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脑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是种什么体验呢?
他前世也经常去上看各种奇葩新闻,还有。
那里面也经常会大脑一片空白。
但具体的,他完不了解。
以前他觉得,大概就是“放弃了思考”。
可这也就是一句话。
什么才叫“放弃了思考”?
很多演员都过,“傻子不好演”。
为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傻子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没法模仿,也很难演出那个感觉。
过去别也不知道。
但现在,他知道了。
就是耳鸣,加上眼花。
就是那种长时间坐在椅子上,可能还饿着肚子,然后猛的一下站起来的感觉。
眼前先是一黑,然后视野中模糊一片,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
同时耳中有着十分嘈杂的声音,也就是耳鸣。
然后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恶心,反胃,想吐。
伤心的感觉暂时还没涌上来。
就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自己身在梦中,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大脑一片空白”,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下一刻,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刘芒等人都冲了进来。
“老!怎么了?!”
然后,他们都看到了床上的景象。
几个人心头一惊,赶忙行动起来。
刘芒跟吴凯架着别就要出去:“老,这太残忍了,咱先出去报警!”
这里电话当然能打出去。
之前之所以打不出去,是因为别他们提前布置了干扰信号的设备。
“闪开!”
别一把甩开两人,然后强忍着不适打开灯凑近仔细看这具尸体。
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模一样。
别心里那希望又破灭了。
他的眼中失去了高光。
但他却恢复了理智。
“工作人员应该都睡了吧。”
别知道的。
到了半夜,原躲在墙壁隔间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去睡了。
但摄影机并没有关,那都会当作之后的素材。
所以他们才都是穿戴完整睡觉的。
别问完之后没等他们回答,就直接朝墙边走去:“找把锤子来。”
其实是可以从外面进入密道拍摄间的,但别已经等不了了。
而且他现在需要发泄一些情绪。
刘芒几人没话。
吴凯想什么,却被刘芒拦住了。
在别背后,他冲吴凯摇摇头。
吴凯叹了口气,跟着他们了出去。
他们几人找来几把大锤,递了一把给别。
别接过二话没,就直接冲着墙砸了过去。
十分钟后,他丢掉大锤,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跟手腕,走进了砸开的洞里。
那里有台摄影机依然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着。
别拧开云台把摄影机从三脚架上拿下来,然后取出卡,之后把这台六位数的摄影机随手丢到地上,紧接着就回屋里安到读卡器上插进了笔记电脑里。
很快,镜头中的画面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别很快调到自己出去的那个时间节点。
然后他就保持着碇司令的姿势往下看。
后面刘芒那群人站在一起一起看着。
但没人话。
气氛一时间凝重得不行。
别没管他们,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里电脑屏幕上。
拍摄的镜头用的是广角镜头,所以整个客房都被拍了进去。
只见视频里别坐了起来,他先看了看大姐有没有睡着。
见大姐睡着了,他就悄悄起来,戴上黑丝袜就心翼翼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是十多分钟的安静期。
之后大姐似乎是要起夜。
她摸了摸旁边,发现别并不在那里。
但她似乎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所以起身揉了揉乱发,就去了卫生间。
两分钟后,卫生间传出冲水声,然后她走回了卧室,躺回了床上盖上被子,就继续睡了。
然后
是长时间的沉默。
画面里并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直到又十分钟后,意外发生了。
大姐忽然坐了起来。
然后
“噗通”一声,她拔掉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旁边枕头上。
然后红色的液体像不要钱一样狂喷。
之后她的身体又躺了下去。
顺手还盖上了被子。
接着就是又十分钟后,别回来了。
别:“”
他人傻了。
这特么都是什么啊啊啊啊!!!!
别猛地站起来转身推开刘芒几人,跌跌撞撞冲到床边。
大姐的尸体还躺在那里。
他摸上了大姐放在枕头上的那颗脑袋的脸颊。
虽然十分冰冷,但这绝对是皮肤的手感!
还有头发!还有手!
还有脖颈处的断口!
那怎么看都是人类的身体啊!
最后的希望破灭,别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把凶手抓出来!
无论他的手法再离奇也要抓他出来!
然后。
自己要让他生不如死!
一味的悲伤是没用的。
那些可以留到以后。
但现在他的唯一动力,就是找到凶手,替黑长直少女报仇!
所以,他要把悲伤压在心底,不能让情感干扰到自己的思路。
回过头,别看着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还有金田一:“三位,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扶桑人大多十分中二,特别还是处于这个年龄段。
而别确实需要他们的力量。
虽然他心里想着要报仇,可就凭他自己的力量完做不到。
他头脑一般,不懂推理。
想找线索也难。
所以他的打算,是今夜就抓出来凶手!
他已经等不了太久了。
他怕自己这份冷静维持不了那么久。
等到明天,他当然会报警,也当然会通知苏家。
他需要苏家的力量。
而现在,放着三个“死神”不用实在可惜。
有他们三个在,想必很快就能破案了吧。
毕竟这里也可以算是一个密室。
外面下着暴风雪,这山上的别墅里就他们几个人,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别是最后一个到的。
所以凶手
不!也可能是他们!
