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薛将军嘴角抽了抽,才不相信薛玲这样一个惯会指使植物打探消息,论奸诈狡猾,那是真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家伙,会不知道林家三姐妹的下落?
“啧。”薛玲撇撇嘴,所以,这人哪,还是应该有点秘密,或者,应该是至关重要的底牌。否则,就会跟她一样,在薛将军这位大佬面前,差点就达到了自己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被薛将军猜到后面一系列计划安排的可怕程度!
“爷爷,你这样,忒没意思了……”抱怨了几句后,薛玲才在薛将军那一脸“爱不”的无奈控诉中,解惑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过的港城和澳城首富吗?”
“嘶……”薛将军倒抽了口冷气,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怅然和叹息。显然,在他看来,能做出这种类似于“卖女儿”决策的林将军,再也不是记忆中那虽有几分聪明伶俐劲儿,脑瓜子也转得比许多人快,更擅长发现机会谋夺机会,但,性格却很是沉稳可靠,让人觉得能够交托信任和后背的“兄弟”了!
“果然是人老成,瞅瞅,这一手李代桃僵、无中生有、偷梁换柱……”
薛玲啧啧称奇,虽然,很多人,年纪大了后,就会成为“老糊涂”,尤其,坐镇家族数十年,早已习惯了一不二的“掌控”,带给自己的独一无二尊荣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们,更是如此。但,林将军却是其中的例外。
“果然,大儿子,孙子,老爷子的命根子!”一想到,为了将林佟从那样一个漩涡中救出来,林将军竟然甘愿牺牲林伊、林佼和林侗三人,甚至,就连林佩的谋算去向也在他的掌控中,就让薛玲忍不住咋舌感慨道,眼角眉梢间满是对林将军这么位看起来和蔼可亲、公正廉明的老爷子,竟然做出这样一个“顾头不顾尾”决定的嘲讽蔑视。
薛将军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唤醒“脑补”过度的薛玲:“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薛玲挑眉,一脸的将信将疑,嘴唇动了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着请将不如激将的念头道,“爷爷,咱们谁跟谁,至于连些芝麻绿豆的事都藏着掖着呢?”
“你真不知道?”这回,轮到薛将军惊诧不解了。
薛玲摊手,耸肩,一脸无奈地重复道:“真不知道。”
薛将军挑眉,锐利的目光打量薛玲许久后,才摇摇头,“虽然,这些年,有些事,老林确实做的不地道,但,就他那严谨认真的性子来,真有心谋算些什么,绝对不会泄露任何风声。往往等到事情成功后,再倒回去琢磨,才能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地发现每一个关键的地,都有他在后面的推动。”
“……你是?”得了薛将军的提醒后,薛玲琢磨了会,终于察觉到了打最初,心底深处浮现的那抹违合感由何而来。只是,也正因如此,她才发地迷茫了,“林家几姐妹的婚事,不是林爷爷安排的?”
薛将军的脸上才刚刚浮现一抹欣慰和赞赏,下一刻,就见薛玲又摇头,推翻了刚才的猜测:“不能吧?除了林爷爷,还有谁愿意保下林佟?”
眼见,薛将军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薛玲转了转眼珠,一脸的恍然大悟中,有着淡淡的狡黠:“我知道了,还有林叔叔和孔阿姨。”
“唉……”不等薛将军出声,薛玲又是一叹,“没想到,孔阿姨竟然是这样的人……”
至于林佟的父亲,也就是林家长子,将从林将军手里接掌家族兴旺重任的准家主?放弃,或者,应该是牺牲四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总归,对他这样早早就接触家族事务,更在林将军的言传身教下,褪去了年少时轻狂和天真的“继承人”来,变得冷血凉薄,唯利是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一直以为,能为了自家闺女,在和娘家人争执商议时寸步不让的孔阿姨,是真正明白女儿家难做这个亘古不变的事实,从而竭尽所能地疼爱怜惜她们。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疼爱也在一个界限和范围,过了,就会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放弃。”
论自私狠辣,在孔阿姨面前,只怕林家老大也要甘拜下风。
薛将军默默地喝茶,懒得再搭理薛玲了。在他看来,就薛玲这狡猾机灵劲儿,哪能分析不出林家闹腾到这地步的缘由?
薛玲浑不在意,没办法,每天忙里忙外,时间长了,即使能运转木系异能,消除身体上的疲惫和倦怠,但,却也避免不了心灵和神上的焦虑、烦闷。
虽然,每每这时,她就会启动自己“听懂植物谈话”的技能,听听各种稀奇古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八卦新奇事儿,从而达到一种顺利转移情绪垃圾的目的。但,这听到的消息多了后,就难免想要和人分享一二。尤其,一些消息,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种情况下,薛玲可不就要找上薛将军分享,顺带着吐吐槽嘛!
虽然,这时间一长,薛将军也识破了她的用意,但,只要薛将军没有点明,那么,她就可以继续当不知道这回事。当然,就算薛将军挑明,她也可以装听不懂,反正是不能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于是,接下来几个时里,薛玲不仅抖出了孔阿姨,为了孔家传承数百年的“才女”培养课程而屡次回到孔家,找上最疼爱她的老太太,别三十六计,就连农村那些不讲理泼妇惯爱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手段也使了出来,就为了自家五个闺女能和娘家姑娘一起接受真正的世家贵女教育,也将孔家为此事而闹出来的一系列内斗事情,甚至由妯娌牵扯到表姐妹间,最后竟连孔家的姻亲也被拖下水这些消息抖了出来,中间偶尔夹杂着自己的感慨,更多的时候,则是一脸的无语。
薛将军:“……??!!”
