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解释清楚!”薛将军磨着后槽牙,拳头更是捏得“咯吱”作响,脸色铁青地瞪着薛玲,一幅薛玲不将此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绝不会轻饶的狠厉做派。
没办法,一想到,当着他的面,立下“只指挥薛家院附近的植物,和自己承包的那些山林的植物,绝不擅自作主,轻易指使其它地,尤其,一些必需远远避开的隐秘地的植物为自己所用”军立状的薛玲,竟然又一次地“阳奉阴违”,做出在那样隐秘的地盯梢林将军的举动,就让薛将军又气又恼,又恨又叹。
若非最后的理智告诉他,薛玲将薛家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几句话发挥到了极致,比薛家下一代所有人捆在一起,都更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万万不能做”的道理。他早就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不再按下满腹的担忧和恼怒,拎着薛玲的衣领,就将薛玲拖到训练场,像揍家里其它那些调皮捣蛋的崽子一样,狠狠地教训薛玲一通。让薛玲从身体到灵魂,都真切地明白“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事情是这样的……”敏锐感知到薛将军身体里那些隐而不发的暴戾,薛玲抖了抖身体,不再故弄玄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地讲了一遍。
当然,薛玲觉得,她一直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因此,对于罗清婉和林佟两人那番巅倒是非黑白的话,和两人那恨不能立刻将她生吞活剥的狠厉神情,她并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确保不论谁去调查盘问现场的围观群众,都会觉得她着两家是世交,薛将军和林将军“从同一壕沟里爬出来”的战友兼兄弟情,而再一次地选择委屈自己,也要为两人做遮掩。对两人,真正做到了“仁至义尽”,不愧是薛将军带在身旁悉心教养栽培的“公主”,让每一个听到此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慨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久久的沉默后,薛将军挑眉:“就这样?”
“对!”薛玲重重地点头,一脸的坦荡,“爷爷,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安排人调查!”
“我什么时候过不信你?”虽然知道薛玲这是在“以进为退”,但,薛将军依然觉得心里不舒服,毫不犹豫地打算接手此事,同时,嘴里也不忘记训斥道:“姑娘家家,别动不动就想太多……”
薛玲:“……”我信了你的邪!
当然,薛玲向来是个藏不住心事,尤其,和林家有关的事情,事无大,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大伯母王萍、二伯母钱芳和三伯母张敏三人。这次,也不例外。
至于以薛志华为首的一众堂哥和亲哥?她却是毫不犹豫地摒弃在外。
虽然,如今这时代,不像以前那样提倡,甚至强调“男主外,女主内”。但,坦白,好男儿志在四,原就不应该拘于内宅,更不应该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八卦事影响了眼界和心胸,进而移了性情。
不过,大伯薛志华、二伯薛建华和三伯薛建军这三位,想必,三位伯母会在闲聊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那么一两句,别的,却不会多提。
毕竟,这三位年纪大了,早已定性,根不可能像薛志华等人那样受到些不好的影响。
最最重要的是,三人的身份地位不同。撇除浮于表面的八卦,以他们的阅历和见识,定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发现隐藏在背后的不对劲,从而及时做好应有的提防和戒备。以免一着不慎,落得个“终日打雁,却反被雁啄瞎眼”的悲怆又凄惨的下场,那才是哭都找不着地儿!
至于薛建平和杜秀英两人?好吧,薛玲一如既往地再次“遗忘”了他们!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晨练结束的薛玲,如往常那般,陪同薛将军用完一顿营养又丰盛的早餐,并带着黑和金这两只大狗,和大白白这两只大白鹅所率领的鸡鸭兔队伍,目送薛将军离开后,才又施施然地回到院子里。
就在薛玲和满院郁郁葱葱的植物交流,偶尔手指微动,将自己修炼的木系异能输送给植物,并将植物们反哺的旺盛浓郁生机,和着木系异能一起运转身的时候,突然,院外响起了“咚咚咚”的叩门声。
“谁呀?”薛玲挑眉,眼底浮现一抹兴味,心里也忍不住猜测起来:特意掐准了薛将军离开的时间,一大早就跑来找她的人,莫不是昨儿“实力碰瓷”的罗清婉和林佟这两位?
“是我。”略有些暗哑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清楚地传到了薛玲耳里。
与此同时,院里院外的植物,也异口同声地道:
“哟”薛玲打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再次“不请自来”的顾美美,状若随意,又仿佛蕴含着某些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这收集情报的能力……是这个!”
即使,薛玲特意翘起大拇指,一脸真挚,发自肺腑地夸赞她,但,在这一刻,顾美美脸上挂着的那抹浅笑,也依然差点就维持不住了,心里忍不住疯狂地诅咒薛玲,然而,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甚至,因为薛玲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还得装出一幅茫然懵圈的神情来。
“玲玲,你在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好一幅纯然无辜的模样!
薛玲笑了笑,一幅“你是孕妇,你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你做无谓争执”的模样,微微侧身,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美美抿了抿唇,这种重重挥出去的一拳,却打在软软的棉花上面,四处不着力的感觉,真忒么地憋屈!偏偏,眼下,她却不得不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来宽慰劝自己,以免一着不慎,被薛玲这幅云淡风轻的姿态给气得失了理智,做出些清醒后万分懊恼,只恨不能时光倒流的事情来!
