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清终究只能答应下来,点点头,上了后座。
从她家那幢老旧的洋楼,到婚宴所在的酒店,大概有四十分的车程。
原的安排,是黎北晨和她同坐一辆车,现在后座上的人……却只剩下了她一个。清百无聊赖地搅动着手指,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只觉得来困倦,终于缓缓地靠上车窗玻璃,沉沉地睡了过去…………
走了几个路口,乔桑榆便发现跟丢了婚车
路况渐渐变得拥堵,她能看到前无数红色的车尾灯,却唯独看不见装点着鲜花的婚车。乔桑榆心中一急,当即趴着前座的椅背发了飙:“婚车呢?你们开到哪里去了?”
不会是开错向了吧?
这么丢脸的乌龙!
怎么搞的?
“从前面上高架就不堵了,婚车可能已经先上高架了。”司机指了指前,又指了指贴在车内的一张纸,“肯定没开错地,喏,黎总昨天租我车的时候,交代我往那个酒店开的。”
纸上贴的那个地址,的确是婚宴的地点。
可
黎总昨天租我车的时候?!
黎北晨怎么可能用租来的车?
而且黎北晨怎么可能昨天才去安排这些事情?
“停车!”乔桑榆的脸色一白,当即察觉出了不对劲,低吼出声的同时,使劲去扒旁边的门把手。
“这在路中间怎么……”司机不悦地嘟囔,顺着车流缓缓前行,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依着乔桑榆的意思打开了车门锁。他想继续解释,可在门锁打开的瞬间,乔桑榆已推门直接跑了出去。
车子行进的速度很慢,乔桑榆用跑的,很快就超过了不少车辆。
她几乎是一路狂奔,脚下的高跟鞋被她不顾形象地拎在手上。她快跑到高架入口,直到被交警阻拦,乔桑榆才粗喘着停下,望着茫茫的车流,眼底一派颓然……
“喂,怎么能在路中间跑?”交警低喝,看着乔桑榆一身的打扮,“有急事也不能这么跑啊!”
乔桑榆没有回答,她根听不到交警的话,目光依旧在周围的车辆中搜寻,却没有看到任何婚车的影子……她的心和脊背只剩一片冰凉!清不见了!
“像你这种情况……”
“手机借我!”交警还想继续教育,乔桑榆却突然转过脸来低喝,吓得交警莫名地噤了声。他还没反应过来,乔桑榆便更大反应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把你的手机借给我!!”
“喂?”
“黎北晨……”拨通黎北晨电话的时候,乔桑榆的声音都在颤。
“我还在路上。”黎北晨低头看了眼腕表,和预定的时间刚刚好,“五分钟后到,是不是她有什么话要和我?”
乔桑榆的心跌落谷底。
果然,黎北晨还在路上。
其实真正的婚车……都还没有来。
“清她……不见了!”乔桑榆急得几乎哭出来,“刚刚有冒充的婚车过来,把我们都接走了!清坐在第一辆车里,我们跟在后面,把她跟丢了……”……
意识再度恢复几分清醒时,清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脖子和腰背都是一片酸痛,她疲惫得完睁不开眼,只能勉强半眯着双眸,视线正好看到一侧的窗外……
嗯?
视野由模糊转为清晰的一瞬,清整个人豁然清醒。
不对啊!
从她家到酒店,一路都是市区!可这里空旷荒凉,明显属于市的郊区……而且还是远郊!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这里似乎沿海,从窗缝中透射进来的风中,她还能闻到咸咸的海腥味……
感觉到风,她才抬眼正式自己所处的空间。
竟连车都换了……
不再是她刚刚见到的婚车!而是一辆普通的面包车,车上灰扑扑的,车窗也脏兮兮地沾染了一层灰……清顿时就感觉到了威胁!她挣扎着想要坐直,想要话,却发现都是徒劳。
她根动不了。
手脚都很麻,她想用力,却根没用,拼尽了力,却只能换来手臂的微微抬起……
她像是一条搁浅在岸边,几近垂死的鱼,只能任由车辆前行。
“咔哒。”
终于,车子停下,车门在三秒钟后发出一声轻响,然后有人的手臂伸过来,直接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清回头,在视线撞上来人的时候,整个人赫然呆住怎么可能?竟然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在酒店的那场意外爆炸里,死亡名单上有他的名字。
“清,好久不见。”他自然是看到了她眼中所有的震然,扬唇微微一笑,嗓音有些粗哑,“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的非常漂亮。”
他的语言一如既往的绅士。
可是他的气质,却莫名地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死,你替我高兴吗?”他问得温和,唇角始终带着清浅的微笑,一阵海风吹拂而过,扬起他额前的发,露出他额际某个刚好的伤口……像是烫伤。
狰狞,恐怖。
他像是彻底坠入暗色的魔鬼,浑身都是复仇气息,可偏偏唇角还要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笑意……清没有回答,而且她此时也根没有办法回答!
