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看起来十分豪华耀眼却有yīn沉沉的金甲军的拱卫下,秦国的使团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前往天龙神山的大道。
也许是那晚消耗过渡,就连经过淬炼的身体也有些撑不住,也就导致这么多天来,黎山河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提不起劲力,浑身酸软酥麻,动一动就疼痛不已。还好福祸相依,得益于血神矛的后遗症,这段时间黎山河可是享受尽了轩辕卓凝无微不至的的照顾,让张小花看的好一阵羡慕嫉妒恨,都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当然,这也就只能想一想,上次张小花中毒在马车上躺了半个月,人家小公主就前来看了一眼,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让张小花心里很是不平衡,却又没有办法,谁让对方是秦国小公主呢,又谁让躺着的是黎山河呢。
“也不知道这小子给小公主灌了什么**汤,好白菜都让这只猪给拱了。”张小花坐在马车内,看着小公主轻手轻脚的伺候着躺在床上的一脸幸福的黎山河,心里暗骂不已。
秦国方面的探子提供的马车被黎山河搞得灰飞烟灭,蛮辽圣宫也不吝啬,专门设计了一辆大马车,即便是张小花这样的大块头坐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骑驴老头也没有再骑驴,曹公公也很难得的放下臣子的规矩,钻进了这两马车,三对眼珠子时不时地相视一扫,眼神中无不充满无奈、诧异、玩味的东西。
堂堂一国公主,千金之体,天之骄子,居然对一个临时客串的护卫照顾得如此细致,甚至连侍女都被统统赶下马车,这是什么样的待遇,这简直比照顾自家男人还好。
即便是一向对黎山河并不偏见的骑驴老头都难得的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更不用说我们的曹公公了,简直是惊呆了。在皇城,从来只有别人侍候小公主的,小公主连穿衣都不用动手,如今却亲手亲脚来伺候黎山河,这要是落在皇城那帮子贵族弟子眼里,估计都恨不得把黎山河扒皮鞭尸一千遍。
当然,皇城那帮小子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曹公公更不会市侩的骂街泼妇,搞得全天下都知道,甚至还盯着一旁的张小花,用极为夸张的嘴型勒令张小花半句不得泄漏。
马车平稳的在宽大的官道上缓缓移动,轩辕卓凝也将黎山河喂饱擦干净脸,这才坐在黎山河的软卧垫子边上,回头看着曹公公他们怪异的眼神,俏脸上不由升起一片红云。
咳——咳——
黎山河自然也发现了三人尤其是张小花夸张的表情,尴尬的轻咳两声,乐呵呵的说:“你们看,今天的天气真好,好多星星——”
众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天气到是很好,却没有星星,这才发现自己走神,均是尴尬一笑。轩辕卓凝也是没了被几人盯着的局促,慧心的笑了起来,打趣说:“一看你就没睡醒!”
黎山河嘿嘿一笑,却是转头问曹公公:“曹公公,那个杀手——”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黎山河自然记不起入魔后的情景,这还是张小花讲给他听的。那rì去相府参加论剑交友会时,曹公公就猜测到可能会出现暗杀的情况,并做了一定的部署安排,而且曹公公似乎对这个杀手非常熟悉,并让张小花在另一条街侯着杀手。当时张小花还比较纳闷,怎么曹公公就认定杀手逃跑的路线一定是这一条,但事实证明,黑衣杀手确实是向他埋伏的地方逃离。
原本张小花还想将这个杀手拦下,可哪想对方实在是太过滑溜,搞得他一身狼狈。最后,曹公公赶过去,那人也似乎知道不敌,溜得比兔子还快。张小花以为曹公公要趁胜追击,没想曹公公却眼睁睁的看着杀手溜走,脸上还挂起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杀手跟丢,张小花和曹公公就赶回来,却发现了黎山河的异状,结果造成曹公公重伤,将军府的连云拥兵而来却夹着尾巴跑路,让黎山河听来都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张小花绘声绘sè的讲述血腥的场面的时候,差点儿没让黎山河把隔夜饭吐出来。
但黎山河还是抓住了这次暗杀事件的关键之处,那就是曹公公的谋定和放走杀手,想了这么些天依旧想不明白,黎山河只好请教曹公公了。
曹公公也不避讳,对黎山河说:“这一路来,使团遭遇的暗杀可谓是不少,我想这些暗杀甚至包括潘丹青的阻挠,其幕后主使都是这个黑衣人。”
“难道他是秦王府的人?居然敢如此大胆,刺杀公主。”黎山河心中疑惑,可目前对他来说,最直接的敌对关系就只有秦王府,至于皇城那边,黎山河是半点儿也没听说过。
