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每天阳光最充足的时段,旧地的天空仍然阴云密布。
细雨绵绵,自行车车轮快速驶过地面溅起一连串水花,地面湿滑自行车却没有丁点减速的意思一路疾驰。
重九斤穿过两条巷抄近路返回湾仔巷先回店里换了一身身运动服,戴上追踪眼镜和帽子,把能想到可能有用的装备都塞进背包再次出门。
手指在镜框上轻敲了两下,眼前弹出仅有她可见的光屏,重九斤随即开始定位,昨晚放在吕大富父子身上的追踪器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这两人此刻的位置距离她不算远,就在湾仔临街的一间旅馆。
重九斤立刻赶了过去,有追踪器辅助,定位追踪这两人没花多少功夫。
这两父子一上午都呆在旅馆直到正午这会儿才出门。
重九斤的视线过人群看向吕大富父子,吕有为仍然低着头,即使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人他也没有话交流的意愿,;吕大富后脑勺的黑影相比昨天傍晚淡了一些却也贴的更紧了。
重九斤看着他们离开旅馆立刻跟了上去,还是想不明白“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忽然之间返回荆楚非要寻找宁悦,在明知道事情可能败露的前提下仍然坚持委托侦探社侦查寻找,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触发点。”
她注意到这两父子即使在正午也穿得极厚实,九月的荆楚夜间虽然有些微凉,阴雨连绵的白日反而闷热,重九斤查了查今天的气温,室外温度7摄氏度无风,再是怕冷的人一件长袖体恤或是衬衣足以。
这两父子却里三件外三件的套着穿,过冬似的。
吕大富走在路上紧了紧衣领,紧张的左右张望,随后招呼身后的吕有为“走快点,一会儿天黑了。”
重九斤听不清对的话,但也猜了个大概。
吕大富那样子不像是具有反侦察能力或是行事谨慎,更像是惊恐紧张过度。
怎么看怎么像是恐怖片里受过担惊受怕神经衰弱的见鬼甲乙丙丁。
重九斤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两父子的第一个目的地挺让人吃惊,先去了湾仔巷附近的寺庙‘北山寺,这寺庙有两百多年历史了,挺过了球星爆是荆楚旧地为数不多完整保留下来的古建筑之一。
球星爆引起的地震海啸也没能摧毁的寺庙香火常年鼎盛,甭管大家心里是不是真的虔诚信仰,每天前去祈福拜佛的人反正不少,何况北山寺的斋菜很有名还便宜。
吕大富买足了香烛,庙里每个菩萨佛祖都拜了一个遍,吕有为亦步亦趋的跟着,吕大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程仿佛一尊木人偶。
这两父子离开北山寺前还去求了支签,重九斤远远看着,那解签人上下嘴皮翻飞吕大富的脸色来难看。
吕大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地上,神色慌张。
“下下签。”
熊猫从求签处跑回重九斤身边一跃趴到重九斤肩膀上懒洋洋的趴好,言简意赅的告知“大凶。”
重九斤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这签好像还挺准。”
这两父子离开北山寺后坐上公车,重九斤骑着自行车跟在公车后摇摇晃晃一直到北郊垃圾场附近的贫民窟。
重九斤抬头望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北郊垃圾场,不由自主的想到熊孩子镇守的副,蹬车的节奏一下被打乱。
“吱~~”
听见熊猫的叫唤声重九斤才回过神来,一转头看见吕大富两父子终于下车。
雨下大,道路从湿滑到泥泞,这两人七拐八拐的走进一条巷道走偏僻。
这样的环境骑自行车太显眼,重九斤只能跟着步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坑洼地面上。
正午刚过,已然有了夕阳西下的昏黄感,阴沉的浓雾重压让人透不过气,温度不降反升,发闷热。
气温8摄氏度,吕大富将厚实的外套拉链一直拉到嘴下,裹得严严实实,两手互搓,耸着肩背,不时打个哆嗦,就连嘴唇也有些发紫。
重九斤看着吕大富的背影眯起双眼,紧贴着他后脑勺的黑影随着天色变暗来明显。
吕大富搓手哈气的频率也随之增长。
穿过树林一直向下,走荒凉,直至走到一处塌陷的地坑,老旧的平房紧挨在一起,周边杂草丛生,不规整的道路上是积水的脚印。
重九斤上查了一下,这里临近北郊垃圾场,也算是北郊贫民聚居村落的一部分,刚规划出来时修建了一批廉租平房安置附近居民,没想到后来经历了二次塌陷,地坑出现导致这一带的平房随之荒废。
在常年阴雨连绵的荆楚市生活在低洼地带的地坑周边不仅生活不便还危险。
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恐怕不会有人愿意住在这儿。
所以重九斤在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时才会惊讶的扬起眉尾,“怎么这么多人?”
这些人有秩序的排着队,足足有两列,少有几十个人,将原就狭窄的巷道挤得水泄不通。
吕大富虽然焦急可也只能站在队伍最后乖乖排队,不一会儿又有人从另一条路走进来排到了他们父子二人身后。
重九斤没有立刻凑上去,对肩上的熊猫道“太妃,你去跟着他们俩。”
熊猫不等重九斤完咻的一下跑没影儿了。
这西最大的优点就是正义感爆棚,平时虽然懒洋洋的,可真遇上事儿它见义勇为的积极性可比重九斤大多了。
人多地窄,虽然距离拉近可吕大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踪了一路。
“伙子嘿帅哥”
重九斤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眉头微皱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一个慈眉善目的阿姨笑着点点头,“对,就是喊你,伙子你也是来请仙人驱邪的?”
重九斤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呃一定是死导在进行身体重建的时候偷工减料了。
装死很久的死导忽然诈尸“并没有。”
重九斤“”平时答疑解惑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