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云和慕青岙手牵着手来到一个新的世界。
“这里是我时候生活过的地。”宋轻云欣喜的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泥草房道,院子里还晾晒着她最喜欢的一条红裙子。
“我的家啊,我好久没有来这里了。”站在院子门口,宋轻云胆怯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家。
她家的房子是村子里最破的,很多人家早早的就翻起了新房子,可是她家仍旧是低矮的泥草房,因为她爸爸没有钱翻新。
正回忆着,宋轻云忽然被屋里跑出来的女孩吓到,她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跌进慕青岙的怀里才稳住脚步。
“那是我!”宋轻云惊喜的指着扎着蝴蝶结的女孩,兴奋道。
慕青岙抿着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十一二岁的姑娘,皮肤白皙,眼睛很漂亮,这这就是他的娘子?
他还是从女孩的眼睛里看到跟娘子一样的神态,心中很是激动。
“她看不到我们。”
“对!”如果能看得见,宋轻云很想跟时候的自己打声招呼。
“嗨,我是长大的你,很高兴能再次看到你!”
女孩蹲在地上用树枝捅了一会儿蚂蚁,然后搬来板凳坐在门口,双手托着腮发呆。
家门口的河水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金光,宋轻云猛然发现,河水似乎涨高了不少。
“青岙!”她惊恐的抓住慕青岙的衣襟。
“我没记错的话,今晚会有一场暴雨,上面发生了泥石流,把水库给冲垮了。”
为了确认她的这段记忆有没有偏差,宋轻云带着他来到离家七八公里的一处水库。
果然,水库在泄洪,他们一定是得到通知今晚将有暴雨,才临时决定排水。
此时天已经黑了,墨黑的天空中阴云密布,在远处的高空不时有闪电划破长空,一场大雨正蓄势待发,给人间带来一场灾难。
“怎么办?我要怎么告诉她快点逃跑?”
家里没有点灯,女孩蜷缩在炕头,惊恐的大眼睛盯着窗外划过的一道道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声。
“你父亲呢?”慕青岙诧异问道。
是啊,父亲去哪儿了?这么晚了,为啥就她一个人在家?
宋轻云想不起来时候父亲做什么工作,只记得他隔三差五的在外面值班,值班的时候也会带着她,可这次为何迟迟没有回家?
“爸爸!”炕上的女孩喃喃着,跳下地翻出自己的雨鞋和雨衣。
“外面危险啊!”宋轻云拦在她前面不让她走,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姑娘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她费尽力气打开门,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女孩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很快她就坚定的冲进风雨里,往村子里面跑去。
宋轻云赶紧跟了上去,女孩在泥水里不知摔了多少跤,浑身湿透的来到一座房子面前,她用力的敲打着门,里面出来一位中年人,看到女孩,忙把她带了进去。
宋轻云完忘记这一段记忆,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位中年男人。
女孩仰着脖子对那人道,“我爸爸还没有回家,今晚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住在他家?为什么?宋轻云一头雾水,看到中年男人点头,她就跟在女孩身后,进了里间的一个屋子。
房间很靠墙跟的地放着一筐筐新抠出来的土豆,上面还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女孩脱掉雨衣和雨鞋,将湿透了的外衣脱下来拧干水,搭在一边的架子上,自己钻进一条破毛毯下。
慕青岙疑惑的看着轻云,她也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自己来过这户人家,也不知道他是谁。”
自己是失忆了?宋轻云和慕青岙又返回女孩的家中,发现父亲并没有回来。这时候风雨更加猛烈,门口的河水湍急,肉眼已经能看到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木和倒塌的房屋碎片。
此时她家中已经进水,宋轻云跑到屋角从水里捞起一张照片,上面是她爸爸抱着她,她只有四五岁大,笑的十分的开心。
“轻云,你怎么能拿起西?”
是啊,他们是魂魄,怎么可能拿起沉甸甸的照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张照片已经不存在了,拿到的也是照片的影像罢了。
“我都忘记了,怎么办?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宋轻云哭着扑进慕青岙的怀里,她在孤儿院时,只能想起父亲驮着她在夕阳下奔跑,还有父亲被漫天的洪水淹没的场景,其他的画面都被她自动给屏蔽,再也找寻不回来了。
原来她经历过这些恶梦,原来她经常一个人孤单的等父亲回来,原来她要穿过黑黑的树林去别人家借宿。
的人啊,心里一定委屈又恐惧,爱她的父亲在哪里呢
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宋轻云和慕青岙就陪着女孩在炕上坐了一晚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女孩刚打瞌睡要睡着,外面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云,快点起来,发大水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女孩飞快的穿好雨衣雨鞋,打开门惊慌问道,“我爸爸回来了吗”
“你家房子都被水冲没了,我也不知道你爸爸有没有回来。”
“啊?”女孩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恐惧的四处张望,有那么一瞬间,宋轻云觉的自己与她对视了几秒。
“叔叔,我爸爸他会不会有事?”
“云,上面的水库决堤了,你爸爸就在水库上班,他应该已经提前撤退了。”
啊?
“轰”的一下宋轻云的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她的父亲在水库上班,那岂不是
随着女孩出去,他们才发现这家地势是村里最高的,后面就是一座山,所有人都转移到山坡上,而下面已经是汪洋一片,所有的西都被洪水覆盖。
就在此时,宋轻云的身子战栗着,她和时候的自己一起亲眼看到漂浮在大水中的父亲。
“爸爸!”女孩对着肆虐的洪水撕心裂肺的喊着。
紧紧抱住她的中年男人哽咽的道,“云,你不能去,去了会没命的。”
“爸爸!”
洪水里,宋轻云拼命想抓住已经溺亡了的父亲,他的脸色煞白,双目禁闭,两只胳膊弯曲着,恐怕在生前曾抱过木桩或者其他西保命。
“轻云!”慕青岙紧紧搂住她,“这是梦境,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