薛将军几次想要出声打断滔滔不绝,到兴致高昂处时,竟颇有些手舞足蹈感觉的薛玲。
奈何,架不住,薛玲仿佛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切,每每在薛将军心烦气躁之前,就又将飘到九霄云外去的话题揪了回来,并顺势转为薛将军感兴趣的话题。然后呢?着着,就又跑题了,思绪更是不知飘到了何处去。
万般无奈之下,薛将军只能在薛玲高谈阔论的时候,佯装漫不经心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叫嚷着忙忙忙,恨不能跟哪吒一样拥有三头六臂,结果呢?竟然还有时间探究这些没什么意义的八卦,果然,回头,我还是应该打个电话给老伙计,告诉他们不要再等了,就按照之前的式……”
“嗷呜!”急切之下,薛玲竟然发出狼吼声了。而,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她也飞奔到了薛将军面前,拽着薛将军的胳膊就是一通摇晃,更是毫不犹豫地将所谓的尊严脸面抛到一旁去,谄媚道:“爷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你对我最好了……我能投胎到薛家,成为你的孙女,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薛将军挑挑眉,由着薛玲一句话也不重复地“哄”他,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哪!果然,孙女就是最最贴心的锦袄,乖巧又可爱,聪明又机灵,懂事又孝顺,年纪就知道为长辈分忧,为家族荣耀添砖加瓦。
而,家里那些兔崽子们呢?
时候上窜下跳,调皮捣蛋,大祸祸没一刻停歇,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跟在后面,数十年如一日地给他们擦屁股。年纪大了后,翅膀还没长硬,就一个两个地满世界浪去了,一年到头都不乐意回家一趟,就更不用像薛玲这样早早就为他们分忧,在他们不开心的时候,更是毫不犹豫地“衣娱亲”!
虽然很想再继续享受这种被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花式吹捧”所带来的舒爽畅快感,但,因为薛玲刚才“劈里啪啦”不重复地了将近两个时的话了,因此,在听了五分钟后,薛将军就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行了,机会我已经给你争取到了,能不能抓到,就看你自己了。”
“爷爷,你放心,绝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薛玲挺胸抬头,毫不犹豫地立下了“军立状”,眼睛却笑得眯成了一条线,犹如一只偷吃了数斤美味鱼干的猫咪一样,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无尽的满足和幸福感。
倒是薛将军,见到薛玲这幅恨不能立刻就冲到楼上收拾行囊的兴奋激动模样,只觉得特别地碍眼,那种仿佛见到家里那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兔崽子,一个两个在外面嗨翻天般又气又恼,又欣慰又不甘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地移开视线,以免被刺激大发了,从而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捋起袖子狠揍薛玲一通的举动来。
不过,该提醒的,该叮嘱的,依然不会忘记:“出去了,别给我丢脸!”虽然是和一群心眼比蜂窝煤还要多的老狐狸打交道,但,也不能一见面就露怯,否则,那合同还怎么谈下去?
“还有,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不需要特别地看我的面子。”该赚的钱,那必需捏在手里,当然,不该赚的,也是必需放得心甘情愿。
“如果有那不开眼的,跑来招惹你,别怂,干就一个字!”整个薛家,都是薛玲最坚实的后盾,一切自以为是的家伙,都将承受来自薛家的报复。
……
接下来,薛玲又忙碌开来。
到什么程度呢?那是恨不能一分钟当成十分钟来用,一天4时,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压了又压,甚至,如果不是正值第二次发育阶段,还想再长高一些,只怕她会毫不犹豫地用修炼来代替睡觉,从而能匀出更多的时间,制定出更为详细的计划书和合同。
直到,这天,结束一天晨练,陪着薛将军一起吃过早餐的薛玲,正准备上楼换身衣服,往京郊而去的时候,就被薛将军叫住了:“玲玲,你爸妈今天下午三点的火车,你去送送他们。”
薛玲眨了眨眼,脸上有些茫然:“他们今天就回去?”
“也该回去了。”薛将军瞥了眼薛玲,忍不住吐槽:这演技,太烂了!
然而,事实上,这段时间忙得脚后跟不着地的薛玲,一心琢磨合同计划去了,连听八卦的闲情逸致都没有,又哪会特意关注从没被她放在心上的薛建平和杜秀英夫妻俩呢?
就如此刻,回过神来的薛玲就砸了砸嘴,颇有几分深意地感慨道:“我以为,他们会想设法,豁出一切,也要留下来呢!”
薛将军:“……”瞅瞅,那两人的谋算,看似低调隐讳,实则,连没有特意去探查的薛玲都知晓了,就更不用那些早在两人抵达京城后,就有意无意套起话来的人家了,更是早在第一时间里,就将两人的来意琢磨了个一清二楚。
而,这些人,之所以隐而不发,要么,就是出于看笑话的心理要么,就是想着能否借此机会,顺势拿捏住薛家一个把柄要么,就是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事情闹大要么,就是想着以这两人那看似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实则夜郎自大、纸上谈兵的能耐,隐于一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一番,保不准,就能利用两人的急于求成心态,将打理成一个铁桶般的薛家凿一个大洞!
薛将军能想到的,薛玲又怎会想不到?甚至,因为上一世,见识过科技信息爆炸带来的各种便捷,也亲历过社会道德沦丧后强者为尊的末世,论对人心复杂难测的把握力度,薛玲早已胜过“风里来,雨里去”,在社会这个大江湖里沉浮几十年的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