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晏之后,孟萦直接回了府里。萧瑾瑜则在宫晏之后去了乾元殿,他要去找父君打探母皇的动向,不弄清楚,他放心不下。
孟萦在清韵院里沉思良久,觉得事出蹊跷。她在想大夏上任国师怎么做,才将后世的西带到了这里,真是不可思议。
随后,孟萦将自己的安排都写了下来,又将优劣势标注出来,仔细分析该如何避免被女皇干掉的命运。现在她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阶段,女皇随时都能出手,她只能被动接招,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在封太女这件事上,女皇一直很谨慎。她知道,若是早早定下太女,她对于萧瑾瑜和孟家的掌控就要弱得多。
孟萦知道,大夏使者来访这段时间,女皇应该不会明面上出手,暗中的手脚肯定不会少。
孟萦将自家的产业重新审视了一遍,又做了合理安排,留了两封信,并填写了信封。
暗中的产业她将印信专门放进一个暗盒里。亲自送到了世安苑,交给了父亲代为保管。
等她做完这一切,已到了晚膳时分。平日里她的夫郎们都是带着孩子在各自的院中用膳,只有休沐日才到清韵院或世安苑用午膳或晚膳。
晚上孩子们聚集一堂,他们都围到孟萦身旁,只有茫郎不在,其余的孩子们都在。虹霓和虹霁帮忙看着弟弟妹妹们,让孟萦省心不少。
虹霓见母亲似乎有些不高兴,而父亲早起入宫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她知道皇祖母对母亲多有挑剔,她也帮不上忙。皇祖母对她很好,她又不出皇祖母的不好。
这些年,母亲一直都很忙,孩子虽多,但她从未冷落过任何一个孩子,对他们既有耐心又有爱心,她和虹霓就是母亲手把手教会认字的。每个孩子的喜好,她都记在心间。能做母亲的孩子,是这天底下最幸运的事。
萧瑾瑜一直到晚膳用毕,他都没有回来。宫门已经下钥了,他从成亲后,很少再夜宿宫中。
孟萦晚膳之后,和孩子们聊了一会儿天,给他们讲了两个寓言故事。安顿好孩子们,她便去了初见院。今日,除了元郎,卫家兄弟三人都在。
四郎今日见过苏巴图,他没想到那个叫月奴的质子,这些年掌握了大夏的军政,成了实力派的摄政王。
孟萦到初见院的时候,白郎和煕郎已经安顿着歇下了。卫家兄弟三人正在大堂坐着话,这么晚,娘子突然来访,真有点出乎他们意料。
三郎知道,娘子肯定是有事,否则以她的性子,不是安排好的日子,娘子是不会主动去任何夫郎的院子。她时刻谨慎地维持着孟家的平衡,对夫郎们温和有礼,真诚爱护,但也从不表现出偏爱任何一个夫郎。她这般谨慎,夫郎们都不好,也不敢生出别样心思来。
待孟萦坐定,四郎笑嘻嘻地道:“娘子还不知道那摄政王月奴曾在大曌做过质子吧?”
“他是月奴?”孟萦一脸不敢置信。
“难道娘子认识月奴?”四郎问道。
也难怪四郎问这个事,当年孟萦救月奴的时候,四郎并未到过孟家,等到月奴走后,四郎才到孟家看她的。
“我曾救过一个叫月奴的男子,不过,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当时月奴尚且年青,与苏巴图样貌差别颇大。”孟萦思索着道。
“那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月奴十多年前在大曌为质子,多年前,他尚未及冠,不留须。现在他留了胡须,样貌自然是有差别的。”四郎道。
月奴在大曌做质子的期间,正是四郎在长安城里呼朋唤友,玩乐肆意的时候,故而他对月奴还算熟悉。因着他父亲和叔父们都死于大夏人之手,他对大夏的质子月奴自然也没好脾性,他的一帮玩伴们欺侮月奴时,他更是纵容不在意。
“看来还是故人,当时救他不过举手之劳,若是故意提及反而不美,像挟恩图报似的。既然他无意相认,那便罢了!”
