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子有些不敢相信:
“褚姐?你?真的是海王蛇?可是关在后屋那铁笼子里?赶紧的,带贫道去看看。”
褚欢妍见清玄子这般着急,生怕他会擅自跑去招惹海王蛇,他没有防护措施,一会儿若是不心碰到了毒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笑道:
“真人,这大半夜的,还是勿要去惊动它罢,真人若是愿意留下来同我们一起回楚州,只怕您想天天看都可以,再者,待我提取了蛇毒和蛇血,配制出了解毒的药物之后,将这海王蛇送与真人都行,您看这样可满意?”
清玄子大喜,当下应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当夜,清玄子便在林陌尘的军中住了下来,答应与他们一起回楚州,并参加婚礼。
褚欢妍又反复提醒他,万不可擅自接近海王蛇,又反复保证,明日一早上路前,一定让他看一眼海王蛇。
清玄子这才作罢,安安心心歇息去了。
这里,林陌尘安顿好师傅,将侍卫们都遣退了下去,一看更漏,已是三更天了,见褚欢妍还跟在他身后,似有心事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
“妍儿不在屋里歇着,这大半夜更深露重的,一个人跑到庭院里作何?”
褚欢妍嘟着嘴,可怜巴巴地答道:
“陌尘……我睡不着。”
林陌尘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
“嗯,这一通闹,我也睡意无了,不如趁这夜色,带你去个地。”
“嗯嗯,好呀!”
褚欢妍兴致高涨,
“傻瓜,都不问去哪儿么?”
“哦,跟你一起,去哪儿都行。”
林陌尘宠溺地笑了笑,张开手臂,打开披风,将褚欢妍裹到了怀里,然后脚下稍一用力便带着她跃到了矮墙上,接着又一路施展轻功飞檐走壁。
褚欢妍双手搂着林陌尘的腰,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胸口,轻轻闭着眼睛,任由林陌尘带着她一路飞驰。
凉飕飕的夜风在她耳边刮过,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她早已陶醉在了林陌尘的臂弯里。
过了一会儿,褚欢妍感觉到林陌尘双脚轻轻点了一下地面,停了下来,便从他怀里钻出来,四下张望。
原来,林陌尘带着她来到了这座城的钟鼓楼上,在古代,钟鼓楼一般都是一座城镇最高的地,在这里不仅可以毫无遮挡地赏月,还可以把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很有些“天秋月又满,城阙夜千重”的意境。
他们找了一处围廊并肩坐下,林陌尘仍旧用披风将褚欢妍裹在怀里,而褚欢妍则把头靠在林陌尘的肩上。
看着如此皎洁的明月和如此静谧的夜色,褚欢妍禁不住喃喃低吟:
“秋空明月悬,光露沾湿……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好美啊!陌尘,谢谢你带我来这儿。”
林陌尘用力搂紧褚欢妍,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
“妍儿,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从不觉得这月亮有啥好看的,母亲年年中秋都会让我和邱石邱砚陪着她登高赏月,我总认为,一伙人呆呆望着个月亮发呆甚是无趣,巴不得中秋那日下雨,可是今夜却忽然发现,其实这月亮还是挺好看的,所以才带了妍儿来这里。”
“扑哧”
褚欢妍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可以想象得出,林陌尘和邱石邱砚这三个直男满脸不情愿的陪着林夫人赏月的情景,那画面肯定不是一般的滑稽。
褚欢妍调侃道:
“唔,看来大将军遇见我之后审美水平突飞猛进啊!到时候林夫人是不是还得感谢我啊。”
“哈哈哈,是得感谢妍儿呢,母亲膝下只有末将一人,没有女儿陪伴终是遗憾,如今妍儿进了府,母亲定会欢喜的。”
起林陌尘的家事,褚欢妍立刻想到了紫诺和惠儿的提醒,不由得有些忐忑,问道:
“陌尘……嗯……听……你家兄弟姊妹众多,姨娘又有好几个,可都是好相处的么?”
见褚欢妍这样问,林陌尘便知她定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虽然他常年在外征战,极少理会家中那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闲事,但每次回家,母亲总会在耳边絮叨,他多少也会知晓一些。
家中那几个姨娘姊妹甚是不省心,父亲年岁大了亦不太管,于是,林陌尘略沉默了一会儿,安慰褚欢妍道:
“唔……府里人多嘴杂,免不了生些是非口角,妍儿勿要理睬便可,若是有谁委屈了妍儿,告知末将,末将自会修理他。”
“切,我才不要当那打报告的人呢,再了,大将军这么恐怖,谁还敢给我委屈受啊?”
“哈哈哈,也是,妍儿这般聪慧机智,有勇有谋,末将都要退让三分,府里哪还有人敢招惹我妍儿啊!”
“切,那是你的家人好不好,怎能跟对付外人一样,使那些手段呢?”
“哈哈哈,无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偿还。”
褚欢妍白了他一眼道:
“嗯,这句话倒是很符合大将军的画风呢!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哈哈哈,多谢妍儿夸奖!”
“我去,谁夸奖你啊?”
“哈哈哈哈……”
二人一阵谈笑风生,过后又是一番柔情蜜意,直到月亮西沉,天边泛白,这才起身回驿所去。
不过,当这两人都觉得有了困意,顶着两对黑眼圈回到驿所,打算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时,就见清玄子已经堵在了门口:
“你们俩跑哪儿去了?等这老半天,褚姐,现在便带贫道去看那海王蛇,勿要再耽搁了。”
褚欢妍哭丧着脸道:
“呜呜呜……救命啊!真人,这才几点啊,昨晚三更天才睡啊,您不困么?”
“困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晓得珍惜时间,这都什么时候了,别耽搁了,现在便去。”
“呜呜呜,真人,你饶了女子吧,困死了……”
“不行,谈情爱不困,让你们干点正事儿就犯困。”
“呜呜呜……”
褚欢妍没法,只得强撑着瞌睡带清玄子往后院走,一边走还一边悄悄对林陌尘道:
“陌尘,我真心同情你啊,你是怎么在这魔爪下活过来的啊?”
林陌尘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低声应道:
“唉!忍忍就过了。”
“唔!好可怜啊!”
这凌晨半夜的,寂静得很,清玄子又是内功高强之人,哪里能听不到这两人的对话,于是轻咳一声,对褚欢妍道:
“咳咳,陌尘和玉儿在我门下时,四更天便闻鸡起舞,褚姐娇生惯养怕是没吃过这般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