坐在椅子里,捧着薛玲现榨的新鲜果汁,有一口没一口抿着的顾美美,又一次抬头看向薛玲,一脸的欲言又止中,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烦闷和焦躁。
那种明明已经铺好路,搭好桥,只待将对引到上面,进而在最短的时间里,走到自己为对设立的终点,看到自己愿意让对看见的“真相”,从而能在对被愤怒、抓狂和暴戾等情绪冲垮了理智之后,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手里一枚指哪打哪棋子的“谋算”,才刚刚显露出个苗头,还没能正式展开,就蓦然间生出一种超出自己掌控的不祥预感!偏偏,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明白这抹不祥的预感由何事而来,又该如何预防……
屋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谧。
“嗑!”
在这静得连根针坠落到地上都能听个真切的环境里,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来的声音,传到两人耳里,竟有一种“石破天惊”的感觉。
当然,这,仅限于正低头琢磨着要如何抛出话题,进而引发出薛玲更多感慨,想到兴奋和激动处时,竟有些“魂不守舍”的顾美美。而,正常情况下都能做到“一心二用”,眼下,更是借助植物们那隐秘且不为人知的探查技能,将顾美美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就连那些连顾美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动作,也都看了个清楚的薛玲,却是不在此列。
顾美美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连放在身侧的双手,也有瞬间的颤抖。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些不该袒露在薛玲面前的情绪压制住,在迂回试探和直截了当两个选择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后一个:“听,昨天,你在华侨商场里遇到罗清婉了?”
对此,并非第一次和顾美美打交道的薛玲,点点头,又摇摇头,在顾美美那一脸的茫然懵圈中,慢吞吞地补充道:“还有白澜兰,一位真正的港城豪门千金。”
顾美美的瞳孔骤缩,显然是没料到,才和白澜兰第一次见面,薛玲竟然就摸清了白澜兰的底。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西被自己忽略了?
短短时间里,顾美美心里就浮现许多念头,打定主意要尽快找机会试探一下白澜兰,若能过罗清婉和薛玲这两位,和白澜兰成为好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听,罗清婉怀孕了?”
薛玲点点头,又朝顾美美竖起大拇指,一脸的赞叹和钦佩:“我就知道,这些消息,瞒过谁,也不可能瞒过你!”
“你呀,就知道夸我,我真担心哪天飘到半空中,再也踩不着实地了!”顾美美笑了笑,一脸的谦虚中,却有着淡不可察的骄傲和得瑟。作为一个掌握未来几十年世界发展变迁的“重生女”,她旁的面确实拼不过薛玲,但,论对圈子内外情况的掌控,她却分分钟就能碾压薛玲!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呀,向来实诚,有一一,有二二,从不夸大事实,也不会特意缩减几分。”这番话,出自薛玲的肺腑,没有丝毫的掺假。
即使,她知道顾美美的特殊来历,但,就如“投胎是门技术活”这句话所那般,能得到老天爷恩赐,侥幸获得重生,这,也是顾美美个人的机缘。那么,依靠这样一份机缘,摒弃以前的荆棘险滩,走上一条宽敞平坦的通天大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没想到,罗清婉也怀孕了。”沉默了会,顾美美一脸感同身受地道,却不防流露出几分怨念来。虽,这世上,无巧不成书,可,这巧合的次数多了后,再蠢笨如猪的人都能敏锐地感知到不对劲,就更不用明狡黠如顾美美了,那更是不止一次生出罗清婉就是故意的想法。
虽然,很快,她就将这些不靠谱的念头掐灭。可,既然曾出现过,必然会留下痕迹。甚至,等到合适时机,还会疯狂地卷土重来。
“不过,她结婚那么久了,也该怀孕了。”半真半假地感慨了一番后,顾美美才再次抬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薛玲,“这可是林家下一代长孙,你……既然知道她怀孕了,怎么就不知道避着让着她,非要在大庭广众下和她对上?这回可好了,不管她的身体有没有问题,都会赖上你了,唉……”
“我也是在她晕过去后才知道的。”薛玲摊手,耸肩,一脸的无奈。以她那讨厌麻烦的性子,如果提前知道了罗清婉“恃肚而骄”的打算,她早就有多远就闪多远了,即使心里不舒坦,也好过事后麻烦缠身。
当然,不论顾美美,抑或是薛玲人都知道,这世上,向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按照罗清婉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来,既然她豁出去了,也要将一口巨大的“黑锅”扣到薛玲身上,那么,即便薛玲将自己周围打造成一个光滑且无坚可摧的铁桶,罗清婉也能找到机会。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对薛玲来,罗清婉可不就是这样的?!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在这一刻,顾美美和薛玲难得地心有灵犀了一回,神情间带出几分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虽不是好友,却也是可以成为盟友的同类人。”
薛玲笑而不语,她并不认为,不显山露水间就掌握了许多情报的顾美美,会不知道她和罗清婉之间的关系,虽没达到“王不见王”这样狠厉又疯狂的程度,但,却也永远不可能做盟友,就更不用所谓“为对两肋插刀,也再所不惜”的好友了。
“不过,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顾美美状似喃喃自语,然而,看向薛玲的目光却满满的祈求和渴望,一种希望得到薛玲认同,甚至附和,发出些类似“果然如此”之类感慨的渴望,“难不成,她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事,却又必需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