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天沉着脸,低声道:“罢了,我们吃亏了,那混帐,果然又把在苏州府的手段用到了这里,三年前,他们就是出动了卫所的士卒,用箭把我们赶出了苏州城,昨夜他们居然又安排下了大批的箭手,看样子,他们那苏州府的地痞帮派金龙帮,是想要把手伸到我们这来了,我已经派人六百里加急的去给爹报信,门里的援兵,今夜一定能到。
四个灰心丧气,灰头土脸的老道互相看了看,勉强的举举手道:“罢了,他们当中,有道法高明的人在,还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同道在和我们峨嵋剑派为难,幸好三日前,清心师兄已经用纸鹤向门内求援了,估计这时候就有门内道行高深的前辈下山,朱公子我们的飞剑,法宝被夺,留在此对你也没有帮助了。
停了一下,一个老道毅然道:“不过张前辈既然和朱公子到了成都,我们峨嵋剑派怎么也要尽一番地主之谊,昨夜我们损失了十一个师兄弟,这事情我们峨嵋剑派绝对不会罢休的,朱公子大可放心就是。他也不提其实青羊宫是被无缘无故的卷入的,就这么扬长而去,就是步伐间有点踌躇罢了。
白向天,白帝天抖抖手,也顾不得多什么了,直接下令叫总坛还剩下的门下弟子看好大门,就这么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总坛建在闹市中,唯一的好处就是大白天的不怕敌人的袭击,毕竟成都府还有这么多的士卒驻守呢,哪个武林帮派敢在闹市公然登门入户
白灵心看了看满脸阴沉的良,李善等人,又看了看脸上有点阴郁的朱允玟,突然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梦是幻,她也搞不清楚了,但是被朱允玟搂抱在怀里那种感觉,却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尝试过地,那种酥痒到了心尖的神奇,美妙,无比动人的滋味,有点害羞的迟疑了一阵,她低声问道:“朱公子,白日无事,何不去见识一下成都繁华呢“
朱允玟心里有点不快:“你这个女人,好不知道厉害,你们白帝门损失了三百多人,我属下死士只有十一一人逃回来,还折损了一个大士,你,你居然还有心思拉我去游街么……不过,现在还得哄着你,没必要惹你生气,实话,这女人看起来,倒也不错,容貌倒也端庄秀丽,皮肤倒也白皙细嫩,武艺也算可以……倒没有辱没了我的身份。
他又想起了那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真实的,把白灵心搂抱在怀里的美妙感觉,顿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白姐邀请,朱敢不遵命“
两人带了三个护卫,就这么走出了门去,临出门,朱允玟朝着良等人使了个眼色,良等人缓缓点头,事到如今,必须要开始偷偷地联络地上的官员了,看看是否还有忠心于朱允玟的。忠心的,留下,归顺了朱棣的,就杀死,但是现在手上的好手只有十一一人,这难度可就大了,地上的官员,哪个身边没有几个护卫保护着的成都最繁华的大街上,厉风一个人背着手在缓慢的踱着步子,一件银白色上面撒着细碎的墨迹图案的秀士长袍。显得他是如此的尔不群,四周的百姓得利他十目所视,下意识的就让开了道路,一时间在这大街上,厉风显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感受着四周热闹的气息,以及勃勃的生机,厉风的心灵有一种欢欣的感觉。最近修炼的时候,厉风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的内心有向着黑暗一面沉浸的迹象,但是却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这是很古怪的感觉,只是一种心神深处反应出来的,彷佛镜中虚影一般的体悟,却无法明白的出来。
只有这样热闹的地行走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的心灵恢复到那活拔,灵动的境界,那嘈杂的气息,甚至那浓厚的潮湿的味道,都让他停了下来,渗进了每一颗细胞一样,让厉风的灵魂都舒服得呻吟了起来。
露出了自在的微笑,厉风丢下了几个铜钱,就在路边要了一碟子用红彤彤的汤水煮出来的豆腐干,肉串等吃,带着笑容的在路边大吃起来,火火的味道,从舌头一直渗进了胃里,又从胃直接冲到了每一个毛孔里,唰唰声中,汗水一颗颗的冒了出来,厉风浑身大畅。
突然之间,厉风感觉自己就带入了这喧哗的市井之中,自己身上的热气,和四周那热闹的人流,喧闹的市场融合在了一起,自己可以通透的察觉到四周地任何细微的波动。世事如棋,厉风在掌上观之,不知不觉之间,厉风对于道的领悟又增高了一层。
