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指望薛玲去求个情,就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是觉得薛玲傻呢?还是觉得这几位老爷子傻呢?再或者,觉得薛将军傻呢?
毕竟,薛玲可是被薛将军带在身旁,悉心教养了八年的呢!倘若,薛玲行差踏错一步,那么,即便,能用薛玲年纪,难免一时激愤之下,意气用事这些话来搪塞过去,但,在那些心里自有一杆秤的老狐狸眼里,却不免感慨薛将军寄予厚望的“公主”,依然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怕就怕这些人紧接着,就朝薛玲承包的山地下手,那才是哭都找不着地儿!
……所以,这,也才是他们夫妻俩在g军区一待就是近二十年的原因吧?!
啥?薛将军出手干预?只怕,除了这两位,圈子里外就没有一人会相信。甚至,私下里,还不知有多少人嘲讽讥诮两人有被害妄想症。不然,怎会动不动就觉得家族长辈在迫害自己,同辈在不着痕迹地打压自己,就连辈也都隐讳地看不起自己呢?
归根究底,不过“没能力”三个字。
只是,不论薛建平,抑或是杜秀英都没看破,甚至,还一门心地觉得自己特有能耐,不过,因为薛将军的各种明示暗示,导致他们一直遭受各种不公平的待遇,从而在心拼搏努力二十来年的情况下,才会连那些没身份、没背景、没后台的普通人都比不过!
对此,薛玲只有三个字想太多。
然而,杜秀英却完不能接受薛玲给出来的回答,一脸的失望中,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怨念和迁怒:“玲玲,你要知道,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应该互帮互助、携手共进的一家人……”
“在你们年幼无知的时候,就由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为你们撑起一片天,任由你们恣意快乐地生活成长。而,在你们长大,有了自己能耐的情况下,也应该给予家人一定的帮助。就像乌鸦反哺,羊羔跪乳般……”
“妈,你的这些,我都明白,并且,也是这样做的。”
薛玲敬仰那些做好事不留名的“”,但,这并不代表她也会如此。
尤其,对着杜秀英这么个“好了还要好,干饭还要油炒”的贪得无厌的家人,那更是必需一点一滴地分一个清楚。否则,谁也不敢肯定哪天,杜秀英会不会一时激愤得失去理智,逢人就哭诉自己在老薛家遭受的来自于神上的各种虐待,话里话外都给她扣上顶“不孝”的大帽子不,还将她推到前台来,让她遭受来自于世间各种流言蜚语的困惑纠缠。
虽然,薛玲向来不在乎名声这种“不能吃,不能喝”,关键时刻,起不到多大用处,反还会被人顺势拿捏住,被逼着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的玩意儿,但,那也是以前,或者,应该是上一世,末世爆发前后,见识过人心冷暖,社会残酷现实后,她生出来的感悟。
而,这一世嘛?旁的不,单单,早在八年前,她主动打了电话给薛将军,被薛将军安排人接到京城,和薛将军一起生活后,她的名声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牵涉到了薛将军,甚至,严重的话,还会影响到整个薛家的兴盛荣辱。
“这些年,每个月,我都会寄新鲜的蔬菜瓜果给你们。偶尔得了好西,比如,人参、当归、灵芝等调养身体的药材,和纯天然蜂王浆、蜂蜜、阿胶、燕窝等保养品,我也会一并寄给你们。我可以摸着良心,我待你们和几位叔婶一般无二。”
“据我所知,早在我出生时,叔婶们就会定时寄衣物食品钱票等西给你……直到八岁那年,我被爷爷接回京城,叔婶们才在接到爷爷的通知后,将西改寄到京城。而,与此同时,我得了好西,也会一并寄给叔婶们……这并不是什么收买人心的举动,而是亲人间的一种关心爱护式。”
“但,你们呢?扪心自问,这些年,你们总共寄了多少衣物食品钱票给我?又有没有写信打电话过来关心过我的生活?对于我喜欢的,不喜欢的西,你们有多少了解?对于我的习情况,你们又知道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兜头就冲杜秀英而去,只将杜秀英砸了个头晕眼花,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知是三分钟,五分钟,抑或是十分钟?总之,对在外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吃过饭后,喝着果茶,偶尔啃几口水果,很快就放松了心情,给人一种“一幅悠哉惬意感觉”的薛玲来,时间的流逝与否,还真没有多大的意义。
“怪不得,这些年,你和我们来疏远了……”杜秀英眼眶泛红,一脸的颓然悲怆中,却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愤怒,就跟只被人觊觎幼崽的母兽般择人欲嗜,“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又耗费了无数心血和力才养大的……”
薛玲:“……”生恩?她必需承认。但,养恩?那还真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仿佛窥知到了薛玲心里的吐槽和不屑等情绪似的,杜秀英抬手,抹了一把脸,正色道,“你可以问老爷子,这些年,我们寄了多少钱票回来?又打过多少次电话?写过多少封信?”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直接跟你联络,但……”杜秀英叹了口气,一脸的欲言又止。偏偏,许是因为对薛玲智商情商等面的担忧和顾虑,因此,她并没有像和其它人交谈时那样走迂回路线,点到为止,而是朝着薛将军居住的房间向看了眼。
可惜,薛玲并没有按“套路”来的打算,反还直截了当地挑明:“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这就去跟爷爷询问一二,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杜秀英愣了愣,显然是没料到,薛玲竟然是这样一个“一言不合就捅刀子”的人,紧接着,心底深处就浮现无尽的愤怒。那感觉,就像是即将熄灭的火焰,被人泼了好几桶滚油般熊熊燃烧起来,别身体,就连灵魂都隐隐作痛。
不过,眼下,还真不是懊恼痛悔的时候,因此,她用力地掐按着手心,借着这样的疼痛,让自己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们……但,就算这样,你也要为老爷子考虑,为你和我们考虑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跑去问老爷子这件事,倘若,我的是真的,又会置老爷子于何地?退一步来,就算我的是假的,你觉得,老爷子就不会因此而气恼伤心?传扬开来,外人会因为你的大义灭亲举动高看你一眼,还是会因为你不辩是非黑白,凭心里想法行事的举动而嘲笑?”
