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和畅,一路柔和光影,阿无对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
“山的那边是什么?”
“哇,好漂亮的虹!”
“这就是虫吗,好可爱!”
绝情书看着阿无高兴,心中那久违的幸福便弥漫了开来。
傍晚时候,绝情书正在准备餐点,阿无便一个人在旁边玩。
两只百灵鸟从远处飞过来,绿豆一般的眼睛嘀咕嘀咕的看着阿无。
“叽喳,叽喳”两只百灵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阿无眼也骨碌碌的盯着两只百灵鸟,就在两只百灵要相互啄打的时候,阿无突然也“叽喳叽喳”的叫了两声。
听到阿无的声音,两只百灵架也不打了,突然像见了鬼一样紧紧盯着阿无。
然后大眼瞪眼中,一人两鸟就这样叽喳叽喳的叫了起来。
“阿无,吃饭了!”绝情书喊道。
“来了!”应了一声,阿无便招呼两只百灵就飞上肩膀,左边一只,右边一只。
“咦,怎么有两只鸟在你肩膀上。”绝情书看到如此情况,不由一愣。
阿无高兴的介绍道:“姨姨,这两个是我刚认得四姐,和五姐!”
绝情书不由莞尔:“你怎么会叫它们四姐,五姐的。而且你能分出它们谁是谁吗?”
“我才一天,最所以我是弟。我当然能分出来阿,它们长得一点都不像!”阿无继续高兴的道。
听到阿无这正经的话,绝情书嘴角泛起涟漪。但是看着阿无肩膀上的两只百灵鸟,左看一眼一样,右看一眼,还是一样,那里能分辨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会叫它们四姐,五姐的。”绝情书好奇的问道。
阿无很奇怪的回答:“她们的啊!”阿无咂咂嘴,继续炫耀道:“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姐头,她会画画呢!四姐过几天带我去拜见大姐头。”
绝情书皱起了眉头:“你能听懂它们的话?”
阿无点了点头道:“嗯,她们的话好简单呢,我一会儿就会了。鱼儿、蜜蜂的我也会,大树就只会要晒太阳。但是人的话最难了!”道这里,阿无也开始叫苦起来。
听到这里,绝情书不由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鬼?”
“姨姨,我以后不人话了好不好,人话好难的,要一早上才会!”阿无撒着娇道。“我们以后鸟语,好不好,姨姨!”
绝情书听到这里,不由眉头直跳。鸟语,这是人会的吗。
阿无还真是奇异,居然能够读懂动物的语言,这若是让外人知晓,还不知掀起多大风浪。绝情书当下严肃了起来:“阿无,如果有人在,你只能人话,不能其他动物的话,知道吗?”
阿无奇怪的道:“为什么?”
绝情书道:“因为你会生病。”
阿无瞬间就被吓到了:“阿无,不要生病,不要忘记姨姨。”
千竹坞,疏疏密密的竹影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
月光穿不透乌云,只留下大地一片昏暗。
“姨姨,我不喜欢这里,这些竹子好可恶。”阿无紧紧躲在绝情书背上,的身子打着抖。
“阿无,别怕,有姨姨在呢?”绝情书安慰着阿无。“来这里,是给阿无医病的。”
“噢,那阿无不怕了?阿欠”着阿无瞌睡来打了一大个哈欠。
“阿无,倦了你就睡吧?”绝情书道。
“不,阿无不要睡,睡了阿无就会生病,阿无就会忘了姨姨”阿无的声音来低,到了后面,已经传来了的鼾声。
“终究是个孩子!”
绝情书继续前行,周边的竹枝上慢慢的挂满了名条。每一个名条上都写满了“鹰无眼”“重明剑”“泪苦十一”之类的名字。
这些人或正,或邪,或是鼎鼎大名威压一,或默默无闻如同草芥。但相同的是,这每一个名条后都有一条医邪天不孤从死亡中抢回来的命。
死神天敌名不虚传。
绝情书漫步其间,顿时有了信心,阿无的病一定可以医好。
转过路口便见一个的竹楼,一阵凉风吹过,乌云再度遮住了月光,楼内乍现昏黄烛光。
随着一道人影印在绢窗之上,便有一道男女莫辨的诗号响起:“数声鶗鴃,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诗号完,主人便下了逐客令:“千竹坞夜不见客,来者退去吧!”