因为别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但他中间去了一楼拿蜡烛。
那时候二楼的事情,他完不知道。
所以
“凶手就在我们中间,还有那些在稍远处住着的员工们。”
除了他们和那些员工们,山上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一切都拜托你们了。”别摆摆手,“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
刘芒等人对视一眼,安静地走了出去。
顺便还帮忙带上了门。
然后,别静立片刻,侧身坐到了床边。
他握住那只冰冷如死物的手。
几个时前,这只手还是热的
“你怎么就死了呢。”
“我不信啊”
“之前还好好的,明明我都要求婚了。”
“你怎么”
“我是穿者,这个你一直不信。”
“可我真的是穿者。”
“为什么我就没系统呢?”
“如果有系统的话,不定就能把你救回来了。”
“还有超能力什么的。”
“我为什么会穿啊”
“我”
零零乱乱着些完不搭边的话。
但别。
他最终还是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该些什么好。
这毕竟不是电视剧,瞬间就能表现出十分悲伤的感觉。
那是早就知道人要没了。
悲伤的感觉?
很奇怪,那种悲伤的感觉他并没有感受到。
现在他的感觉,就和前世时候外婆去世的时候一样。
得了癌症晚期的外婆,明明上午还在给他削苹果,可下午人就已经走了。
几天后在火葬场,他也没感觉。
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一个月后,他有次周末跟爸妈回外婆家看望外公,他习惯性喊了句:
“外婆,我想吃西瓜。”
但没人应声。
那时候,他才感觉到悲痛。
他一个人躲在厨房,哭了一下午。
别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明明几个时前还在聊天,还躺在一张床上,还聊着有的没的。
几个时后,人就不在了。
可能要过一段时间,他才会感觉到悲伤吧。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然后,希望我能回到原的世界。希望在那个世界,也能见到你。”
他什么都没,只是从兜里掏出那个自认为被收了智商税的钻戒盒子。
打开。
取出里面的钻戒。
抬起手中握着的冰冷的手。
“戒指不给我戴吗?”
别没反应,仍旧僵硬地把戒指往冰冷的手指上套。
“这是我的戒指!你怎么给别人戴?”
身后的声音有些气恼。
却也有着开心。
幻听?
不是,别并不相信幻听能有这么真实。
连位置都这么明显。
他僵住了。
然后,缓缓回头。
苏沐凛就站在他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但她的眼眶发红,里面隐隐有泪光闪动。
别起身一个箭步冲过去!
并没有抱住对,而是双手放在她肩上疯狂摇晃着她!
同时还边晃边骂:“你特么是不是疯了!!!这种玩笑你特么也敢开?!!!”
“你特么!!!!”
“我特么!!!!我我特么”
“艹!”
是的,这不是电视剧。
所以他并没有抱住对。
那股惊喜感,瞬间便化作了愤怒。
不是开不起玩笑,而是他觉得这个玩笑太过火了。
他真的想打人。
但不能够,也不舍得。
他真的也想骂人。
还是同样的原因。
不能够,也不舍得。
最后只好自己憋气,然后骂了一个“艹”。
黑长直少女从身后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别,脸上还少有的露出讨好的笑容:“别生气了嘛,送你的生日礼物。”
是了,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
是别的二十七岁生日。
不过已经过了十二点来到了元旦,严格来,今天是苏沐凛的生日。
别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他没话,只是默默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
“我织的,织了好久的。”
别抓住她的手。
是温暖的。
但细腻的手指上并没有被针刺出的口子,当然也没有创可贴和医用胶布。
大姐就这么任他牵着手,嘴角上翘:“你以为我是谁?那种笨拙的大姐可不符合我的风格。”
别依旧没话。
他只是脱掉外套,然后把毛衣穿在了身上。
很合身。
也很暖和。
大概是因为屋里空调开的暖风吧。
黑长直少女忽然拉住他的手,就这么拉着他走出了屋子,然后走出了别墅。
穿过了扛着摄影机的聂那一大群人。
来到了雪地上。
别哆嗦了一下。
很冷。
不过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云也散了。
天上挂着一轮不那么圆的月亮。
但照的雪白的大地很亮。
大姐又递给他两样西。
一张卡。
一个。
那是她的身份证和户口。
“现在你也不缺钱,我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她修长的一双手把别的手包在中间。
送到唇边。
轻轻哈着热气。
看着低着头认真哈气不跟自己对视的姑娘,还有她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
别忽地笑了。
“看天上。”
黑长直姑娘顺着他手指的向抬起头。
砰!
忽地一声炸响。
天上炸开了一朵金花。
“送你的生日礼物。”
别有些苦恼:“烟花都卖完了,我只买到这一个。”
扶桑的节日是按照阳历走的。
今天一月一日,是元旦。
也是扶桑的新年。
“我知道。”
苏沐凛依旧笑着抬头望着天空。
“因为”
“都被我买了呀。”
天空忽然被照亮。
是比月光更亮的色。
五颜六色。
那是烟花。
布满整个天空的烟花。
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别拉起她的手。
把钻戒戴到了无名指上。
她也把戒指戴到了别的无名指上。
两个戒指都有些大,如果不蜷着指头,戒指就要往下掉。
这明显就是私自去买的戒指,完就没有量对的手指尺寸。
“真够傻的。”
别低声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