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对是倭人,是如今正要攻打讨伐的敌人
兰翰阳竭力保持着头脑的清明,冷声道:“你这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一身黑衣的倭人轻轻笑过,却放下了手中的短刀。
感受到那股压迫和危机消失,兰翰阳立即一头往前扑了出去。
跌跌撞撞走出数步,兰翰阳的目光趁机飞快往两边迅速扫过,想要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来护住自己。
“不用白费功夫了。”黑衣倭人笑了笑,看出了他的心思。
虽然面孔仍然隐在面罩之下,反而发显出这倭人牙齿的雪白,透出一股森冷。
“兰世子,你如今的处境,就连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若是不愿与我们合作,只怕这次出征,你是有去无回。”
兰翰阳的动作一下僵住,恶狠狠地盯住他。
“而且,不仅是你”倭人来回走了几步,摸了摸下巴,“至少,令郎是不可能活着回去的,有庆国公坐镇的话。”
“要你多嘴?”兰翰阳忍无可忍地怒斥道。
儿子果然不该捅死那个姓段的子,不然也不会招来这么多的麻烦!
倭人歪头,“即便是被在下中了,也不应如此狼狈啊。”
“够了!”兰翰阳抬头,冷冷盯着他,“你到底要什么,快些!”
倭人摸了摸下巴,身形一转,仿佛纸片般轻飘飘落在兰翰阳的虎皮座椅上,翘起腿看他,眸中带着笑意。
“世子的确比令尊爽快得多,若是早些来找你,或许我们的计划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兰翰阳大吃一惊,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直跳,“什”
他蓦地想起什么,“华英郡主的事,是我爹”
“是我们干的,不过,确实也多亏令尊的掩护。”倭人笑呵呵的。
兰翰阳双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只能一把扶住旁边的衣架。
他还真没想过,父亲竟然会和倭人勾结!
他们父子帮助齐王,也是要把大的江山归还给桓靖
但如果此事牵涉到倭人,那就不仅是大宫中的事,而是整个国
父亲如果真有别的打算,那他也只能从旁协助。
兰翰阳用力捏紧衣架,不知不觉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指痕。
“其实,要让世子做的事情也很简单。”那个倭人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诱惑,“况且,我们一旦成功,世孙的性命也能保留下来,岂不是一举多得?”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怕连傻子都听明白了。
只要庆国公一死,所有这些问题的确都能解决了!
兰翰阳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扯了扯胸口的衣襟,感觉自己几乎已经透不过气了。
“你们已经有计划了?”
倭人点点头,“只要世子能将大军留在杳平城一日,剩下的就不劳世子操心了。”
杳平
兰翰阳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又是这个该死的地。
倭寇们曾经在这儿设伏杀害了华英郡主,难道是尝到了甜头,想再来一次?
“好,我试试。”
倭人正要起身,听得兰翰阳这样的话,身形又一下顿住,嘿笑一声,“世子,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你仍只是想尝试,是否太没有诚意了?”
兰翰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这个家伙生吞活剥吃下肚去。
这个混蛋也未免太滴水不漏,到底是谁家养出了这样的策士?!
一念及此,兰翰阳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住心里的厌恶,低声道:“我若做成,阁下何以答谢?况且,我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若阁下并未如约在杳平城动手、或者并未得手,我岂不是白白惹来猜忌?”
到后面,他不禁生出一股恶意,嘿然道:“想必你们和庆国公也有过交手,他可不是好对付的,可是极为老当益壮。”
“交手?的确有过。”倭人走动两步,似乎陷入回忆,“不过,除非华英郡主和那位赫副将同在,其余人不过是些跳梁丑。”
兰翰阳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不和这人一般见识,否则早晚要把自己气死。
驻扎了一夜,大军继续出发。
兰翰阳揣着心事,在别人看来,就是一贯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平原侯世子竟然变得很乖顺了。
兰翰阳不紧不慢地跟在段清背后,“刺杀”二字一直在脑海中徘徊,他便下意识地观察起庆国公来。
没想到,这一看不要紧,他莫名感觉到段清今日格外情绪高涨。
听昨晚,庆国公和广阳王在军帐里促膝长谈。
该不会这个穷王爷许了庆国公什么好处,才让这老头这么瑟?
又或者,这老儿昨儿和广阳王商量出了办法,要把兰绮逸给
关心则乱,兰翰阳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茫茫人海,也不知兰绮逸现在在什么位置
兰翰阳既怒且忧,还在努力相望着,不意耳边突然传来秦忠劲的声音:“兰将军,在看什么呢?”
兰翰阳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了出来,忽然脑子发晕,一阵天旋地转后竟往马下跌去!
“兰将军!”
“啊!”
军队仍在行进中,连带着兰翰阳的坐骑。
可这一跌,径直落在了马前,那白马的铁蹄便直接踩了过去。
清脆的“咔嚓”声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兰翰阳的耳朵。
兰翰阳简直要气得昏过去,索性躺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静了一静,头顶传来了段清的声音:“怎么回事?咦,怎么还躺着,难道昏过去了?”
接着是秦忠劲的声音道:“国公爷,不如咱们现在就近扎营看看兰将军的伤势吧?”
兰翰阳在心里冷笑,但脸上没来由有些辣的。
丢人丢大发了从马上摔下来,还被自己的马踩断腿,出去只怕都没人信!
过了片刻,段清淡淡地道:“人都昏过去了,只怕伤势不轻。前面不远是杳平城”
兰翰阳竖起耳朵,莫非
“进城找个高明的大夫给他看看。”
兰翰阳唇角一勾,这回是你自己走进去的,可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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