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滚起一圈圈的波纹,我和多米都发觉四周树林降低了,逐渐升高的过程中,我必须紧握短剑,不然这件震动的侍王之物会挣脱我的手,此刻,我像是在单独拦住一头狮子。
过阵子,灵王的力量传达终于消停下来,我和多米已经站在足以瞭望这片树林的泥山顶上,高耸的矮人雕像就在旁边,我们的身子已经够到矮人雕像的腿部,抬头就是繁星与矮人高举的战锤。
“噢啊哈哈!这确实是大地灵王欧克玛鲁的力量,带起泥土,轻而易举的在大地上聚起一座山!”
多米先生陪我站在泥山顶上兴奋得手舞足蹈。
空空如也的白舌澜酒瓶被多米先生甩飞,好一会儿才掉落到树林。然后,多米也跳起来,当我跑过去,看见多米先生顺着山坡滑下去,听那欢笑声,我预感多米先生是去拿新的酒瓶准备开喝了。
“没有咒语……”
拿着手中的短剑,我一时陷入沉思。
七百年前灵族的侍王之物,王族持有至今,我从阿菲利丝和法雷恩口中知晓呼唤灵王的力量需要秘密的咒语,可现在,这顺利使用灵王力量的结果打破了我先前的错误理解和俩姐弟的谎话。
为什么阿菲利丝和法雷恩谎称需要咒语?不,还有令人费解的地,他们从未有哪怕一次不念所谓的咒语,至少在我记忆里是这样的,需要为掩盖撒谎伪装到这个地步吗?亦是结论不应该过早锤定,我心底更希望他们没有撒谎。
对此还有一点要印证,我放下侍王之物的短剑,自己掏出法师袍内随身佩戴的一柄备用剑,这把剑是普通的铁制武器,我这次尝试念同样的话。
“欧克玛鲁,请赐予我压垮一切的伟力。”
普通的备用剑在我手中没有动静,灵王的力量并没有因同样的话出现在普通的武器上面。
收回备用剑,我捡回短剑,这次只念前半段的名字。
“欧克玛鲁。”
短剑又开始颤动,魔法师脚下的泥山似乎又要继续升高,我没有再念后半段的话,等一阵子过后,脚下的泥山才没有了动静。
这下,紧紧注视这短剑的我已经有了结论,只有灵族打造的侍王之物可以呼唤灵王的力量,这些七百年前的侍王之物掌控在阿菲利丝这样的王族手上,这就是呼唤灵王力量只有王族做得到的原因,并非秘密咒语的缺少,而是必须持有侍王之物。
接下来就是阿菲利丝和法雷恩到底是不是隐瞒的谜题,想要探究只能在以后的日子慢慢剥离这个答案的外壳。
“多米先生!请也给我一瓶白舌澜酒。”
魔法师顺着山坡滑下来,见矮人多米真的是去木屋翻来美酒,我也渴了,便朝木屋喊道。
就在这时,我看见树林中有什么西闪烁几下,一眨眼,夜色里出现银色长发的女骑士气势汹汹地拔剑抵在我脖子,同时身后传来坍塌声和飞扬的尘土,矮人多米从木屋出来,吃惊地目睹泥山因为底部的横叉斩击导致整座山轰然坍塌,剑技余威甚至一直斩去树林造成破坏后的剑痕之地。
“嗯,黄金战士里面都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这般绝佳的斩击,真是天赋异禀的姑娘。”
多米看了看立刻给出赞赏,考虑到魔法师大概和杀气冲冲的姑娘有什么私人恩怨,多米双手各拿一瓶白舌澜酒坐在树底下等恩怨解决了再过去。
多米先生救命啊!!!
这句话憋在我嘴里喊不出,喉咙碰到阿菲利丝的细剑就完了,阿菲利丝现在的脸色冰冷得可怕,想来想去,我该怎么完美的打招呼才能拯救悬崖边的命?
