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招弟现在睡得象是挺沉,但苟思全这前脚才刚跨出山洞她两手立马就摸上了齐子龙双肩:“老大,这阵子你也辛苦了,享受一下我这自创的肩部按摸,准保你浑身疲劳立消。”
“你按再久也没用,这可是原则问题。”
“如果能按足一小时和她说说倒也无妨。”苟思全真是太了解这招弟了,还一个小时呢,十分钟未满她便已全然没了兴趣:“不说就不说,本小姐懒得伺候……睡着了?坐着也能睡?讨厌,居然还得我来伺候……”
“哗!你保持这动作多久了?”这一睁眼便发觉自个被人当怪物研究是人都会被吓老大一跳,而招弟却没回答他这问题,她只是眨巴着自己的那双熊猫眼用充满疑惑的声音发着牢sāo:“神奇,你居然把这动作保持一整晚,真不知道你这家伙的身体是个什么构造,不睡就让让,本小姐想补个回笼觉。”
“整晚?呵呵,这枕头是你放这的,我更不明白你这脑瓜子是什么构造,明知道今天我们还得赶路,你居然还是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不顶使的事上……如果你曾在黑屋里呆过,我保证你无论什么时侯都能睡得着。”
“黑屋?什么情况?”其实招弟需要的只是眯一下眼,所以她这人并未睡沉,而这时侯齐子龙倒也需要那么个听众:“满州所谓的贵族学校并没外人想得那么好,那里……根本就是人间地狱,不是**上折磨而是jīng神上的摧残……”某些不愉快的往事真不应该去回想,现在齐子龙显然是陷进去了,不过听不到后话的招弟想的办法还真是要命,大冷的天忽然兜头一盆凉水可真没几个人受得了,不过齐子龙却硬是给受了,只是他将身体绷成直线喊的话却令人不免要怀疑他那人尚未清醒:“妈妈、妈妈……是我错了,教官!”
迷糊间齐子龙无论神还是人似乎都回到了当年,而那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且面目可憎的rì本教官此刻便站在门外,那冰冷如地狱使者般的声音沥沥在耳边响起:“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吗?”
正忙着看戏的招弟可没多少想法,她只是觉得嘴里不断喊妈的齐子龙忽然站起然后说的话很有意思:“哗喔,这到底是军校还是贵族学校,呵呵,还从来没碰过那么好玩的事……”
至于另一头的齐子龙现在可并非在玩,他几乎可说已迷失于时间的漩涡之中:“我错在没有学好rì文,因为我是中国人,教官。”
“中国人,这里没有中国人,整个满州都在我们大rì本帝国的统治之下,这里只有满州的rì本人,而你,苍边泽龙,也是rì本人,呵呵,这学校里根本没有半个东亚病夫。”
“教官,我叫齐子龙不叫什么苍边泽龙,这事我已经不断重复五年了,拜托您就别再弄错了。”那时侯的齐子龙年纪虽未满十二,却尽得他家老头真传,他家老头齐彪有什么真传,那便是不卑不亢、宁为玉碎不求瓦全,所以这话才刚刚说完,齐子龙抱拳便是一礼:“一生为师、终生为父,请赐教。”这是他家老头另一样真传,无赖。
“就凭你那丁能耐也敢叫嚣!找死,哼,一会带上你的护具去剑道场,到时我们要象武士那样战斗。”
“是,教官。”
“子龙,听说你要和野田教官单练,别乱来,你根本没可能是他的对手,别看那家伙生得矮不拉几,但却是地地道道的黑带,我们这群人加一块都未必打得过他……”几乎每次齐子龙从黑屋里放出来陈涛都会安慰个几句,不过这回齐子龙闹出的事需要的可绝不是什么安慰而是劝,在这所谓的满州,中国人的命可没比纸金贵到哪去,现在齐子龙居然傻到要去挑战rì本教官,根本就无异于找死,赢了是死、输了只是死快些,弄不好还会连累自己这些同班,他陈涛能不劝嘛,不过齐子龙可是一根筋的狠货,只要是他认准的理,哪怕百万雄师也拉他不回:“陈涛……我们中国人已经失了地,不能再失了那口斗气,若是连仅有那的那口斗气都没了……也只配做亡国奴,怕死了,放心,要死我会第一个去!cāo他妈的护具,中国人的护具就是自己的血肉之躯!”