不得不,杜秀英确实很擅长“避重就轻、以进为退”的行事策略。而,以往,这样的计策,不论对着薛建平,抑或是薛家其它人,再或者是外面那些聪明人,以及,被蒙在鼓里的傻瓜,都是轻而易举。
可惜,今天,在薛玲面前却惨遭“滑铁卢”!
“咱们老薛家的人,向来有一一,有二二……”薛玲淡淡地道,“在我看来,一家人,实在没必要整日里勾心斗角,互相警惕戒备……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出来,而不是藏着掖着,私下里自个儿琢磨。然后,在外人的影响下,这琢磨着,琢磨着,一不心就钻了牛角尖……”
“你不懂。”杜秀英幽幽地道,言谈举止间一派长大成人,步入社会,结婚生子后,才明白的惘然,心里却暗忖:看来,第一套计划不能用了,那么,就只能用第二套计划了。
“行叭。”薛玲摊手,耸肩,一脸“你什么,就是什么”的无奈。
她算是明白了,按照目前这种“鸡同鸭讲”的情况,只怕母女俩闲聊到天明,也不能聊出个什么章法来。也许,对杜秀英来,和她彻底谈天地,畅想未来,是一个很好的可以对外宣传“培养并增进母女感情”的机会,而,对她来,却是有些浪费时光!
杜秀英这样一个明的人,哪能察觉不到薛玲身上流露出来的厌烦呢?不过,那又如何?
于是,接下来,薛玲就真正地领会到了来自于“妈妈”的关爱事无巨细的唠叨,间接地穿插着自己对人生世事变迁悟出来的一些感慨,只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女少走一些弯路。甚至,心甘情愿地让儿女踩在自己的肩膀上,从而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就攀爬到一个让世人敬仰膜拜的高度。
薛玲:“……”
不过,杜秀英还真没丧心病狂到拽着薛玲,真如自己所想那般畅谈到天明。当然,这也和薛将军这位向来疼爱薛玲的大佬坐镇薛家院有关,否则……
只是,就这样放过薛玲,杜秀英依然有些不甘心,于是,在薛玲一个又一个地打哈欠,一幅困倦的模样时,就扯了扯嘴角,轻声提议道:“玲玲,明天,我们去华侨商场逛逛?”
薛玲一脸的茫然,嘴里却下意识地重复道:“逛逛?”
“是呀!”杜秀英抬手,亲昵地抚摸着薛玲的脑袋,仿佛并没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紧绷戒备感似的,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怜爱,“再有两天,我和你爸就回去了……难得来趟京城,这回去了,总要带些礼物,不拘是送亲朋友人,再或者左邻右舍,不拘礼物价值的高低,都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以后,你去外面了,也要记得这一点……”
薛玲:“……”话都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么办呢?总归,不过两天,再忍忍,也就过去了……
然而,很快,薛玲就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第二天,薛玲跟在杜秀英身后,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乖巧听话、懂事孝顺、聪明机灵,让天下每一个做母亲的都忍不住炫耀得瑟的“棉袄”。
比如,买西,不论京城当地特色糕点吃,抑或是款式质量无一不上乘的衣服,再或者是价值昂贵的烟酒茶叶,只要杜秀英看中的,再或者,杜秀英多关注了那么一下,并没有表现出“买下来”的强烈**,薛玲都是手一挥,就让售货员开单付款了整一幅“有钱,随便宰”的土豪模样。
再比如,中午吃饭时,薛玲特意带着杜秀英来到了京城最贵的酒楼,点了一大桌招牌菜,并特意将杜秀英喜欢的几道菜,都摆在了她的面前。然后,薛玲就挥舞着钞票,将大厨带着徒弟忙活了一上午才整治出来的四十只烤鸭包圆了,并用上了酒楼才从国外进口的先进包装机器,达到了夏天也能放五天,冬天更是能放十天甚至半个月的真空效应。
吃饱喝足的母女俩,下午,又继续逛街起来。
至于烤鸭?当然是和上午在华侨商场里购买到的大包包,几乎能堆成一座山的西一样寄存在店里,等下午回去的时候,再顺路过来取啦!
这次,母女俩肩并肩,手挽手,以一种在熟悉和不熟悉的人看来,都极为“亲昵”的姿态,去了一家新开不久的商场。这家商场的老板是外国人,商场里售卖的西,论品质价格,虽不能和几十年来对外的华侨商场相提并论,但,确实当得起琳琅满目,物美价廉这样的评价。
简单地来,这家商场走两个极端路线:一楼的生鲜和普通家用电器,二楼的日常生活用品和零售的衣物鞋包,均走普通路线。三楼的服装鞋包专柜,四楼的护肤化妆品和金银首饰专柜,五楼的照相机、电视和冰箱等就走英路线。
也不知道是被薛玲那“买买买”的土豪作风刺激到了,抑或是心里有其它盘算,再或者是确实存了“狠宰”薛玲一回的想法,总之,这回,杜秀英直奔三楼而去,并且,特意挑了自己曾经逛过数次的专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