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大当。家,咱们先别忙着打扫什么战场,咕……你瞧瞧那个鬼子军官,这被你劈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倒,莫不是成了僵人不成?”对于金牛这疑问齐子龙的了解其实也没比他们仨多多少,不过他可压根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僵尸,现在可是大白天,齐子龙连胆都没壮便扯过背上的汉阳造冲那鬼子的尸体来了一枪:“瞧,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刚才是哪个浑小子在我背后放黑枪……不过……还好那枪放得够黑,若不是我出于本能挥刀挡了一把这会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那会我真没想过那臭鬼子会舍刀枪直接甩手雷,后边我发出的大笑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压压惊,那把青龙愝月刀我可只是随手甩出,有没砸着什么连我自个都拿捏不准,不过当时我就很确定这小鬼子死透了,因为他离那坑实在太近了,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震到心肺移位……”闹半天倒是仨人把齐子龙想得太神了,这倒也是,齐子龙就算再能耐也只是个十八岁刚过的大小伙,虽出生将门又读过军校,但真刀真枪的杀人却跟他们仨一样是大姑娘上娇头一回,本以为大局已定却不料网中半死之鱼还会丢个甜瓜过来,这一吓还有什么疯事干不出来,直到这会仨人才觉着今天天上的菩萨离自个特别近,这若是齐子龙刚才给甜瓜闹出的动静吓蒙了,那把青龙愝月刀胡乱一甩把他们中的哪个给钉在地上那才真叫有冤无处喊呢。
不过离近一瞅齐子龙在仨人心目里立马又成了神人:“咱们大当家真不是盖的,离着那么远居然能把这么小个脑瓜子劈开条缝,哈哈……原来这臭鬼死而不倒是屁眼被自个的刀柄给捅了……怎么今天发生的一切怎么都那么扯淡,也许我金牛又犯浑了,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睡也没用,这就是我们的命,之前我们只为自己而活,之后,我们得试着为别人而活,不然这匪我宁愿不当。”发完感叹的齐子龙直如闪电般向前冲去,再回身已是青龙愝月刀在手,但瞧数道刀光微闪,再回神小鬼子那颗脑瓜子已没了影,等仨人发觉不对举目四处去寻却只闻空中传来齐子龙若有若无的喊声:“坑里的就地掩埋,站着的那个拖去后山喂狼,哼,这王八羔子不当我老nǎi是人,我也只当他是畜牲,我这去去就来,这里的事你们几个多担待些。”
当夜,齐老夫人的灵堂里传出叮的一声轻响,待齐彪父子几人入内一瞧,只见灵台前已多了颗被劈作八瓣的脑袋瓜子,其上还贴着张白sè绢纸:“不……仨儿,子龙那浑小子写的是啥?”
“不孝儿孙齐子龙愿老nǎi一路走好,唉,这浑小子到底还是……”
“哼,你懂个屁,不如此还不人人都能骑在我们齐家人头上拉屎撒尿,我说老七干得好,这样才不愧是我齐彪的宝贝儿子,老娘,您老虽不是我亲娘却比我亲娘更亲,今儿个您老最疼的孙儿子龙给您老血了恨,您老放心,这只是开始,以后您老的祭台上会不断……”
“……老头,先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怎么忽然一变咱们老nǎi又成别家的了,难不成您老是石头缝里崩出来被老nǎi捡了去……”这老大齐天虎还真是说话不经大脑,别看齐彪没读过什么书,但书却没少听:“如果你家老头是石头崩出来的泼猴你小子就是小猴头,谁也没比谁强去,我承认,我齐彪这辈子坏事干尽,但我从来没有祸害过乡里,不是我齐彪心慈手软,而是见不得老娘的泪珠子……老娘,告诉您老个好消息,张大帅被rì本人的飞机给炸死了,现在的少帅坚决要抗rì,我们东北人受的窝囊气终于可以发了……”
“老头……大帅……”
“大哥,别激动,这只是尽早的事,而且这样的结局也最好,就大帅那种摇摆不定的xìng格今天抗rì难保第二天不会主动亲rì,而我们少帅却是一直主张抗rì,只有跟着少帅我们东北军人才能活得象个军人,中国的军人,这些天让你的亲信把各处都盯紧了,混在军中的汉jiān难保不会策反,唉,我们几兄弟也就您老大在军中握有实权,哪象我们啊,高参、高参,参来参去参得了谁啊……”老三齐云虎这些牢sāo想发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此时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尚在抹泪的齐彪这会倒乐于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升你们大哥做旅长是要保证我们手里头有支可信任的军队在关键时刻能打、能拼,而让你们五个做高参则是方便你们军中行走,难不成纠查jiān细那点芝麻小事也得你家老头亲力亲为,这些个jiān细不除咱们东北军到哪都和人家眼皮子底下的臭虫一样,想掐就掐、想揉就揉,你们自己不也清楚嘛,单我们二十七师里头就有三百多号嫌疑,照这么推,整个东北军会有多少这种败类,带着这样的军队仗怎么打,不过老三,嗯,过两天你去南京述职……记得帮那浑小子在委员长面前多说些好话,他虽不是你娘肚子里跑出来的,但你俩打小关系最好,何况帮他就是帮我这没用的爹,你们几个也别怪爹偏心,谁让他和你们的爹最象……”
“哈哈……真没瞧出来,除了动不动就找人拼命的火爆脾气真想不到还有何相似之处,唉,老头,您老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四处祸害大姑娘了,不说别的,咱家这老七就算给老大做儿子都还嫌小,您要是再弄出个更嫩的,让我们几兄弟的脸往哪搁,您老也先别着激动,现在可是您老有事求我,说吧,当年您是怎么把咱家四姨给祸害的。”这老三齐云虎向来都是拿到了短就能把人榨干,其实齐彪还就喜欢他这xìng格,闻言非但不气反而笑得跟贼一样:“你们哥几个只知道你们四姨娘是书香门弟,其实啊,哈哈,她那算哪门子书香根本就是鸦片香,当年她家老头连人带货被我扣了,不骗你们,那可是满满的几大卡,随便一点也够他徐四麻子枪毙个十回八回了,不过你们家老头本着一颗善心一直没上报,为的只是等他徐四麻子主动承认错误……”
“省省吧老头,你等个屁啊,还不就是等人拿白花花的冤大头赎人,这套把戏你什么时侯少耍过,少在我们兄弟面前装什么圣人,说实话,我们兄弟都明白,如果不是您老会抠,就我们的能力也谋不到今时今rì的差事,所以我们谁也不会说什么,这就是乱世的生存之道,当然,最大那份还是用在他老七身上,我们几兄弟加一块也不如他老七一根脚耻头,没办法啊,我们只是老虎别人是龙,一个地上跑一个天上飞,差远了,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四姨娘至死也就三十多点,她会为救父献身给你……当年已将近四十的大老粗?”