“偷走王族的短剑,偷呼唤灵王的咒语,看来你是成功了呢,西诺尔,回答我吧,在公主的细剑斩下你脑袋之前有什么样的遗言要。”
阿菲利丝保持姿势用剑抵在我脖子上,要我出遗言,令我不由得回想无夜城山顶那场火海中,我也被问过死前的遗言……
“嗯……我想在死前和阿菲利丝公主进行最后一场决斗。”
想了想,我作出回答,让冰冷的阿菲利丝产生一丝惊慌。
当阿菲利丝瞄到魔法师手中有法雷恩的短剑,才稍微放心的答应做决斗,公主的心里有两个胜券把握,一是念咒语的速度日积月累更快,二是自身高级实力容易碾压。
矮人多米坐在树底下一边灌饮美酒一边观赏双都有侍王之物的决斗会是怎么样,我和阿菲利丝面对面站着,之间相隔决斗场空地,为了瞧瞧西诺尔对咒语的熟练程度到哪了,阿菲利丝自然是亲自动手来了解,仿佛回到北边境线的那次,这场决斗是阿菲利丝期待已久的第二次,她准备好了终结过去的耻辱。
“输的人必须答应赢的人所要求的。”
我先声明这点,便用这个理由拯救悬崖边的命。
“来吧,这次我不会再输了,西诺尔。”
阿菲利丝也是非常认真,短暂的安静之后,展开决斗的双同一时间开口念咒语。
“亚尔帝泽罗!请倾听迪兰雅之名誓与血肉的呼唤……”
一开口,阿菲利丝就以超快速度念起秘密咒语,连法雷恩都没自己念得快,阿菲利丝无比坚信还在慢吞吞念咒语的西诺尔等下被穿破之风刮跑,可结果是对面的魔法师已经释放攻击了。
“欧克玛鲁,请赐予我压垮一切的伟力。”
简单而又快捷的一句话,短剑震动爆发大地灵王的力量。
按照持有者的构想,决斗场空地翻起一整块泥土轰的一声盖住还在慢吞吞念咒语的阿菲利丝公主,我随即朝树底下观赏决斗的多米先生招手,一瓶白舌澜酒飞旋几圈落到我手上,美酒当然是属于决斗的胜利者。
四周的风元素旋合切开泥土,银发的女骑士从泥土里脱身,大喊着:“西诺尔!为什么你不用念咒语!”
“因为根就没有必要的咒语,经过这场决斗,我相信你们姐弟没有谎,而谎的是……”
我解释道,到一半只能停住,胜利的魔法师走来再次败北……哭的稀里哗啦的公主面前,摇一摇手上的美酒。
“别哭啦,不如喝点矮人的美酒舒坦舒坦心情如何?”
阿菲利丝听了劝言还是鼓着嘴看我,亏我被菲雅米娜训练一段时间应对贵族人士的基礼仪,我想,用在王族身上也没问题,立刻单膝下跪,双手献上白舌澜酒和短剑,恭恭敬敬地:
“偷走王族之物和窥窃呼唤灵王法是我触犯条律,这个重罪我愿意听从阿菲利丝公主作罚……赢得第二次决斗胜利,我恳求公主殿下对我的宽恕,比如别杀我……白舌澜酒是矮人酿制的香浓美物,以此献给公主,还有归还法雷恩王子的短剑。”
过了会儿,我感到美酒和短剑均离手,噗呲的一个笑声令我抬头看见阿菲利丝终于憋不住的花枝笑容。
“一定是菲雅米娜教你的,来是面对面的贵族礼仪,到你身上反而变成仆人跪求主人原谅的样子,不过嘛,公主就原谅你的两项偷窃罪,今晚只有我跑出来追捕你,不急着回去。”
阿菲利丝好好地收回法雷恩的短剑,矮人的美酒抱在怀里,谨慎思考一会儿,公主开启金戒变出两个金杯。
白舌澜酒,多米先生喝完第八瓶就在树下睡得死沉沉的,树林木屋外,我的脑袋摇摇晃晃仰望繁星发现有时星星的数量翻了几倍,这是因为两个金杯,我的杯子装酒最多。
自从无夜城的旅店里喝醉过后,阿菲利丝自己对此谨慎许多,不敢成为醉醺醺的王族露出丑态,少酒的金杯,公主只碰嘴两次,脸颊就泛起红晕。
“阿菲利丝公主,为什么七百年前的王族会拥有灵族的侍王之物?”
回答完阿菲利丝对我的提问,现在轮到我,我第一个提出的就是最关心的王族历史中有过的这件事,阿菲利丝应该知道些什么。
“七百年前?啊,那是建立王国之初的混乱时代,当年只是边境公国的附属势力的迪兰雅家族踏上与边境另一个相邻的家族截然不同的命运,我们的一位先祖在公国灭亡的冬季孤身爬上神域,又徒步走到月光森林,他的毅力打动了沉睡的四大灵王,他求得灵族的一批侍王之物,这些呼唤灵王力量的器物为后来的迪兰雅家族四处征战给予莫大帮助,来弱的迪兰雅家族借由灵王传达的力量在数年后建立起如今的王国,迪兰雅家族也就变成如今的王族。”
阿菲利丝向我述那段历史,混乱时代,听起来与陨落之雨没什么关联。
倒是当年在边境与如今王族命运截然不同的家族引起我的兴趣,如果这个家族还留存至今,就是个历史悠久不输于王族的古老势力。
“当年与你们王族相邻的家族后来怎么样啦?叫什么名字?”
“伊林德斯家族,他们追求疯狂磨练和集中血统,王国建立起来的时候,伊林德斯家族就遗憾的消亡了。”
阿菲利丝回答我,这就是公主知道的命运截然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