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虚夜殿,月江流冥坐于黑莲之前。
这朵黑莲来历非常,当初素还真清圣梵莲所化躯体被弃天帝毁于天魔池中,时日一久,清圣之气于天魔池中化出一朵白莲。
净琉璃菩萨算出此乃素还真最后生机所在,在弃天帝决战之时乘虚而入把白莲带走。
在他离开之后,拥有窥探命运之能的夜盲族也乘乱进入天魔池。秘术点化,天魔池中再起变化,彻底融入天魔池的清圣之气竟然再度化作一朵黑莲。
一黑一白,同源而出,俨然是与素还真的白莲乃是并蒂双莲。
恰时大劫交感,受双莲吸引,混沌之气顿化清浊,分投两朵莲花之中。
现今天地生灵皆以胎生为上,卵生为下,湿生为下下。却不知久远之前,魔神天地而出,根脚非凡着,皆是化生而出。
眼前之莲上接天时,下应地利,又有夜盲族千年香火,可谓是得天独厚,一朝化生便是天地神圣。
神气交感,混沌浊气之玄妙于月江流心中流转,体内五行逆转,辨生阴阳,竟有一股重浊意味,渐渐下沉,玄妙神识与此重浊气息倏一接触便觉呆滞,如此变化,让得月江流一惊。
“呼!”浊气化作一股黄气吐出,竟然穿过阿虚夜殿层层禁制,直达黑莲之处。
黑莲遇此浊气不由显出欢喜之态,花瓣摇曳之间已经吸纳。
“此口浊气,浪费吾三月功夫。”月江流不由叹息,于自己而言是三月,对于其他人来或许是一甲子也不定。
天人奥秘,呼吸间皆能于虚空深处采集气,一呼一吸便可敌他人数日之功。
“万物从来便不公平,于吾而言此浊气乃是天地剧毒,而对于这天生魔神来,却是最好的滋补之物。”
“或许,要彻底获得混沌之气的奥秘还得从白莲出着手。”
两日参悟也并非无所得,心间已经留存一颗伪混沌浊气的种子,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启用。
时间无多,后日便是与狮子国约定之日,在此之前,还需往贺兰余脉一行。
月江流一举一动,有夜盲族人时刻监视,突生变化,消息已经传至大祭司处。
权杖“沓沓”点地,瞎眼老妇大祭司自黑暗中走出,神识扫过,禁制未有触动,池中黑莲也是摇曳生姿便放下心来。“不知先生休养如何了?”
月江流起身道:“多谢夜族福地,吾已无恙。”
大祭司手一挥,手中出现一个散发红色光芒的瓶道:“此乃五窍心血,但还有一事需先生帮助。”
“哦,是何事,大祭司请。”
大祭司沉吟片刻便道:“吾知先生来寻五窍心血乃是为补神州所用之关键息壤,此乃大义所在不应多提要求,但此事关乎吾族之未来。”
“是何事?”
大祭司道:“神州支柱毁灭,地脉偏移,以至半壁山河内多有坍塌,息壤乃万土之源,最善于调理地气,吾想请先生在获得此物后能借夜族一用。”
月江流目光上挑,心中暗讨:“如此紧要之事前日未提,今日却再是何道理,难道是坐地起价吗?”目光一转,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此地处偏僻,远离中原,支柱毁灭的影响现在才波及这里。”
“现在随口一提是因为还没有真正认识到此波劫难的真正破坏力。”
“夜盲族与海尚有因果,此事便先答应她,待劫波盛时便可以此了结那一段恩怨。”
倏忽之间,心念千转,月江流点头道:“神州多难,海无涯亦只能尽绵薄之力,既然夜族有需,到时海无涯自然答应。”
大祭司想不到月江流如此干脆,心中对此人也多了几分好感:“五窍心血在此!”着便把手中瓶子扔向月江流。
接过瓶子,内里翻涌着的浓浓生机让月江流感觉到一种渴望:“明日子时,请大祭司暗兵伏于西域狮子国,吾但是会将那人引入内里。”
目的达成,一番客套后月江流便辞别而去。
黑暗之中,大祭司心绪万千,目光出神的望着素还真高大的石雕。
“大祭司,儒门之人已经出了半壁山河。”脚步沓沓,只见一人身形魁梧,行走间烈烈带风。待光明现亮来人,只见坚毅面庞上,眉心镶嵌着一张栩栩如生的女性面目,煞是诡异,正是日盲族守护者鹰刀鹰无眼。
“你对此人有何看法?”大祭问道。
鹰无眼道:“入时三分,出时七分,吾未曾留手,也未探得他之深浅。”
