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定禅天,泰逢不由“哎呀”叹息,一拳头敲在自己的脑袋上:“看这榆木脑袋,这么简单的事儿都被搞砸了。”
“苦境这么大,这素还真的灵心到底要去哪里找啊?”茫然失措的泰逢只德硬着头皮去碰运气。
而在泰逢失神苦恼时,一个伟岸身影无声行走,悄然步上定禅天。
一身斗篷下,刀剑负背、眼神犀利、沉默不语,赫然便是弃天帝一战中消失的刀狂剑痴叶钗。
辞别海,月江流远远看了一眼忙碌的妹妹月灵犀便独自离开了。
循着密探留下的线索,月江流来到了百里之外的城。
纵横交错的街区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争吵声、还有那隐隐约约的朗朗声,红尘百味,尽在眼前。
城门口的茶寮中,一秀才葛衣麻冠甚是落魄,手中纸扇开合之间隐见“一生悬命”四字。
“煞”地合上折扇,在围观众人屏气凝神中扇柄顺着老汉掌心细细划过。
“哎!”收回扇子,落魄书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那老汉见落魄书生摇头,面色刹那变得苍白:“大师,大师,我我?”
落魄书生道:“你往城南五百步,会有一个女子卖身葬父,把身上的钱部给她,言明向她换得三日之运,你便有时间等得你儿子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几日以来,落魄书生铁口直断,无一不应,无一不准。虽是厄语,老汉也是深信不疑。
“这,这,这”老汉呆若木鸡,放在脚下刚打回的柴也不要了,浑浑噩噩朝着城南走去。
围观人群哗然开来,纷纷结钱走人,深怕慢一步便沾上落魄书生身上的晦气,瞎眨眼之间便走了个清净。
“那位朋友,可有兴趣算一卦?”落魄书生对着茶寮门口唯一剩下的儒生喊道。
月江流回头轻笑一声,放下茶杯坐到了落魄书生对面:““三坟”通读,“五典”吾也熟捻,四柱八字亦如掌上观纹,这些不需先生费心。”
落魄书生上下打量月江流一番,将扇一展道:“看样子,却是遇见同道中人了。”
月江流道:“同道之语,愧不敢当。”
落魄书生起了兴趣,问道:“何出此言?”
月江流笑而道:“四柱为命,大运为运,命和运合为人一生的命运,命运结合知吉凶祸福。”
“看命取格,第一看官杀,第二看财印食伤,第三看墓库,第四看禄刃,第五看外格。”
到这,月江流指着远去老汉的背影道:“此人命运微,一生庸庸碌碌也能享五十年的运,而今也到了尽头。”
“这一点你可谓铁口直断。”到这里,月江流将话一转:“然则,研究命理,推论运气,还要观及神煞:华盖、劫杀、亡神、昌、羊刃、干禄、元辰以及三奇贵人!”
落魄书生却摇头道:“圣人有言:莫非命也,顺受其正。尽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罢将扇子一合:“生死福祸归天意,你所言神煞却是逆了天命,是歧途也!”
月江流不与他争执,哈哈笑道:“这老汉行至城南,见一女卖身葬父,把他身上的钱部给她,之后还会给她介绍一个安生立命的活计。这时候女子会,偶得一物甚是新奇,以之报老伯大恩之万一。而此物恰可助老汉脱出死关。”
月江流一指茶杯,茶水清澈,正映照着老汉在回家途中在一块玉玦的帮助下,脱出饿虎之口,一幕幕在落魄秀才面前演化。
落魄书生手指连掐,来老汉一目了然的命运已是混乱不堪,隐隐滑向不可见之深渊。
落魄书生叹息一声道:“生死是天命,你看似帮他逃过一劫难,却是将他陷入更深的劫难之中。”
月江流道:“人生就是一场到不了头的苦难,珍惜眼前,哪管日后是缘是劫。”
落魄书生道:“果然,你与吾不是同道。”
落魄秀才一口喝干杯中苦茶刚欲离开,便见一魁梧巨汉,身披大红疱满脸横肉纠结,眼若铜铃,口如悬河。他微一打量便直冲落魄书生而来:“你就是算无不中的一生悬命吗?”
落魄书生一生悬命“刷”地打开折扇,侧头避开壮汉喷溅而出的口水:“耶,耶!你有何事,直便是,何必靠这么近!”
壮汉退一步道:“吾要寻找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一生悬命折扇一敲手心道:“若言推运算斗,这个仁兄也是在行。”
来者眼一鼓,道:“那你们两人都帮吾找人,在那之前谁也不许走!”
语如洪钟,震人心魄,仿佛黑暗君王颁布天旨。
月江流点头到:“吾正有空,可以同行一程。”
壮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吾乃是大红袍,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们尽力,吾都会感谢你们的。”
大红袍接着向一生悬命问道:“你,寻人该往哪里走?”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一生悬命气结:“你寻找的人姓甚名谁,生辰八字如何,有何特征?”
