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初夏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蛮辽的街道上,干干净净的石板上再也找不到一点儿残留的血迹,甚至连空气中也消散了浓郁的血腥味,反而随风吹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过往的人们自然不知道他们脚下的石板就在昨夜还浸染在冰冷的血液中,见证了一个血腥屠夫的残暴。
不得不说,蛮辽方面的人对这种事情处理得还真是够快,就在黎山河他们离开的时候,离天亮不足一个时辰,却依旧将血腥的战场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条长街就像是新铺的一样。
而对于昨晚那场无情的杀戮,作为它的见证者连云,却是没有半点儿动静,就像是昨晚他并没有带兵去剿杀秦国方面的人,而是去青楼夜宿了一宿一样。
也不知道是这些权臣怕这场围杀秦国公主的事情宣扬出去,还是怕黑甲军被杀得屁滚尿流的事儿传到民众耳里散失了圣宫威严,反正这件事就这么变得平淡无奇,甚至连街头两个小孩子打架造成的影响都不如。
当然,这种事情,既然蛮辽方面没有再说,秦国曹公公这边也保持了缄默,毕竟黎山河入魔的事情传出去的话,影响还是比较大的,虽然此刻的黎山河已经恢复正常,一动不动的昏迷在床上。又加上这件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秦国皇城方面的人弄出来的,正所谓家丑不外扬,曹公公也就将这事放了过去。
更重要的是,圣宫方面竟然在一大早的时候就派人过来,并以最高接待待遇将小公主接进圣宫,并且圣宫那位准备亲自接见小公主,这在曹公公看来可不是小事儿。
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一国公主出使他国,掌权者一般很少亲自接见的,最多就是派继承人出来接见就算得上是标准礼仪。况且,这次公主的出使对象并不是蛮辽,而是天龙神山,不管缘由什么情况,足可以看出这位蛮辽掌权者对小公主这次的出使的态度。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蛮辽掌权者为了将轩辕卓凝接进圣宫,居然在圣城用上了一个营的金甲军护卫,也不知道是在向秦国方面展示蛮辽强大的军事实力,还是担忧圣城的安全问题。
总的来说,轩辕卓凝小公主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跟着金甲军军队进了圣宫,至于小公主进入圣宫后,究竟和那位蛮辽掌权者聊了些什么,曹公公他们却不得而知,更不用说正在昏睡中的黎山河了。
反正最后小公主就那么兴高采烈的在金甲军的护送下,又回到了帝王楼天一院。踩着小公主后脚赶来的是那个输了十万两黄金的七皇子。
这次的七皇子俨然收起了那份儿亵渎之心,反而是恭恭敬敬,用标准的拜见礼仪向轩辕卓凝送上昨晚那场赌局的赌注,不过却在小公主不怎么理会的情况下,勉勉强强喝了两口热茶便脚底抹油溜出了帝王楼。
至于其他诸如将军府连云、相府潘安之类的输家,却并没有现身,身家好一点的通通按照七皇子的标准,奉送上十万两金票,甚至还贴了不少奇珍宝物,而身家差一点的,则是杂七杂八的送了些不知道究竟值不值钱的家什过来略表歉意。
这一切,自然是为了挽回一点输掉的颜面,赌注秦国方面的嘴。而蛮辽方面的权贵们对昨晚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从圣宫如此阵仗接见秦国公主上,这些权贵们只要不是太傻,都能够看得出这意味着什么,当然,太傻的人,也不可能混到在圣城称得上权贵的家族。至于一些之情的小家族们,肯定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去触霉头,他们恨不得窝在被窝里,不要被一丝歪风邪气给沾上。
按理说,蛮辽方面已经给足了秦国小公主面子了,蛮辽各家权贵也都低头了,这场豪赌也应该能够平平静静好无声息的结束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张不大不小的纸却飞落在圣城某条街上,接着便是漫天飞舞的纸张,如同放大了好几倍的雪花,纷纷洒洒的飘落在蛮辽圣城每一个角落。
惊奇的人们正奇怪天上为什么会下纸的时候,却不知道谁拿着手中的纸张,大大嚷嚷的吼了起来。
“昨天傍晚,秦国公主和七皇子在相府豪赌黑拳?”