闻得此言,大祭司不由叹道:“上天何其偏爱日族。”
“大祭司何以鄙薄自身,吾夜族亦有英才无数,待太阳之子降临,必能让吾族照耀千古。”
看着鹰刀满是憧憬,大祭司内心却是苦水暗涌,月江流之预言自己知道便好:“此次与日族交易,乃是为报当年血仇,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黑暗大殿,兰花沁人心脾,月光袅袅,映照内里屏风之上。
只见一女俏眉挺鼻,手捧烛火走来,赫然便是如美人左手香,刁蛮任性的她此时却是肃穆异常。
“兰生七金叶,灯传十二脉,清芳赠远客,辉煌照盛世。梦里山河在,影前一残杯,悠悠千古恨,朝夕数徘徊。”
以灯传灯,以烛点烛,每吟一句,如美人便点亮一烛,七句吟完,大殿已是一片明亮。
烛光闪烁,便见大厅屏风之上分别映照着人影,加上左手香恰是七人。
当初贺兰王朝覆灭,七位王族流离失所、武将臣后裔矢志复仇,遂创立地下组织十二兰灯,七人便结义缔盟,合称金兰七叶,这便是贺兰余脉的核心所在,乃是狮子国心腹之患。
只见当中倒影前旒蔽明,黈纩塞聪,赫然帝王威严。猛地回头道:“三弟,你此次紧急召回众兄弟,有何要事,吧。”声音威严厚重。
右一影子背缚包袱,声带倦气朝诸位兄弟拱了拱手道:“当初大哥命吾潜伏中原海之内”
如此这般,三弟把自己一路所见所闻一一详诉,当听到月江流为息壤欲解决贺兰余脉时,左首一人立马喝到:“不可能,吾贺兰之人宁死不屈,他若敢来,吾便拧下他的头颅。”此人乃是贺兰金兰中的老二鲁男子胡不快,闻此语气的鼻冒粗气。
“二哥,且慢动怒,听三哥先把话完。”右首最外一人隽永秀气,如同幽山之兰,正是七弟化无蝶。
“哼,什么,都欺负上来了”胡不快愤声道。
“二弟,住口,让三弟接着!”见场面纷乱,当中老大兰九阳历声喝道。“三弟,你且一下月江流此人如何?”
兰灯七金兰之老三正是前些时候离开月江流之天涯倦客慕归心。他顿了顿道:“此人乃是儒门之禁忌,吾也是无意中才明了此人过往。”
“一百多年前,此人与现今海乐执令一同被前射执令羿带入海,却不知为何,二十年后此人长大成人便与羿反目成仇,更于执令换届大选中搏杀了羿。”
胡不快喝到:“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七弟花无蝶道:“嗯,如此弑师灭道现今仍立于儒门之中,此中恐有内情。”
慕归心接着道:“此中内情儒门三缄其口,已是难查。后来此人被镇压于海禁地囚心塔内,现今百年期满,才出世。”
“七弟,你可还记得吾曾经带给你的一卷残卷?”
“嗯,记忆尤深,此中道理初看逆经叛道,再看却是超脱三教经典,尤其“阶级对立”一卷乃是闻所未闻之真理。”听闻三哥提起当初的残经,花无蝶露出仰之弥高的神色。“可惜,此乃儒门逆典,天下恐再也寻不到了。”
“七弟,相传那儒门逆典便出自于此人之手。”
“什么!”
一番交谈,诸人只觉心中沉重,月江流之阴影加浓重仿佛末日将临。
就在几兄弟陷入低潮之时,一直潜伏于狮子国收集情报的金兰七叶的老五一滴禅玉醍醐出声道:“诸位兄弟,吾探的一事,可解兄弟之忧。”
感受到几兄弟目光聚集,玉醍醐才道:“当初三哥与月江流辞别尉迟骄雄之后,他大怒之下连杀二十密卫,后来吾查探到狮子国正在秘密召集奇能异士。”
老四何必笑吊提眉稍笑意满满,摇着蒲扇道:“那如此来”
就在这时,如美人左手香道:“诸位兄弟,吾保举一人一人,可助吾等成事。”
听闻此语,何必笑脸上笑容不由阴沉下来。
兰九阳道:“是谁,七妹且。”
左手香道:“此人亦是流落于外之贺兰余脉,名为不死鸟漂。三不朽之一的顺逆同流便在他的手中。”
“什么,贺兰王朝漆雕三不朽之一的顺逆同流!”几兄弟同时愕然。
“此时事关重大,其中原由必须查清。”兰九阳慎重道。
何必笑一马当先道:“大哥,此时便交给吾吧。”
“大哥,吾”六妹左手香上前欲却被兰九阳摇手阻止道:“四弟,你素来足智多谋,此事交由你。不过,你行动切勿过激,他毕竟是吾贺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