“准确来说是二十有九零二十八个月,离四十还远着呢,别看你们老爹读书少,但很多事看得比你们还通透,你们几个也不想想,这烟土生意能有多大的利,搭上了我这条硬线,她不但能救自家老子,而且她家以后在东北的生意更能无往不利,划算,至于我嘛,其实也并非全是贪恋你们四姨娘的美sè,主要是……唉,我齐家虽说满门尽是将才,但你们几个瞧瞧,除了老三肚子里有那么点象是装着墨水,你们几个,哎呀,真就和常年作乱的兵痞一鸟样,反过头再瞧瞧你们七弟,那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瞧都是文武全才,只有这样的俊小伙才配做我齐彪的乖儿子……啊啊……不对、不对,只有这样的俊小伙才是我齐彪想要的乖儿子……啊……也不对,只有……”
“真是越描越黑,其实不用您来解释我们几个也知道自个样样不如他老七,不过我们七个一致认为老七还是从文好,这乱世枪仔不长眼,别说我们几个就算是您老也是说没就他妈没了,这总得有个人为我们老齐家继承一下香灯吧,我说您老头怎么就尽把亲生儿子一个一个往枪口上送嘛,我们几个这些年过得是什么rì子您又不是不清楚,这早上出门还相信脑袋瓜子长在自个头上,但下半夜指不定在哪条臭水沟里,rì本人固然可怕,但东北军的内部斗争照样随时会要人xìng命,有时侯真希望老七去德国就那么一去不回,就那么娶个洋妞过完这下半辈子,总好过现在这样重cāo您老的旧业,唉,您老可别忘了,咱哥几个是兵,咱家老七现在却是匪,通匪的罪名可很大,就算不说什么通匪,这万一要剿,您老说,怎么办。”老三那张嘴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一串话直问得齐彪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就齐彪对齐云虎的了解,他这么说啊,准保是已经有了对策,现在不过是要为他们几兄弟谋更大的福利,于是乎这老鬼也不绕弯:“你们几个想要什么官尽管说,就你家老头现在的实力,除了少帅那位置,其它的都不在话下,我呆这二十七师主要也是因为油水足,呵呵,没油水能把你们几兄弟养成现在这块头,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前头,如果拿了兵权不办人事,哼,就算是亲父子我齐彪也绝不含糊。”
“得了吧,老头,您老的不含糊顶多也不就是跪跪洗衣板,哥几个打小就跪惯了,而且您老也别忘了,七弟再怎么说也姓齐,这姓齐的不帮自己人帮谁。”老三这话可是一语多关,说得那么露骨就算是大字不识几个的齐彪也能明白其中的深意:“为父答应的一定办到,不过得走过场,你们都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权上的事急不来那道理应该都懂,唉,没想到在老娘灵前你们几兄弟居然要挟自家老父,不孝啊。”
既然他齐彪喜欢做戏,齐云虎自然得配合一下:“nǎinǎi,对不住了,我们老爷子就是好面子,这种事在别的地方说还真不方便,难得今天有这机会,孙儿们才敢把掏心的话全倒出来,其实这样才最好,一家人就应该知道彼此的心思,不然成天防这个怕那个,唉,rì子难过啊,不过nǎinǎi您老只管放心,您的乖孙儿他朝中有人,就算是匪也绝对能挂上衔,没准啊,他的的衔比您这跪着的乖儿子还高。”
“老三,你说什么?”
“没什么,今天上午我们在朝中的人传来个消息,说咱们家老七被委员长看上了。”
“看上了?他蒋介石不是有个什么宋美龄嘛,听说还长得很漂亮呢,怎么,他还好男sè,不行,他就算是什么委员长我也不能让他祸害我的宝贝儿子,老三,赶紧让你弟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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