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并没有走远,这里对他太陌生了,况且他也没有什么地可去。 WY他唯一去的地就是城北角,一处被遗弃的破旧房子内。
钱财,吴风是有的,可因为他就住在城主府,平时发薪水的也是他,故此他也几乎就没有给自己支取过钱财。身上所留的,也只是为了买书籍而剩下的一些散碎银子。
破旧房子潮湿阴暗,连门扉都完破旧了,风一刮就咯吱吱的响。
吴风用自己的衣物算是弄了一张床,随遇而安,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静,风刮的大,他的感觉就是发的安静。
到了第二天,吴风裹紧了衣服打开了房门,他现在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为自己的生计奔波。离开了城主府,他就需要再一次的为这种平时不在意的事情费心。
至于工作,他也已经有了想法,找到了一家书店,主要就是书籍的修订,修改等等。薪水不多,可吴风也不需要什么开销。他之前是城主府的管家,地位不低,可却很少在外边打交道,认识他的人都少的可怜。
日子,似乎就这么开始了,平凡,普通的日子。
“人走了?”
城主府内,洛松吃惊喝道,“怎么回事?”
洛仙儿轻语道:“昨天我和他聊过了一些,他想出去走走,我看他态度坚决,也就应了。”
洛松蹙眉,“这不是胡闹吗?他一个外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你就不知道拦一下?十年来,他连城主府都没出去过三次。”
‘吴风苦笑道:“兴许是大家昨天的态度太不好吧,想今天再和他解释一番,可没想到人就已经走了。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有可能是昨天与仙儿过话之后就走了。”
洛仙儿轻声道:“其实出去走走也好,他闷在府内,连话都很少了,那太压抑了,对他不好。”
洛松皱眉,好一会才道:“那也行,他身为管家,薪水也不低,就算是十年的薪水,也可以让他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到时候他要是回来,就让他去我家住吧。”
洛仙儿迟疑,欲言又止。
洛松眉头一挑,“怎么了?”
洛仙儿无奈道:“根据下人来报,他十年里只给自己发过一次薪水,走的时候也只是带了自己的几件衣裳。”
洛松面色一变,拂袖而起,愤然离去,“胡闹!”
‘吴风颇多无奈,“你看这事情闹的……”
洛仙儿只是道:“兴许外边太难之后,他就会回来了吧。”
一年又一年过去,破旧的房子还是老样子。
吴风就像是一道影子,每天只是工作,吃饭,睡觉,再无其他,甚至他已经彻底的不再与任何人交流。一个月不了一个字,一年下来,也难以出一句完整的话。
甚至是书店的老板,都险些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员工。
他就是那么的不起眼,藏在角落里,走在影子里,安静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呼吸声。
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吴风老了,他的身躯开始佝偻,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人,更像是一个古稀之人。
书店的老板都换了人,吴风也遭到了辞退,因为他的眼睛已经不行了,开始浑浊,看不真切。
吴风躺在自己的床上,这栋被遗弃的房子,在吴风入住的二十年时间里,仅仅只是多了几床被褥和几件衣服,再无其他,如果有,那就是吴风修好了房门。
外边响起了鞭炮声,锣鼓声。
这样的声音,吴风很熟悉,几十年的经验,他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明显更要热闹一些。而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的,一般只代表一件事情。
那就是某个大人物在办喜事。
吴风第一次主动的走到了大街上,耳边传来许多人的讨论声,成婚的是城主的女儿雅。
这让吴风心里起了波澜,原来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当年的孩子也都长大了。
他被推进了人群中,随波逐流。
这一场婚礼可不比当年,简直是空前的盛大,与民同乐,更是要游遍整座城池!