像是编排好的对话般,第一个声音未落,第二道声音继续说道:“七皇子赌注是十万两黄金!”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权贵们的赌拳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震撼人心的消息,可十万两黄金的赌注,对手还是秦国方面的公主,这就让他们不得不注意了。
先不说赌注的问题,从建国开朝以来,秦国和蛮辽几乎算的上的宿敌,在这些土生土长的蛮辽民众信仰中,蛮辽始终是最强大的,而秦国自然始终是弱小的,在他们眼中,就如蛮辽在秦国人的眼中是野蛮之族,未开化之族。而且蛮辽方面对秦国出使天龙神山的事情也隐瞒的紧,所以也就导致了,这些拥有‘高傲’身份的满了族人对这场赌注的好奇。
一个野蛮人的弱小国度,居然敢和他们的七皇子赌黑拳,赌注还是十万两黄金,他们甚至都怀疑,这些秦国的野蛮人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黄金来。
而就在这些蛮辽人已经将秦国野蛮人输掉十万两黄金的哀苦样子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遐想时,某个继续细看纸张的蛮辽人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念叨。
“怎么可,七皇子怎么可能会输!”
“就是啊,这该不会是污蔑我们七皇子吧,是的,一定是污蔑!”
“不对啊,这上面还说了,今天早上七皇子还亲自将金票送到帝王楼了。”
“啊?七皇子今天早上来帝王楼是送金票的?”这是一个帝王楼的小斯,一大早出来购置今rì所需的食材调料,却没想刚出门就见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出现在帝王楼门口,混迹的帝王楼的小斯自然一眼就认出是七皇子的马车,一路上正纳闷着这一向神秘的七皇子怎么大清早的就来帝王楼,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档子事。
小斯此话一处,便如同平静却炙热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水,瞬间沸腾起来。
“怎么可能,七皇子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些秦国野蛮人?”
“小子,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七皇子?而不是你昨晚偷酒窖的酒喝多了眼花?”
“哎呀,这里还有将军府的连公子和相府的潘公子,他们的赌注是输了的一方围着相府爬三圈?”
“难道真的输了?”
······
各种各样的怀疑和否定的声音便如狂风般肆虐着整个蛮辽圣城,然而让这些好奇的人们吃了个闭门羹,这些参加赌注的公子小姐背后的家族近乎统一的对此表示无趣,甚至连那些成天花天酒地游荡在圣城各种娱乐场所的少爷小姐们似乎都销声匿迹了。
最终,这件事也就在蛮辽人饭桌上慢慢的被消化了,成了盘中餐腹中食,也就在那么两三天的时间里,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便成了人们口中的无聊之举,连闲扯都不都不如某个乞丐偷看某家媳妇洗澡来得有趣。
当然,这次事件的主角始终没有露面,就连秦国方面也悄然无声,即使面对这些无聊之士的质疑,赌局当事人轩辕卓凝也缄口不言。其实,按照轩辕卓凝的想法,这个事儿应该越大越好,可碍于蛮辽方面给足了补偿,又加上这两天金甲军将帝王楼围的严严实实的,前来闹事的臣民自然不可能见到这位秦国公主,更谈不上对赌局的质疑。
于是,这次赌局的事情也就这样如同夭折般结束了,只留下黎山河躺在床上,有些不大乐意的调侃小公主:“你怎么就手软手下那些东西呢,难道你就不想看着那些家伙围着相府爬一爬?”
轩辕卓凝也在郁闷中,原本也想好好看一看这群嚣张的皇族弟子丢脸的样子,可无奈人家蛮辽的帝王发话了,还给了足够的好处,轩辕卓凝也不能这样驳了那个老头的面子。
“分你一半的战利品还堵不住你的嘴呀,要不我还是收回来?”轩辕卓凝幽幽的看着黎山河,将战利品分黎山河一半还是轩辕卓凝赌气给的。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后,轩辕卓凝每天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黎山河,心里是担心极了,可黎山河醒来第一句话便询问她七皇子的钱有没有送过来,这让轩辕卓凝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最后,气急的轩辕卓凝只能将这次的战利品分一半给他,不过却逼着黎山河应承下来,这次是战利品归轩辕卓凝管,让黎山河郁闷了好一阵。
本来到手的钱却变相的被轩辕卓凝收了回去,再一听轩辕卓凝要收回去,黎山河顿时收敛了调侃的心思,一副苦闷的样子躺在床上,半天不吱声。
沉闷良久,轩辕卓凝才说:“明天咱们就动身前往天龙神山。”
“这么快?”黎山河问道。
“不快也不行,明天蛮辽方面会排金甲军护送我们。”
黎山河没有在说话,目前看来,这样也好,有金甲军的护送,至少不会再出现路上暗杀的事情来,至少一路上可以轻轻松松的休整休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