护具齐子龙是没戴,但足可以用来取人xìng命的小刀子他却揣了不少,瞧他这样陈涛知道这回的事小不了,所以他这班长头回象那么个中国人:“同学们,今天我们怕是没法活了,与其等着那些小鬼子的刀高高举起再伸个头出去,倒不如象个中国人那样奋起一战,没准我们还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不,你们谁也别乱来,他野田不敢把我怎么地,而就算我把他弄死了顶多也就赔点钱、道个赚,因为……我爸有兵权,没错,平rì里他是rì本人跟前听话的狗狗,但如果我这累赘没了,哼,我保证,用不了几天会有很多rì本人掉脑袋,这事我认为很值,活着,我已经觉着自己没什么尊严了,正因如此,我希望自己能死有所值,如果我真死了,你们认为那些小rì本还有闲情祸害你们,那时侯他们可得为自个的脑袋着想。”
“如果人家封锁了消息你就算死个百回也是白死。”说话之人可是正经八百的rì本小屁孩,听说还是个将门之后,之所以来此念书只因他家老头在附近驻防,本来这班上的人对他倒是有些防备,只是此时生死两茫茫,倒也没人有闲心去想他这外来货会不会打那些小报告,不过他此时这么一喊却无异于激发了民族矛盾,别看陈涛那些家伙对教官是挺怕的,但如果他们认定的敌人是同龄人却相当残忍:“反正怎么都是个死,不如拿他做个垫背。”
“都他妈给老子住手,怎么了,前一刻还做着龟孙,下一刻便想做人,告诉你们,没那么便宜的事,谁要是敢学小鬼子那样胡乱祸害人,哼,我的刀子可不认人,放开他,不想缺胳膊少脚的全给老子滚一边去,别在这污了我的眼,我cāo你们这帮没用的世家子弟,就你们现在这叼样根本连水里的王八都不如,敌我不分、十足禽兽……你也是,别让我失望,不然我可远比他们更禽兽。”
这才是齐子龙的本xìng,审时度势能力超强,而那小个子倒也没叫他失望:“呵呵,大可不必拿那些有的没的吓我,我这人可是吓大的,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事能吓得到我了,我帮这忙不是因为你齐子龙有多豪气或多霸气,而是欣赏你那种能屈能伸的个xìng,这所谓能屈能伸说来容易却几乎没可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因为人是自私的,选择屈便是为了rì后能伸,但你这家伙和大多数人却不怎么一样,生来就是个矛盾的共同体,前一刻你可以乖得跟条狗一样,但下一刻便会找人拼命,若是由医学角度分析你这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不失望并不代表满意,不过齐子龙这也不知是怎么了,听了小个子的话居然鼓起了掌:“说我是神jīng病,呵呵,实话告诉你,是有那么丁点,但它却不是什么与生俱来之物,本来我还有半年不到就能离开这鬼地方,忍了这么些年再忍半年应该根本不算个事,不过我忘不了自己是中国人,野田那混蛋可以侮辱我的人格甚至是我的家人,但他却不能侮辱我引以为傲的民族,所以今天他的脑袋必须搬家!”
“原来是民族jīng神在暗中作怪,呵呵,有意思,放心,用不着你动手野田那笨蛋也看不到明早的太阳……居然是他!”齐子龙忽然大睁双眼都已经够吓人了,何况他喊的那些话就差没把山洞给震塌了,可想而知专心听戏的招弟受了多大的惊吓,这小妮子可是一边喘着气一边问的话:“没事吧你,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鬼上身?不对,刚才那不是梦,而是……我的回忆,不过那家伙长个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而且连名字也换了,难怪我认不出他,松下明、竹内智…这些应该都不是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神秘。”听完这些招弟总算对齐子龙之前的失常有了些了解,不过她在意的却不是什么名字:“后来怎么样,那叫野田的是不是真死了?”
“……死了,身首异处,不过,据其他教官说,呵呵,那家伙是剖腹死的,砍下他脑瓜子更是他的亲弟弟野田一夫,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而且是让人甘心赴死,我至今仍想不明白那松下明是什么来头,据说他们那什么天皇不姓松下,唉……不对啊,你居然什么都知道,按摩?该不会是你这丫头动了什么手脚吧。”齐子龙是越想越有可能,而招弟倒也没打算否认:“呵呵,本来我是想用最简单的方法达成我的目的,却不料只是听了某人的独白戏,没意思,随便更正一下,我这使的不是你想到的那种神jīng催眠,而是,更深层次的肢体催眠,你享受的可是我的第一次,之前我只在小猫身上试过,当然,呵呵,它们话没你那么多,表情更没你的丰富,有意思。”
“恐怖的丫头,跟你在一块真是随时都得打醒十二分jīng神,否则根本不知道自个是怎么着的道,不过你也少在那瞎吹,还什么肢体催眠呢,说白了不过是在我放松的时侯点了某处穴道。”
“我才没有点什么穴呢!”瞧见招弟那一脸怒意齐子龙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旁人难以查觉的笑意,若在平时这可是他犯下的重大失误,只可惜洞内的光线实在太好了,好到招弟根本瞧不出他脸部的那种细微变化,所以她仍在那继续揭着自己的老底:“听好了,所谓的肢体催眠是由某个特定的词为切入点,配以适当的力道令人进入某段特定的回忆,这就好比不同的钥匙可以开启不一样的门,你之所以会回想到那段只因为我师傅只教会我几个词的力道……哎呀,上当了,你这还是男人嘛,居然拿话yīn我!”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点,我可是从你身上学来的,所以你这当上的半点不冤,现在我觉得,咱俩扯平了,哼,想占我便宜的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醒。”听了这话虽说齐子龙睁开双眼看到的景物与之前别无二致,但他却很难将此景视为真实所见,而且他更明白若非自己激怒了招弟还不知得被蒙多久:“……老二,这回你可玩得有些过火了,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解什么术,不过这倒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大意了,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象你那样的山里妹子会多重催眠,呵呵,我们的德国教官可只会教不会使,没想在这深山老林里居然被我撞上个中高手了,中此术者无论是听到的、看到的还是感觉到的全然作不得准,唯一能解术的……找到中术的原因并将其从自身剔除……我认栽,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盯我一整晚不惜把自个的美目弄成熊猫眼只是为了和我对那么一眼,真没想到你使的居然是瞳术,呵呵,没想到我因一时大意得亲手把自个弄成睁眼瞎,也罢,来回这世上也没个值得一看的人,做做瞎子倒也无妨,唉,身处这种杀戮年代,人得为自己的考虑不周付出代价……”齐子龙可不止是说说,眼见他手上的刀离双眼越来越近,招弟终于服了软、买了他的怕:“解,你这人好烦,不过是随便和你玩玩就要拿刀子玩自残,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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