面对血榜第一,也是掌生握死的医家圣手,绝情书缓缓弯下了腰。
就在此刻,一根新针无端而来,不知不觉便插在了绝情书腰阳关上,一下子便让绝情书不能动弹。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烛光中,一道绝美人影走了出来,头发如同被鲜血沁透,暗黄华裳满是邪魅。
医邪天不孤,血榜中唯一游离于外,让生杀在握权倾天无可奈何的人物终于出现。
她收回银针,缓缓扶起了绝情书:“是什么让人生如寄绝情书如此软弱,弯下了腰?”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失望。突然目光如同刀锋,看向绝情书背后的阿无:“是你背上这子吗?”
绝情书摇了摇头,道:“不是阿无让吾软弱,而是他给予我勇气,弯腰的勇气!”
对于绝情书的回答,医邪天不孤应了一声:“弯腰的勇气?”
明月独照山岗,问剑孤鸣独立于上,短暂的人生让他有太多的疑问。
义父、咩咩、山羊叔叔、不二做哥哥、还有怨姬姐姐一生的记忆接踵而来,最后定格在了月江流献祭自身的画面上。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的无奈与牺牲,明明大家都只想开开心心的活着。
问剑孤鸣抚摸着神剑万物生,感受着陷入沉寂的剑灵:“月江流哥哥,那一夜,是你让吾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剑。而现在,吾来不及报答你,你就这么走了。”
“踏、踏踏”脚步声响起,来人目光一凝,定在了万物生之上。
“朋友,你约吾所为何事!”来人正是雅僧佛公子弦知音。
神剑回鞘,问剑孤鸣转过身来:“大师,吾乃史波浪,详情听”
问剑孤鸣在离开之前知道山羊叔叔风肆险准备带着义父去寻找弦知音。现在,自己要寻找义父行踪,也就直接问他了。
如此这般内里因缘一一完,雅僧佛公子对问剑孤鸣的经历有了了解:“想不到,你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真是难为你了。”
“你的义父黑狗兄吾,现在他处于蜕变的关键时候,不能有丝毫的打扰,这是他闭关之所的路关图。”
“至于风肆险,还请你节哀。当初他将黑狗兄带到无佛寺,自身便合入天地了。阿弥陀佛!”佛公子道给了问剑孤鸣一张地图。
“山羊叔叔他走了吗!”问剑孤鸣悲伤道。
良久,待问剑孤鸣收拾了心情,雅僧佛公子这才指着万物生道:“这把剑的来历,你可否告知?”
问剑孤鸣道:“你们与死神一战,吾在末日神殿看得分明。大战之后,吾来到战场,那时月江流已经牺牲,唯剩下这神剑哀戚。”
雅僧佛公子叹息一声:“果然,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吗?”
月江流乃是自己看着长大,虽不喜他心思深沉,又设计害死好友弈,但心底感情却是真的。
太主生变,海无涯在陷入囹圄,赖他之谋划,才保住了海无涯之名。
想到这,眼前又出现了当初少年侃侃而谈的神情:“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那时候他是如此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还有那身穿孝衣如魔似狂,弑杀逆伦的癫狂模样。
“月江流,吾之生啊!你一生是如此短暂,也如此让吾心痛。”弦知音只觉得心底阵阵悲伤。“让你独自寂寞的走在道路上也有吾之缘故啊!”“想不到,到了最后,一切都由你来负担。”
“吾有一事,希望让友你帮助。”雅僧佛公子道。
“大师请!”
如此,这般雅僧将心中谋划一一出。
问剑孤鸣点了点头道:“吾懂了,你想让他们以为这把剑落在吾手中乃是月江流之安排。让他们以为,他还有生机。”
雅僧点了点头:“保住一丝希望,总好过他两人彻底陷入绝望。”
“好,吾答应你。”问剑孤鸣点了点头再度将万物生背上。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从石头后面走出,脚步摇晃,似乎承受不住打击。
雅僧佛公子回头看去:“御执令,缘何在此?”
司徒偃目光呆呆的看着万物生:“他真的死了,再也没有复生的机会了吗?”
问剑孤鸣看向佛公子,而佛公子缓缓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司徒偃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他死了,他死了。”
佛公子看着脾气古怪、性情龟毛善变喜怒无常的老教授,心中也是一叹。百年前,在设计杀弈的时候,司徒偃便毫不犹疑的站在了月江流的身后,再加上后面种种迹象,哪里不明白老教授对月江流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好个点风缺,好个弦知音,好个海无涯,他们有什么值得你牺牲!”司徒偃奇古的面容满是扭曲,他恨恨的看着佛公子,眼睛如同有火焰射出。
“你不该死的,不该死的啊”一声一声,司徒偃步伐踉跄着走远了。
数天之后,传出御执令司徒偃因为最器重的生月江流的死叛出了海无涯,江湖一阵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