊恐地向后退,手不小心摸到了缸里,一个毛骨悚然的东西触到了她。拿电灯去照,竟是作家李那的头。
头颅沉在缸底,散出的血飘到了一缸水的表层,很快染红了jǐng官的手。眼前有一块布,不,一只袜子,袜子上写着血sè的”袜爱“。
小刘很快也赶到了,是邢jǐng官通知他的,小刘还带来了几名干jǐng。屋子里变得明亮,邢jǐng官坐在浴缸边,半天没有缓过来。
回到局里,局长很生气,他厉声责问邢jǐng官为什么不保护好李那。邢jǐng官说她本以为林海是案件的凶手,再加上林海已经被抓了,所以她取消了对李娜的保护。李那在医院苏醒后就一个人回了家。谁知,正好进入了凶手的魔爪。
局长数落了一阵,就让邢jǐng官回去了,毕竟她受了很大的惊吓。邢jǐng官下到车库开出自己的车,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了李那的家。
下车,还想再去一趟。邢jǐng官把车停好,爬楼梯。
快接近二十五层,楼梯的上面传来同事们紧张清理现场的吵闹声。不对,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可能是自己的同事。脚步声越来越近,邢jǐng官准备跟同事打个招呼。但是脚步声出现在眼前,不是自己的同事,而是一个穿着黑sè斗笠的人。邢jǐng官一时间jīng神恍惚,让那人下楼去了。等脚步声远了,邢jǐng官才想起,黑sè斗笠很像罗兰咖啡馆的音乐师。她觉得有些异常,站在二十五层的同事见到了邢jǐng官,冲她打招呼,邢jǐng官却忙下楼,脚踏着台阶直逼底层。
下到底层,朝四处望着,黑sè斗笠的人在车库里行走,邢jǐng官慢慢跟踪,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抄捷径绕到了黑sè斗笠人的前面,猛地扑上去,扯下他的帽子。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是白夜的脸,邢jǐng官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白夜冲邢jǐng官笑着,笑里藏着杀意,不断地睁大他的眼睛。邢jǐng官害怕地闭上眼,时间在此刻静止,邢jǐng官能感觉到白夜在移近自己,他的嘴巴触到自己的脸上,呵出的热气抵住她的毛孔。邢jǐng官发出尖叫,拼出勇气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没有。
邢jǐng官怔在原地好久,她怀疑白夜并没有死。
不回家了,邢jǐng官立刻赶回局里,向局里要了一张许可证,带着小刘去停尸房。
停尸房在一所医院里,jǐng察局和医院建立了合作关系。也就是说,白夜自杀后的尸身在医院的停尸房。停尸房在医院的最底层,沿着阶梯向下,邢jǐng官和小刘跟随工作人员来到底层。冻结的冰晶在停尸房的大门处凝结,工作人员打开锁。门被打开,另一个世界的生命在此处安息。
邢jǐng官绕过一张张病床,上面有一具具准备用作医学实验的尸身。长大的嘴巴,紧闭的眼睛,白sè的床单铺在上面。工作人员在一处冰柜前驻足,打开一层,拉出来的时候,白sè的裹尸布里鼓囊着一个东西。邢jǐng官在怀疑里面究竟是什么。捆绑的绳子一点点解开,果然,里面不是白夜,而是一个女人的尸体,是上次惨死的设计师——李娜。她的身体被缝合起来,一切都做得很完美。,就像没有被支离过。
”你瞧,不是白夜,白夜她还活着,天哪,他还活着“,邢jǐng官表情激动地抓住小刘的袖子,小刘的表情也变得愕然,长大的嘴巴像刚经过的死尸的模样。
医院的工作人员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他再仔细地核对了一下冰柜上的死者信息,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尴尬说:”对不起哦,我搞错了,白夜的尸体不是这个“
空气刹那变得舒缓一些,工作人员又带着邢jǐng官和小刘来到一处冰柜前。邢jǐng官把自己的脸贴近了冰柜,在开启之前,见到了冰柜上用刀子刻的信息——”白夜,2009年,自杀”
柜子被打开,裹尸布里很鼓。解开在裹尸布上的线头,慢慢地裹尸布脱下来。一个人的模样出现,真的,真的不是白夜!
是一个女人,连医院的工作人员也纳闷了,他仔细地核对信息,没错啊,是白夜的冰柜啊,怎么躺在里面的会是一个女人呢?