曹公公望了一眼轩辕卓凝,有些犹豫的说:“这黑衣人并不是秦王府的人,而是皇城方面的人,算的上是皇城的顶级刺客,可能是由于身份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九天藏院的原因,一直没有亲自动手。直到那晚他亲自动手,我才面前猜到他的身份。”
“皇城方面的人?难道——”黎山河本想追问是不是那些皇子的人,不过想到轩辕卓凝还在一旁,也就没有继续问,反正现在外面有蛮辽方面的一千金甲军保护,直到天龙神山都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更不用说天龙神山了,黎山河可不认为这个杀手敢在高手云集的天龙神山撒野,更何况还有骑驴老头在。
轩辕卓凝坐在一旁,并没有说话,但脸上害怕的神sè却将她心底的猜测表露得清清楚楚。虽然轩辕卓凝一向表现出的都是天真快乐,可谁又能知道她压抑在心底的那种无奈和痛苦,而对于进入九天藏院和出使天龙神山,其实都是父亲安排下来的,其目的就是避免她在这场皇权的争斗中受到伤害,可那些哥哥们却终究没有放过自己,这让轩辕卓凝心里出现了一丝绝望,对亲情的绝望。
咳——咳——
一时间,马车中的气氛变得极度压抑起来,黎山河有些心虚的轻咳两声说:“我在想啊,这次那个七皇子输了这么钱,会不会来找我们要回去啊,或者说趁我们不注意把金票给顺回去。”
很显然,黎山河的猜想都是不可能的,聪慧的轩辕卓凝自然立即反应过来,盯着见着钱就要钻进去的黎山河说:“要不我把金票藏在你床底下,不过如果少了一个铜板儿的话,你可要赔我双份儿。”
黎山河尴尬一笑,这事儿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只怕到时候小公主趁自己不注意全数摸了去,那不是亏大了。
这时,张小花却说:“七皇子虽然看起来温文儒雅,却是个城府极深,手段最狠的一个皇子,而又是最有可能继承圣宫的人。将军府的连云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sè,只希望那天晚上将那小子吓破了胆儿,让他不敢来报复。”
“但是,这个情况应该不可能发生,所以还是要随时防备好这两个人,至于相府的潘安,那就是一坨烂泥,根本不用管。”旋即,张小花又一转,“蛮辽是天龙神山的依托之地,在天龙神山,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和蛮辽圣城这方面的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七皇子和连云定然不可能就此罢休,一定会在天龙神山对小公主和你使绊子,所以在天龙神山,更需要格外小心。”
黎山河皱了皱眉头,张小花的说法,无异于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反而在天龙神山还更加危险了,这种感觉对黎山河来说,简直太不好了。
而正如黎山河猜测一样,随着秦国使团的离开,yīn郁的气息也随风消散,这些权贵公子瞬间感觉浑身轻松,三三两两的往将军府跑,乐滋滋的进进出出。中午时分,将军府又引来一小撮人,却是打着要好好教训一番秦国公主,尤其是那个光头小子的幌子,一一正襟危坐的将军府的一个小厅里。
当然,坐在一起的除了连云算的上拥有不菲实权的人物外,其他人几乎都是一般的权贵,比起连云潘安这种人来说,身份和地位自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他们又不能放过这样一样接近连云,甚至能够绑上将军府和七皇子的大好机会,所以这些人都非常积极的前来出谋划策,一表忠诚。
连云也顺理成章的抓住这些人的这种想法,只要这些人出钱出力出人,而自己却隐藏在幕后,不耗费一点儿钱财,就能把事情办的稳稳妥妥的,在七皇子面前又能讨得信任,这是连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万一不行,反正花钱出人的是这些小家族,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这些小家族虽然多多少少和天龙神山有点关系,就算是没关系也要找出一点儿关系来,可另一个问题就出来了,天龙神山的人,即便是扫地的,不打赏足够钱财,也是不可能打通那道关系的,更何况要请天龙神山的高手对付秦国方面的人,可想而知需要打点多少钱财。
就在连云眯着眼盯着这些小家族对于谁出钱,怎么出钱请天龙神山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突兀的出现在将军府中,连云面前。
将军府的是什么地方,岂是一般人能够进出如无人之境的地方,对此,连云先是一惊,尔后镇定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说:“你是什么人,胆子不小,光天化rì之下居然胆敢闯进将军府!”
然而,面对故作镇定的连云以及顿时住声目瞪口呆的一众权贵弟子,黑衣人淡然丢出一句话。
“天龙神山的高手你们能联系多少联系多少,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