民众都纷纷看向了一个向,城主府的向。
吴风也自看了过去,一辆美的撵车缓缓而来,上边坐着一位极美的女孩,如秋水一般的双眸中,带着令人沉醉的柔和笑意。
她与洛仙儿有几分神似,再无时候的模样,有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吴风打心底的感到高兴,因为他从雅的眼中,只看到了愉悦、快乐,这便足够了。
吴风裹紧了一下衣服,他老了,身子骨又弱,已经开始怕冷了。他记不起自己遇到洛仙儿那些人之后自己已经多少岁了,他只知道,三十年后的他,状态却和很多七八十岁的人很相似了。
转身,低头,贴着墙边,悄无声息的离去。
这些年,他就是这样,已经养成了习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也不会有人认识他。
雅目光一凝,她站在了撵车上,却引来了更多人的欢呼。
那陌生的背影,却又让她觉的有一些熟悉。
再看时,已无踪影。
无风无浪,这个世界是平静的,是安稳的,因为有至圣在庇佑着世人。热闹了几天之后,南阳城再回归到了平静。
吴风开始养起了花,并且捡来了一条流浪狗。
他自己吃的不多,更多的是食物都给了狗,这是他唯一的伴。工作的二十年来,虽然每一个月并不多,可二十年来省吃俭用之后,那的确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狗……我似乎……我曾经……”
门槛上,吴风安静的看着脚边懒洋洋的狗。他想记起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看来,真的是老了。”
吴风喃喃自语,一个老人想不起什么事情来,也很正常的不是吗?
“喂喂喂,你到底在想什么?”
另外一片区域中,诡心者不忿叫道:“按照这里的时间流速,起码也过了三十年了吧?你怎么就那么平静?”
破天者睁开了双眼,笑道:“你又按捺不住了。”
诡心者挑眉,“我就纳了闷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够为了一些事情那么急躁一些行不行?”
破天者微笑道:“如果急躁有用的话,我比你还急。”
诡心者斥道:“你就吧,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弄?如果吴风失去了一切,那么这三十年,足够让他快寿终正寝了吧?我当年看你不顺眼,我告诉你,我现在看你更不顺眼了。”
破天者哈哈一笑,“到底,你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我有个屁的信心。”
诡心者已经失去了平静,气急败坏的道:“你知道后果的,要是这个事情真的失去了掌控,那将代表的是什么?这天地间,除了我们之外,将会一个人都没了。”
破天者道:“那你推算的结果是什么?”
诡心者不爽道:“万变错综,模棱两可。”
“万变不离其宗,任何法都有一定的轨迹可循。”
破天者轻语,“可同样的,任何法也必须遵循一定的轨迹,坚守一定的规则。没有规则,便什么都不会存在。”
诡心者斥道:“又想大道理?”
破天者轻舒一口气,“并非是什么大道理,命运之神要给他一个世界,那这个世界不管再好,就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换句话,有些变化,也是他无法改变和阻挡的。”
“一条鱼放回了大海,那它便是自由的。它所遇到的一切,做出的选择,都将取决于它,而非是放生的人。吴风就是那条鱼,是遵循自由也好,还是要图一安逸也罢,这些都将取决于吴风,而不再是命运之神。”
诡心者摊手道:“所以,如果吴风生不起其他念头,就会安逸到结束的那一刻?”
破天者颔首道:“不可否认这是其中一个很常见的结局。”
“可这却不是我们想要的结局。”
诡心者眼神微冷,“我们要来做的事情还有更多,就算是他吴风,他还要去处理意识之源的事情,他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瞎耗。况且,他要到我们这里都需要很多时间,再这么下去,我们谁都耗不起。”
“等吧。”
破天者再度闭上了双眼,“命运之神或许正等着我们动手进行干扰,到那个时候,我们可就是吴风的敌人了,那样的结局,我想你更不愿意看到。”
诡心者冷笑连连,“这是我这辈子,最憋屈的一次。”
破天者低声笑道:“没办法,因为这是一场由命运之神主导的游戏。想玩好这个游戏,就要遵守人家的规则。破坏规则的人,身就是已经输了。”
“而我们现在,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