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杜若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嗯!”胖虎重重的点头,“事关爷爷,我不可能会记错!”
“可,”杜若神情有些黯淡,“那葫芦如今在哪儿?”她知道不可能在青云身上的,因为才她为青云整理头发和衣裳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葫芦,除了他腰带上挂着的乾坤袋。
可这乾坤袋只有乾坤袋自己的主人才能打开。若是强行去开,只会毁掉它。
或者,那葫芦还在落云殿。但她直觉青云不是这般丢三落四的人。
一下子又陷入了两难。
“要不我直接上天去找那葛仙翁?”黑提议。
“你是去找死吗?”胖虎反驳道,如今他三人肯定是天界的头号通缉犯。
“或许我可以去。”那男子沉吟片刻道。
杜若摇了摇头,以他的法力要上天界自然不是问题,只是他刚刚得罪那封禹,恐怕也是和他们同样的境况。并且天界无法用那改头换面术,不论是谁,都须以真面目示人。
黑看了杜若一眼,神情有些犹疑。“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行得通,只是就怕有个万一。”
“什么法子?”杜若与胖虎异口同声道。
“你兴许打得开。青云曾将他的一滴血融入碧落的灵台,因此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或许这乾坤袋可以感知得到,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杜若没有答话,她没有记起这件事,因此她也不能肯定。打开乾坤袋的手诀她自然会,但是如果失败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也许就破灭了。
可如今这形势,也许只能孤注一掷了。
她看向竹床上的青云,然后朝他走去。
她知道这乾坤袋最终肯定会由她去打开,但不是现在,她要好好想一想。
她茫然的坐在他的身侧,从月上中天到朝阳初升。
中间那男子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中已提了两瓶酒。
胖虎和黑始终守在杜若左右,直到窗外已能看清郁郁葱葱的棕榈树。
“姐姐,你守了一夜了,去歇一会儿吧。”胖虎来劝她。
那男子径直走到桌前,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盏酒。“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丫头,过来喝盏酒。”完便仰头饮尽了手中的酒。
杜若明显愣了一下。她记忆中并不记得自己与这男子相熟,但又莫名有一种亲近感。因此她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那男子也替她斟了一盏酒。
杜若想起初到落云殿时,与青云一起喝的桃花酒。不禁又有些恍惚。
“酒酣心自开,喝吧。”
杜若接过那盏酒,微微沉思。
下一刻,酒入愁肠。
甘甜微辣的滋味充斥在口中,她不禁又一阵恍惚。
她索性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盏,也不招呼那男子,又一杯酒水下肚。
就这么一盏又一盏。
一瓶酒已经见底。
此刻她倒无上次醉酒那般迷离的感觉,除了有些困乏。
她看了一眼那竹床上的青云,眼睛重的快睁不开了。她索性靠着桌,将头枕在手臂上。
最后一眼看到的画面是那男子不动声色的斟酒,神情淡然。她觉得她似乎想起他是谁了。
下一刻,无尽黑暗。
“痴儿,还不醒?”
似在梦中。她听到一个熟悉让她感到安然的声音。
她的心猛地一跳。这是师父的声音。
她猛然睁开眼。
她已不在南月岛的草屋中。她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此刻她竟在天界,采薇宫竹林前的高台上。
才她喝了那么多酒,但此时却没有头晕脑胀的感觉,反而异常清醒。
她茫然的起身,高台下云霞翻滚,她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从前她也总是惬意的坐在这里看云卷云舒。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在背后响起。
她知道是谁,她终于抑制不住那股想要落泪的冲动了。泪落入豆。
杜若身后的老者似乎也有些动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轻声道:“可是不愿见到为师?”
杜若抹了抹脸,强忍住泪水,急忙转过身。
那老头儿仍旧与记忆中一模一样,青灰色的袍子,白色的须发微微飘扬,脸上虽布满皱纹,但却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反而神采奕奕。
那种想要落泪的感觉又上来了。她下意识的低下头。
“碧落。”广成子眼睛微微湿润,明明有千言万语,但张口只是唤了唤她。
“嗯,师父。”叫完这句师父她立即跪了下去。
“你离开了十二日了。”他淡淡的,“在人界的十二年过的可还好?”
杜若重重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师父,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惹麻烦。”
那广成子看了看杜若,想到从前那个古灵怪的丫头,微微叹了口气,“都是造化。你体内的封印已残破不堪,你可愿解开它?”
杜若有些犹豫。她知道她一旦点头,她就可以拥有以前的法力,她也就可以不再成为他人的拖累。
但是从前的记忆也会回来。她心底有些抗拒,她知道那段封存的记忆里存在着残忍的真相。
可是青云还在等她呢?在那个她不知道在哪里的魔界。可是就算她不知道,她也要去找,而且一旦她有了从前的法力,她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找到他。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