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冷雾溟濛,是个很不错的天气。
道路两旁的风景,荒凉萧索,死气沉沉,也是很不错的风景。
在这样的季节里,就应该是这样的天气,也应该是这样的风景。
所以,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正常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杜沉非和段寒炎、鱼哄仙、卫壮士四个人,就在这种不错的天气里,行走在这条风景不错的道路上。
自从离开阎王碥,龙锦绣、蒲南窗、刘三楞三人,就已辞别了众人,不知去往何?
这世上还有很多需要重剑团去做的事,所以他们的工作很忙。
铁成刚与欧阳丹丹这两位记者先生,当然也已经在赶往报社的路上。
他们只想写出可以更加吸引读者的新闻稿,然后得到报社老板的褒奖,多拿奖金,却并不想因为自己这几天的忽然失踪而被克扣工钱。
所以,他们的工作也很忙。
这些人虽然很忙,但卫壮士却一点都不忙。
因为他压根就还没有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也根就无处可去。
对于卫壮士这位来自于异国他乡的国际友人,杜沉非不但欣赏、而且也很有些感激卫壮士,于是,他便显得很诚恳地邀请卫壮士同行。
卫壮士若想在这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找到自己同胞的妹妹与亲密的朋友,就一定得结交几个在这个江湖上混得还不错的朋友。
他觉得,只有依靠几个这样的朋友帮忙,才有亲人团聚朋友相见的可能。
卫壮士认为,杜沉非好像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所以,对于杜沉非的邀请,卫壮士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欣然接受。
于是,这四个人就一起来到了这条风景还不错的道路上。
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话。
因为无论是谁,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都绝不会有什么心情用来谈天扯地。
现在,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一面高挂着酒旗的饭店。
只要看到有饭店,无论这饭店的档次如何,他们都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进去填饱肚子再。
以他们现在的身家,如果想要填饱肚子,也根就不必再考虑这饭店的档次。
然而,他们已走了很远的路,却压根就没有看到一家饭店,无论是高档次还是低档次的,都完不见其踪影。
这一路以来,不但没有饭店,甚至连房屋都没有一幢。
无论是泥的还是木的房屋,石头的还是窑洞的房屋,也完不见其踪影。
又过了很久,走在前面的杜沉非与段寒炎、卫壮士三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
虽然听见了这个笑声,但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他们都听得出来,这是谁的笑声。
所以,这个时候,杜沉非和卫壮士二人头也不回,继续在大踏步地赶路。
但段寒炎却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这个时候,他就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看走在最后面的鱼哄仙。
鱼哄仙看起来神状态好像还很不错。
这个时候,鱼哄仙是一面走,一面拿着那张富康钱庄开的支票,“嘻嘻哈哈”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段寒炎微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高手!这是个高手!名副其实的高手!”
他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杜沉非却还是听到了。
于是,杜沉非忍不住问道“哦?段,谁是高手?”
段寒炎笑道“当然是老鱼啊!老鱼就是个高手!”
杜沉非诧异道“何以见得,老鱼是个高手?”
段寒炎笑道“我认为,只有高手,才能在这种时候,自己把自己逗得嘻嘻哈哈这么开心!”
杜沉非听了,是一阵大笑。
段寒炎也忍不住大笑。
鱼哄仙听见二人的笑声,才将那张支票心翼翼地塞入怀中,然后跑着跟上来,问道“大哥,段,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得意的事,在这里笑得这么开心?”
杜沉非道“我没有!你是不是有什么得意之事,一个人躲在后面偷偷摸摸地笑?”
鱼哄仙想了想,道“我在想,我们现在手里已有了不少的钱,真可谓是狠狠地发了一笔。你们,这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杜沉非笑道“这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这时,段寒炎忽然问道“老鱼,我们现在究竟有多少银子?”
鱼哄仙扳着手指头,笑嘻嘻地道“你们看啊!我们从九凤楼得了五千两从万俟呱呱这傻子那里骗来两万两老万又骗了张明玉七千二百两段从家里借来两万两又从曾员外那里借了四万两,虽然其中两万两被光照会骗走,但我们又要了白西岩五万两还有花又红四万两又在截云山赚了八万贯,给梅山五子两千贯,这样的话,合计还有三万一千两然后在老爷庙搞了一大笔,十六万三千三百四十两银子……”
段寒炎听了,笑道“看起来好像很富有的样子,这究竟是多少银两?”
鱼哄仙歪着头,道“莫急!莫急!让鱼老板算算,我心算水平不是很好……”
这时,卫壮士忽然插话道“三十五万六千五百四十。”
鱼哄仙听了,连忙道“对!对!壮哥算得很对!就是这么多!”然后,他又重复着卫壮士的话,道“三十五万六千五百四十。”
段寒炎听了,大笑道“果然很富有!”
这时,杜沉非道“我们虽然手里是有了一点钱,但无论如何,要戒骄戒躁,砥砺前行,共谋发展,更上一层楼!因为我们现在人口也不少啊!”
鱼哄仙又扯着几个手指,算了算,道“是啊!人口也的确不少。且不尖峰寨那几百号人,只这些我们救出来的人,自从沈加甜来了以后,添丁进口的速度,是来快!从狩野手里和九凤楼救出来的就有一百四十人,从截云山救出六十六个孩子,在老爷庙救出六百七十五名女子,以及七十九个孩子……如此,便有八百一十五名女子,一百四十五名儿童。”
杜沉非道“这么多人,每天吃喝用度,也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鱼哄仙点了点头,道“真不少,不过这些女孩子,都是些已经成年、可以参加工作的人,只要我们安排得当,也都是些很不错的劳动力。”
杜沉非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这些孩子,却都还没有到可以参加工作的年纪。”
他想了想,又道“他们既然不能参加工作,我们也不能让这些孩子整天无所事事。所以,我们还得办个堂,请几个知识分子,好教他们读书识字,将来也不至于大字不识几个。”
段寒炎听了,连声道“大哥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正该如此!这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鱼哄仙听了,显得很吃惊地看了看杜沉非,又看了看段寒炎,颇为不解地问道“我们还得给他们请教书先生?”
段寒炎也看了看鱼哄仙,回应道“对啊!难道你觉得不应该请教书先生?”
鱼哄仙皱眉道“这,好像没这个必要吧!我们何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段寒炎也很了解鱼哄仙这个人,所以,他虽然心里在“狗改不了吃屎”,但嘴里却只是“哦”了一声。
鱼哄仙却接着道“这些娃,如果有他的父母、亲人找上门来,就让他付清生活费领走得了。假如没有人来领,我们大可以在报纸上打个广告,就是那种身体有点毛病生不出来又打算收养一个孩子的,只要多多少少支付个一二百两抚养费给我们,我们就让他领养一个。如此一来,这娃日子过得好,一下掉入米筐中,我们也有钱赚,正所谓是一来照顾郎中、二来医得病好,两其美的好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