“二郎这次回京要待多久?”孟萦问道。
“西南目前时局平稳,我倒是想呆到大夏使者离京之后再走,想来陛下恐怕不会同意。估计不会超过四个月,就要离京返回驻地。”二郎回道。
孟萦:“大夏使者这次来访,至少要呆上半年,因为,入冬之后,回去的路就被大雪封死了,他们是回不去的。他们怎么也得明年开春才能走。二郎若能在京中过年,年后肯定是要回驻地的。若是可以,你将白郎和熙郎带走吧。”
三郎一听,便有些急了,忙问道:“这是为何?他们在京中不是很好吗?”
白郎和煕郎从一出生就是三郎亲手带大的,对他们的感情很深,他舍不得他们离开。
“近日天有异象,白天出现金星凌日,太白经天的景象,我查了典籍,上曰:太白经天,天下革,民更主。相信陛下那边肯定也知道了,太史令必定不敢隐瞒。”
“天下革,民更主。”二郎重复了一边,随后他严肃地道:“娘子危矣,以女皇的性子,必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娘子这是怕孩子们受伤害是吗?娘子更应该担心的是家中的娘子们,卫家的都是郎,对女皇的江山影响不大。”
“要不,娘子跟我出海得了,我们在外面待几年不回来,陛下不定就把娘子给忘了。你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她肯定心有忌惮。谁让娘子这么能干呢?”四郎调笑着道。
孟萦笑道:“我倒是想出去走走,可走得了吗?我不过去西北一年,女皇就急吼吼地召我回京,这次大夏来使,他们不走,我这官是辞不掉。
陛下已经动了杀机,这次她可能会借刀杀人。我不想与大夏人交往过密,恐怕处处都是陷阱。若是我能活到大夏人离开,我就辞官,与四郎一同出海看看。”
“有我们在,娘子不会有事的。”三郎突然出声道。
“未雨绸缪总归心里踏实一些,四郎的船要有时刻离开的准备,漕帮这块三郎要安排好,若是离开要做好扰乱耳目的准备。倒是就麻烦二郎就照顾好父亲和家中孩子吧!若是我有不慎,家中亲人就交给你们了。请照顾好孩子们,若是你们改嫁,也请照顾好他们。”
“我不会改嫁的。”三郎冷静地道。
“娘子可不能有事,我们还没有孩子呢!娘子总不会让我孤单后半生吧?就算娘子去了鬼门关,我也要将娘子拉回来。”四郎拉着孟萦的手道。
“娘子与大哥过这事吗?他有何安排?陛下应该不会轻易动娘子,毕竟娘子也无甚错处被她把握。至于暗中谋害,我们只要防范严密,她也没那么容易得逞。这段时间外出,我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娘子。娘子若外出,叫我一起,最近我没什么事。”二郎道。
孟萦点了点头,四人商议自是不提。
且苏伊公主对在金城郡见到的红衣郎君一直念念不忘,就像那句话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爱上了逛青楼,知道京中也有春风楼,还是总店,有空便去坐坐。京中的春风楼被寻芳打理得不错,成为京中青楼的翘楚。
十一月十五,四郎去春风楼对账,账目理清之后,便准备回府。在春风楼门口,他与苏伊公主正好迎面碰上,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心仪之人,苏伊公主岂肯错过?
不过,这苏伊公主生在皇族,可不是简单之人。她见四郎对她颇为冷淡,便没有上前自讨没趣。她派人远远地跟着四郎,一直追到了孟府的大门口。
很快苏伊公主便知道了自己心仪之人出身定国公府,出身高贵,只是没想到竟然已嫁为人夫,且与娘子感情甚笃。她好不容易有了心仪之人,怎肯轻易放弃?她便想遵从大夏的规矩,她要将卫家四郎抢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
苏伊公主这边的动向自然瞒不过苏巴图和女皇陛下,苏巴图对于自己这同父异母哥哥的女儿并无好感,若不是她总在背后为皇帝出谋划策,惹是生非,他也不会让她来大曌和亲。
现如今她看上了孟家萦娘的夫郎,那就有意思了。孟家始终如铁板一块,外面很难打听到孟府里的消息。若是苏伊能挖开孟府的墙角,她还算有点儿用处。
四郎觉得大夏的公主怕不是有病,自己都已嫁为人夫,她还无事总在自己跟前晃悠,每次出门都能莫名其妙地邂逅她。若是他尚未认识娘子前,若能得出身高贵的贵女们青睐,不定他会自我膨胀,可以在伙伴们面前吹嘘一番。如今他为孟家的夫郎,再传出与别的娘子私下相见,那么他的名声还要不要?
(未完部分,请看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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