“真可惜。”耐心地等了她几秒,不用她的回答,只看她眼底的情绪便能了然一切,惋惜地摇了摇头,“看来,你并没有替我高兴。”
“……。”她没什么力气,努力尝试了良久,却只能磕磕巴巴地叫出他的名字。
她想问他这里那里?
她想问他这是想做什么?
她更想骂他一通,今天可是她期待许久的婚礼!为什么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破坏?
可是,都没法办到。
也没有搭理她,抱着她径自前行,穿过一个个铁锈斑斑的仓库,终于来到停靠在海边的某艘船旁。他停了几秒,然后直接步上船梯,将她安置在简陋的船舱内,然后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她已勉强能话,不由忿忿地喊出他的名字。
“嗯?”他应了一声,抬手扶住她的脸,又温柔又悲伤,“不如叫舅吧,花的力气可能少一点。”
五指掌控着她致的脸颊,的指尖忍不住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有些贪恋,又有些不甘:“如果你不是那么执着于黎北晨,我们又何必走到这一步?”
清的心尖涌上阵阵厌恶。
她想大力甩开的钳制,可是如今恢复的这点力气,只能勉强地碰到的胳膊。柔弱无力……根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也根摆脱不了他半分!
只是这明显抗拒的动作,却让的心中发凉,断了适才那些旖旎的遐想。
他收手,径自站起了身,在安置她的长椅旁踱了两圈,淡淡出声:“你想不想听听,我如何活下来的故事?”
她可能是唯一有机会听的人。
可是清并不领情:“你把我抓过来想做什么?”积攒力气所的第一句,便是对他的质问。
停了脚。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他转过身来,苦笑着耸了耸肩,无奈摊手,“不过你看,我这回输得那么惨,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带走……带走你,是至少的。”
“你!”清愤怒。
凭什么是她?
他凭什么以这样的名义干涉她的生活?
他的惨败、沦落,一半是他自己造成的,另一半是r赋予的,他为什么偏偏要牵扯上她?
“不要生气。”他轻笑,微微弯腰凑近她,指腹试图去抚平她紧粥的眉心,“毕竟现在的你,就算生气到了极致,你也不能反抗我什么……”
“你!”清只能勉强动着身体,心中一阵比一阵紧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为什么都那么久了,她的力气还不恢复?
如果是普通麻醉剂的话,应该早就过了作用时间了啊……
“让你永远这样的药。”答得很快,“未来的我可能很忙,也可能一直会有危险。清,我可能没有力处理你以后的反抗和逃跑,所以在我看来……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单膝下跪,绅士地执起她的手,在那葱白的手背印下浅浅一吻。
“放心,以后有我照顾你。”……
“是?”听到这个名字,乔桑榆就不禁气愤了。清和她关系不错,和英国有关的那些“破事”,她都告知了她,乔桑榆自然知道是何等的“人物”,只是她有些不甘:“还活着?”
黎北晨没出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乔桑榆更急了,“为什么不多派点人保护清?现在人都不见了,你怎么办!”
她冲动得想抓黎北晨的衣服,却被陈泽拦下。
“黎少有安排。”陈泽提醒。
“什么安排?”乔桑榆不信,“封锁机场?封锁车站?你可别忘了!现在是个死人!”
死人是没有护照的,他要怎么封锁?
靠人去找吗?
“那你认为,死人会怎么离开这个地?”黎北晨反问,眼底略过一丝不耐。他烦躁地扯松了颈间的领带,快速像陈泽命令,“去帮我联系英国那边的律师来。”
“是。”
“另外,注意市这几个地的动向。”他在纸上快速写下几个地点,把纸交给陈泽,让他火速下去办。
陈泽依言退下,忙碌地开始搜寻。
乔桑榆却没听懂他这些安排的门道,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欲言又止地想要询问,黎北晨却率先出了声
“从知道活着的消息起,我就一直在找。市不大,但是想找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却不容易。”他淡淡而谈,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担心,显然对清的事情上,还有考虑不周,“只是我没想到,他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她……”
而且还选了这种光明正大,能在众目睽睽前带走她的式!
“不过,”到这里,黎北晨的声音不由一顿,转向乔桑榆,“他既然行动了,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市。对一个死人来,他唯一缺少的,是势力和钱……”
的渴望,便是指引他们找到他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