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毫无生气。
像是死去。
白薇薇盘腿漂浮在空中,也跟着他发呆。
最后一天,她躺在棺材的冰柜里。
少女的脸经过特殊的化妆,像是花一样娇嫩无暇。
娇软的唇瓣,也红得异常美丽。
她安静躺在冰柜里,皮肤像是玉石一样晶莹。
一身红色的旗袍,艳丽得奢华。
这是余邵云收藏最好的一件旗袍。
他却不让她穿。
因为旗袍有故事,是一个殉情的绣工,为自己制作的嫁衣。
因为她死去的爱人,去战场后一去不回了。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她穿旗袍的样子。
她为了他,绣着了这件旗袍三年,呕心沥血,满心情意。
三年后,等来爱人死亡的通知。
旗袍是新的,因为没有人有机会穿上。
余邵云收藏也是为了绣工致。
那个故事反而他没有任何触动。
直到遇到了白薇薇,他才:“那旗袍看着就成了,不吉利。”
他爱她,就想着宠她。
捧在手掌里细细呵护着。
哪怕是迷信,也是半丝不吉利都不忍落到她身上。
白薇薇也只是笑笑,“这么不吉利的衣服,你藏着干什么?”
余邵云听着,也露出温柔的笑意,“也许以后,我们老了,很老很老的时候,你死了我亲自给你穿上,我们下了黄泉路,还能在阴间再结婚一次呢。”
白薇薇呸,“我们还没有结婚呢,哪里再来一次。”
余邵云:“等我给你做好一百件玉石的首饰,给你当嫁妆,我就娶你。”
白薇薇才知道,他一直不紧不慢给她做那些玉石首饰干什么。
原来等着给她当嫁妆。
玉石温润,待有缘者来聚。
这是这个闷骚男人,最深沉的爱意表现了吧。
也是他所能做到,最浪漫的事情了。
葬礼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余邵云安静地处理一切。
他表情淡漠,眼神死寂,毫无生气。
陈山一直跟着他,逼着他吃饭。
却没法逼他睡觉。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休息一下,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葬礼上,他站在棺材边,看着棺材里像是花一样年纪的少女。
终于男人缓缓伸手,摸着她的脸。
他轻轻开口,声音异常干涩嘶哑。
“我以为,我会比你先走。”
毕竟她的年纪那么。
那么可爱。
最稚嫩,最好的年纪。
他才是那个该早死的人,腐朽不堪的内心。
外表光鲜亮丽,壳子下却是烂到底的内里。
余邵云抽了抽紧绷的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你就不该遇到我。”
爱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好像很的时候,家里曾经请人来看风水。
那风水师见到他,摸着他的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以后你命该是大富大贵,却唉。”
那声感叹,没有人相信。
他也是不信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到那句话,那句叹息。
他记不得那个风水师长什么样子。
却记得,他那句话。
情深他最不信这个。
却发现情深才是最正确的那句话。
对失去的父母恋恋不忘,自我厌弃对他们教育的背叛。
对她,却崩塌了世界。
他追求到最后,不过是一个人,爱他如整个世界。
他得到了。
却又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