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则翠绿,败也枯黄······
百无聊赖之下,一些落叶接受了微风的邀请,开始翩翩起舞;纯真的感动是如此神奇,于是更多的同伴加入进来,一场无生命的大狂欢开始了······
在天成象,附地成形;数不清的乌云深情地围绕着朝阳,进行着百折不挠的追求,不许她移情别恋。
但是,狂风吹散了无数追求者的美梦,朝阳露出了娇羞的脸庞,爱抚着苍茫大地的无限生灵。
乌云开始如cháo水般退却,带着太多的不甘心和卷土重来的自信。
第一缕阳光扫过巍峨壮丽的郑国国都的每一座建筑,绽放了人们无数的笑脸。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宛如黑sè托盘上璀璨夺目的明珠——权利与荣耀的核心——深宫内院在这充满希望的早晨却没有绽放出它应有的光芒;浓重的yīn郁围绕着它,隔阻了所有的欢乐。
执戟卫士望着来往穿梭的侍女们,什么话都不敢问;她们脸上的紧张和恐慌表明——君夫人依然饱受苦痛折磨。
终于,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所有人脸上的愁苦都被瞬间抹去;卫士们相视一笑,期盼之情溢于言表。
——“是世子,世子!”
彻夜未眠的郑武公长出一口气,与周围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两行热泪顺着脸庞无声滑落,逼着他强撑起困乏疲惫的身躯,走进内室——君主的眼泪是不能轻易示人的。
武姜——君夫人九死一生,诞下了郑国的希望。
没有人会想到,正是这个孩子,rì后揭开了一幅恢弘壮丽的历史画卷,并且奏响了盛世之歌的第一个音符。
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巨石,世子降生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国,波及到每一个早已遗忘的角落。
但是,武姜却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儿子给她带来的,只有痛彻肺腑的怨恨。
但凡生育,头先出为顺,双足先出为逆——这个孩子就是属于后者——子生母死!
{行文至此,英明灵光一闪而过——这大概就是‘逆子’名称的由来吧······}
几天之后,主公临朝,宣布了世子的名字——寤生!
国家的希望如约而至,大夫拜贺。
众人散去,欢声绕梁。
鄢伯愁容满面,慢慢走出宫门;眼望残枝枯叶,满目荒凉,不禁仰天长叹,清泪暗流。
忽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袍袖:
“你做的好大事!”
鄢伯回头一看,却是成叔——两人莫逆之交,感情深厚。
“子明休要取闹!”
但是,成叔却不依不饶:“世子贵诞,举国鼎沸;子玉独沉在此,莫非预先思量晋身之计?”
“我却问你——往rì散朝,子明快步流星,如火燃眉;想是惧怕夫人威势,以至于——”
“内室为妻奴,人前作君子,彼此彼此,无可厚非!”对于鄢伯的顾左右而言他,成叔颇不以为然,“适才观君容貌,忧思甚远;若是有肺腑之言,敬请坦诚相告。”
“我们郑国崎岖于强国之间,极其弱小;外敌林立,虎视眈眈。如今又添内忧;破国亡家,可以立待!”鄢伯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雷声隆隆而过,迅疾的闪电照亮了成叔瞬息巨变的脸。
“我说——世子的降生激活了我们郑国灭亡的种子!”鄢伯声音小得刚好可以听见,却如声声霹雳,炸响在成叔的耳畔。
狂风裹挟着细密的雨点,席卷而来;就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一把揪住心脏,面无血sè的成叔冷汗淋漓地穿行过大街小巷,惶急避雨的人群。恐惧和疑惑将这个可怜的人完全控制,除了那只坚定有力的手——它还在紧紧抓着鄢伯的手臂,不曾片刻放松。
叫开府门,穿行过满脸愕然的侍从侍女,两人进入内室;热汤沐浴,暖茶在手,成叔长出一口气。
“国家存亡,子玉用片言断之,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屋外苦雨倾盆,狂风助阵,渐成威势。
“现今我们郑国的形势,就像这狂风暴雨之中的高楼,摇摇yù坠,触目惊心呀!”
廊柱‘咯吱’作响,成叔的脸再次陷入灰白。
“莫非,莫非世子的——”
“对,就是世子的名字!”
“什么???!!!”
“寤生,寤生······难道凭借子明的才智,还不能发现其中的端倪吗?”鄢伯微微一笑。
“你是说——”
鄢伯以手指蘸水,在桌子子写了三个字。
成叔反复在心中默念着:“‘寤’、‘勿’、‘恶’·······”
“为人父母,谁不爱子女?起名‘寤生’,可谓妇人之心不可测度。俗话说‘高山深谷,实生龙蛇。绝美之人,必怀巨恶’;君夫人,天下之绝sè,诸侯震动。若是用恶毒于郑国,必然遭致祸败;生子而不能爱怜,必然包藏祸心!若是上天保佑,让她——恕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从此以后不再生育,要不然让她不再生育公子,那么世子可能还会逃脱祸患,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要不然如果夫人再生育公子,那么必然更加厌恶世子,企图废长立幼;那时,我们郑国的大祸就无法避免了!在这里,我可以大胆地做个预言,若是上天助长邪恶,那么不出一年,君夫人再添贵子,必定起名为‘共’,‘共’,恭敬也,顺从父母的意思为恭敬,那么世子就危险了!”
“那、那么——怎样才能避免这种国破家亡的后果呢?”
“除了静观时变,你我实在无能为力!主公年老昏庸,若是遭受谗言,必定欣然接受——”
“但、但是我们必定要做点什么呀!”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只是未免有点老谋深算,首鼠两端······”
“说来听听!”
“不如你我分头行动!我回归鄢城,积蓄实力以应付突发事件;子明在国都广泛结交贤德之士,静观时变。若是君夫人不再生育公子,那么也就罢了;如果上天不眷顾郑国,让夫人再填爱子,无异于猛虎生翅,择人而噬。”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