女人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紫sè的卡片,上面是首情诗:
“
每当忆起你
就有无尽的话
每当想起你
就有难忘的言/
凌晨两点钟
你告诉我你是荷兰的
你告诉我你在浇花
你还告诉我你会拉小提琴
我信了
后来你告诉我那是假的/
我也告诉你
我不是因为那些才爱上你
我喜欢你
不关乎一切
只关乎你/
我痴恋你
像靠近一朵傍晚时分的梅花
我真的爱上了
你在我心中好重要
好重要/
一只手伸出来
从我体内抓住了我生命的一切
两朵花开在清晨
那是我rì夜期盼的明天/
我没有资格
我很穷
我也很丑
但爱情着玩意儿又怎是我能左右的
喜欢就是喜欢
你又要我如何隐藏/
你拒绝了我
你说你会珍藏我给你写的信
还说请我忘掉你
时间已经过去
我得说声抱歉
对不起
我忘不掉/
每次看到你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每次想起你
我就抓心地挠
天上的白云是你
地上的水洼是你
空气也是你
思念聚成了你/
你拿着刀子在我的心上刻字
一道道纹
一道道痕
再也抹不去
陪着我度过黄昏
黄昏的太阳也很美
尤其在这冬rì/
风会抚摸我的脸庞
我连你的手都没有摸过
一定很温暖
我只想陶醉陶醉/
我可以说出你的名字
我还会哭泣
哭泣的我是高兴地
高兴的我遇到了你
李娜
我喜欢你/”
落款是白夜。邢jǐng官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她不得不相信。工作人员把停尸房的所有冰柜都打开检查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该有的白夜尸体。
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邢jǐng官握住了小刘的手,小刘也被吓得脸sè惨白。但是,身为男子汉的他应该把一些事情做好,尤其是在如此的时刻——他得保护邢jǐng官。
小刘带着邢jǐng官回到了局里,在局长的办公室里,邢jǐng官陷入了思考。接连的打击使她的jīng神有些错乱,但是作为一名jǐng官,她的神经始终都在案子上。她把突发的情况汇报给了局长,局长听后也很诧异。邢jǐng官再次表示:”无论案件有多么扑朔迷离,她一定要把幕后的真凶抓出来“
停尸房里,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整理刚才被弄乱的尸体。走到白夜冰柜面前,工作人员将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美,他把双手放在女子的身上抚摸,她的红唇还是鲜艳得迷人。工作人员左右观察,周围没有人。他把脸贴上去,准备去吻红唇。嘴贴上去,女子睁开了眼睛……
停尸房里一阵惨叫,大门上的冰晶聚成一个脸的模样。
邢jǐng官打算从白夜的住所着手,因为屋子里以前死过人,周围的人没人敢住,所以屋子空出来。邢jǐng官进入,里面全是灰尘,蛛丝缠着,像一个地狱。
邢jǐng官走到窗户口,打开窗户,屋外的阳光shè入。邢jǐng官和小刘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屋子打扫一遍。黄昏了,屋外渐渐暗下来。
入夜,邢jǐng官让小刘出去买点菜,她走到客厅。其实她来是为了能再见到白夜一面的,虽然她觉得有点可怕,但是她还是等着,直到白夜出现的那一刻。
过了好久,小刘也没有回来,屋子里的电灯开着,邢jǐng官坐在桌子边。最近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邢jǐng官听到了小刘喊她的声音,邢jǐng官把眼睁开,揉搓一些酸疼的手臂,见到小刘手里拿着便当走过来,邢jǐng官打招呼让小刘先吃,她还想再睡一会。可是,脚步声还在靠近。邢jǐng官再次把眼睁开,她见到桌子上有根红sè的蜡烛,电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弄灭了。
脚凉飕飕的,邢jǐng官朝脚下一看,自己的袜子被脱下来,躺在地上,在烛火下,袜子上现出”袜爱“两个字。
门吱呀一声开了,邢jǐng官知道白夜来了。
黑sè斗笠的白夜把帽子脱下来,坐在了红sè烛台的边上,他的手掐住了邢jǐng官的脖子,把邢jǐng官抬到了吊灯的位置。屋子里变得yīn暗下去,下午扫去的蛛丝再次出现,缠在吊灯上。白夜从腰间撤出一段粗壮的绳子,绕过了邢jǐng官的的脖子。她的呼吸变得困难,绳子上突出的刺扎进了邢jǐng官的脖颈。汩汩的血流出来,洇湿了绳子上捆绑的三只袜子……
惊醒,是个梦。邢jǐng官的额头流了好多汗,她大口地喘着气。但是,她觉察出异样。因为房间里的灯光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桌子上的红烛,脚上凉嗖嗖的,见到了躺在地上的袜子,门咿呀打开,一个穿黑sè兜里的人接近……
第二天,人们在房间里发现了邢jǐng官的尸体,小刘也死了,两个人死在一起,紧紧拥抱着。
又是一个暗夜,监狱里的林海在酣睡里被一具名叫李娜的尸体捆绑住,死在了一片寂静里。
停尸房里今天非常热闹,死去的所有叫李娜的女人,死去的所有叫梦颖的女人,死去的邢jǐng官,死去的小刘,还有林海,都跪在一个穿黑sè斗笠人的面前。黑sè斗笠人扭转了头,没错,是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