所谓道者,天之至理,无所不在,深山老林中,你可以悟道,但是市进屠猪卖狗者,为何又不能悟道一切在于一个悟字,而不在于周围的环境如何,阳春白雪固然是高贵的,但是下里巴人何尝没有其宝贵之处。天空云的飘荡,地下淤泥发出来地温热。何尝不都是道在人间的具体表现之一
悟通了这一层道理的厉风满心都是喜悦,是那种境界提升一层之后的,整个灵魂通秀活泼,和天地一体,和谐的在一起振荡的喜悦。他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纯洁灿烂的笑容,丢下了一串铜钱,他笑嘻嘻的到:“好厉害的,老板,再来一碗撒,给我多搞两个煮蛋。
那五十岁出头的老大娘看得呆了一下,下意识的给厉风添了满满的一碗麻烫,“这年轻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就好像虎子他爹那天的笑容一样,“受到厉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生机的吸引,老大娘古井不波的内心在此时剧烈的颤抖起来,甚至有一股热流从腹下直冲而起。“哈,好久没和虎子他爹亲热了啊。“厉风自己却还没有明白,他的神力,也就是法力的外在体现,已经从有意的施为进入了无意之中就可以影响他人的化境,比起要用摄魂术才能震撼他人心神的手段,他境界提高了可不是一重啊,此刻的他,举手投足,莫不吻合天道,自然流畅,彷佛水流中的水滴一样,毫无窒碍的感觉。
抿了一下嘴唇,回味了一下这西的可怕,却鲜美得惊人的吃,厉风轻轻的拍拍肚皮,调皮的笑了笑,放下碗筷,施施然的继续行去,却不知道他那微微一笑,却让路边多少大姑娘媳妇伤透了心,如许一笑,只有用倾国倾城才能形容了……这一回,街上的行人可没有给厉风让路的人了,才的厉风,如果他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和四周的环境不怎么协调,逼得人家让路的话,此刻的他,已经是一滴落入了大海的水滴,和四周的人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虽然他身上穿着的是价值数百两银子一件的华贵衣服,但是四周那些行人,就算是那些乞丐,都敢在他身边撞来撞去的,因为厉风的气息,已经和他们融合在了一起,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能放能敛,这才是最可怕的境界。
和厉风一样,一个身材高大,比厉风高了一个头,面色红润彷佛婴儿一般的老尼姑,左手里平托着一个两尺圆的黑铁木鱼,右手拿着一根两尺长,碗口粗细的黄铜橇,轻轻的敲打着那大得可怕的木鱼,缓步的在人流中行走着,她明显却又比厉风要高明了不少,她行走在人流之中,却又是泾渭分明,每个人在距离她的身体还有寸许距离的时候,她就飘然的闪了过去,尘埃不染。
厉风面对着那老尼姑走了过去,一切是无意的,但是两人就在距离三丈许的时候,突然的打了个照面,那尼姑的眉毛微微一皱,眼里打出了两道电光,很稀奇的朝着厉风看了好几眼,厉风则是浑然不在乎那老尼姑的眼光,嬉皮笑脸的朝着她笑了笑,自古蜀地最神秘,这种形迹古怪的人物,最好不要招惹。
跑江湖道,最害怕碰到的人之中,就有一种是尼姑,不是有大神通,大能耐的,不会在江湖上行走,特别看那尼姑左手托着的那铁木鱼,厉风估计着分量起码在两三百斤左右,右手那一根铜橇,也有十几二十几斤的分量,她如此轻松的托着,这力量可就是大得吓人了。
老尼姑微微的朝着厉风点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也没有想到,在成都的市井中,可以碰到这么一个古怪的人物,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却和人流胡乱的挤来挤去,更加古怪的就是,这人的道行还很是深厚,如此年轻的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力,不过,厉风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她倒也没心思管闲事。
朱允玟,白灵心带着三个护卫,正好从另外一条大街,走到了这个路口处,厉风贼眼一动就看到了白灵心,立刻就嘻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朝着白灵心大姐挤出了很难看的鬼脸,他前几天才剃了胡须,此刻还没有长出来,一张脸蛋看起来就是十七八的少年人模样,一做鬼脸,不出的戏噱,不尽的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