大红袍眼一棱道:“不知道。”
一生悬命更觉头痛:“吾听闻磔霞台即将召开武林大会,届时武林人士云集,消息最是灵通,你或许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
“而在那之前,吾等可以一行海无涯,听那里即将现在有大事发生。”
海无涯不远处,御执令司徒偃、数执令饶悲风两人终于把扰乱海之鬼“钓”了出来。
两人中间,赫然一个长宽高各有九格的魔,魔传出“咔咔嚓嚓”的齿轮旋转之声。
司徒偃背着的两手随意的挥着竹鞭,饶悲风更是气定神闲弹着曲子。
司徒偃弯着腰看这面前魔道:“注意来,他已击破“4、3、”,“4、3、3”,“4、3、4”三个空间了。”
饶悲风“哦”了一声,气凝琴弦,“嗡”地一声,音波扫过魔:“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其中。数术之无不以之为基。”
“咔嚓咔嚓。”地上魔当即旋转,上而下,左而右,内而外。不多时魔已旋转数十次。表面出现了三块焦黑色的模块。
“妙哉,妙哉。想不到机关术合上你之数术居然有如此威力。”司徒偃看着三块焦黑色的模块渐渐恢复不由得哈哈大笑。
“异元魔界共有7个空间,他每击破一个空间,吾便把被击破的空间转移出来修复。如此往复,敌人再强亦可轻易磨灭。”饶悲风傲然道。
司徒偃道:“每一个空间不但布下刀山火海,更布下术法奇阵,有噬元绝气之能,内里之人真元每用一分自身便弱一分。”
对于眼前造物,两人皆是满意非常。魔之内,敌人虽然无形无迹,但却不妨碍两人观察。术法发动,空间尽是无所不燃的玄黄焰光。
但听“咿呀!”一声,那看不见的刀光兀地在焰光中划出连天巨口,五重空间应声而破。
那破天之威,司徒偃看得不由咋舌,念及自身所困之辱,心中甚是快意:“欢迎你参与这场丰美的盛宴,这是一场表演,可惜卖力演出的人,也没有任何奖赏!”
极招斩出,被困之人顿觉力疲:“心烦啊!”
由猎人变成猎物,还被抢了属于自己的口白,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手中神兵阎王,随着心头怒气挥洒得加急切。
然而棋差一步,被困如陷阱,自身最强的依仗来自于神秘异界死国魖族无形无迹的功体优势被抵消,不得不陷入苦战。
烈焰焚身,术法锁天,一举一动皆被争锋相对,让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阎王锁,脱出异界之鬼灵。今日便要你为你残杀的数百人命赎罪了。”饶悲风道。
“哦,你居然知道吾之来历?”魔内,阴柔诡谲之声音传来。
“你玩弄人心,利用人性弱点设计恐怖游戏,以别人的生死为赌注,欣赏他人在面临死亡前的挣扎。异界邪类罪在不赦!”司徒偃喊声宣罪。
内里刀光依旧,一重重空间被斩灭。一时之间,阎王锁邪威更加高炽:“哦,对吾来历如此清楚,那个死木头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苦境之大,能清楚知道自己底细的唯有神州支柱破灭后,同时脱出死国的师弟天狼星了。只是想不到,那个无心无情免虚魖会出卖自己。
“哎!师弟啊,想不到你居然会出卖师兄。吾还是太善良了,就算这样吾还是舍不得伤害你啊?”阎王锁故作悲伤,大声的朝天悲呼。
口中虽如此,心中却是愤恨。
在死神肆掠死国的无数岁月中,打落尘埃的最强种族魖族终于诞生了两名天才:阎王锁和天狼星。
在举界攻伐死神的战役中,两人大放光,引起了百无聊赖的死神的注意。
于是死神将他所创造的两把镰刀“阎王”和“孤星”、以及辟界之招“死神过境”一分为二交给两人。
但死神并未就此收手,夺走了更为欣赏的天狼星的心,并将自己的一只眼睛连同死神三宝之一的不折之花的种子送给了他。
死国乃是充满杀戮的世界,生于杀戮,长于杀戮,魖族作为上位种族,更是于杀戮。
阎王锁见识了死神那绝对无敌的力量,心中扭曲的种子一发不可收拾。
为获得完整的死神力量传承,阎王锁无时不刻不想杀了天狼星。但是失心之后就擅长战斗的天狼星变得无情无心,竟然让自负计谋通天的阎王锁无处下手。
后来死神以“死神过境”开辟通道来到苦境后又莫名封闭通道。直到不久前神州支柱毁灭,封闭的死国之门出现缝隙,两魖才追寻脚步来到了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