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妹和赫成瑾成婚都还不知道,康亟的神情不似作伪。
看他做出这个动作,康亟微愣,下意识地转过头,就看到六个人影从一边街角冒出来,吓得一步蹿到夏侯远身边。
可等他看清了为首那个娇人影的面孔,才恍然大悟,竟然是县主乔装改扮的!
“看到是我,很意外么?”西陵毓踱步到二人面前,语带调侃。
康亟点头,他实在不懂,县主为何去而复返?
不过
想到夏侯远也在这儿,康亟恍然大悟,这是来一起找冒牌货算账了吧!
他忽然有些兴奋和期待,县主要怎样对付冒牌货呢?
尤其,县主不仅要对付冒牌货,还要直面她的大哥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
看到康亟的神情,夏侯远摸了摸下巴,“三妹,如今想要接近夏侯进身边,咱们就要借用康典史之力了。”
西陵毓看了看康亟,却发现他已经是满脸的兴奋,有些跃跃欲试地看着他们:“当真?我能做些什么?”
西陵毓扑哧笑了,看不出来这个人竟然也挺有趣。
难怪三哥能和他成为朋友呢。
“三哥既然了,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西陵毓转向夏侯远,冲他一拱手,“但请解先生吩咐,我等在所不辞。”
其余五人忍俊不禁,也跟着她一拱手,“在所不辞!”
“怡然居”中,原准备好的佳肴无人问津已经放凉,按家的吩咐,厮们在将各路菜品收拾了扔出去。
夏侯进在楼上的厢房中待着,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汇报情况的人是原京中“锦绣阁”的李掌柜,因为怠慢夏侯隆被夏侯巡和西陵毓抓了个现行,被发落之后赶到了杳平城来“陪同”夏侯进。
他把才王冲失手的消息了,很有些咬牙切齿,“这贱人发能耐了,竟然连这种安排都能直接看破!”
夏侯进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李掌柜却有些急了,他被夺走“锦绣阁”赶出京城,心中一直有报复之意,而他翻身的希望可都托在大公子身上了!
他知道,凭大公子的能耐,杀回京城是迟早的事可是现在,大公子怎么完变了?
夏侯进干脆坐了下来,双臂抱胸冷冷地坐着,斜眼看了看旁边的人,“现在事情成了这样,你们的安排呢?”
坐在他身边的男子,即便是坐着,腰背也挺得笔直笔直,赫然是才在夏侯进身边假扮“解远客”的那位,只是已经摘掉了人皮面具。
男子垂眸轻笑,“大公子是已经沉不住气了?”
夏侯进脸色倏地一沉,抬手在面前的桌子上用力一拍,“这就是你们的好计划?我早过,我这个三妹不是傻子,如此拙劣的伎俩只怕早已被她看穿,她若是回头向祖母禀报,我将永生不能回京城!”
他声音激动,喘了口气又道:“你们要杀谁我不管;可是你们没能得手,甚至都没能把那个丫头一并除掉,万一等她回过劲来,那就是一条从冬日雪地里捡回来的毒蛇,只会狠狠地咬死我们所有人!”
这时大军已经重新出发将近半个时辰,若是已经得手,这时城外只怕早已乱了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哟西哟西,大公子,您不要如此激动。”男子摆摆手,抬手轻轻拍了拍夏侯进的肩膀,“您可是一直如此的冷静自持,怎么突然乱了阵脚?”
夏侯进慢慢平复了情绪,挥开男子的手,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大公子,康典史有急事要见您和三公子!”
听到“三公子”三个字,男子的手立即收回,眸中掠过一丝狠戾。
夏侯进慢慢站了起来,冷声道:“一个典史,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哎,大公子稍安勿躁。”男子悠悠整理了鬓角和脸颊,“不妨看看这的典史想做些什么。”
夏侯进沉默片刻,冷着脸叱道:“还不快易容回去!”
男子嘿嘿笑,找出才取下来的人皮面具,重新悠悠地贴回了脸上,顺便整理了鬓角和脸颊。
怡然居大堂内,康亟有些忐忑地坐在桌边,不时往西陵毓的向看一眼,终于得了个眼神警告。
康亟在袖中捏着手指,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又把刚刚夏侯远对他交代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当他还在默默背诵即将要用的辞时,夏侯远等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远远的,夏侯进已经看到康亟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甚至还看到了康亟身边站着的七个衙差,不由冷笑。
竟然还搞出如此阵仗,这典史也太会拿乔了!
走在他身侧的“夏侯远”打量着康亟身边站了一圈的衙差,眸光微微冷了。
康亟猛地从座椅上起身,谦恭地向夏侯进和“夏侯远”行礼,“仓促前来叨扰,还请大公子和三公子不要见怪。”
“夏侯远”笑了笑,正要开口,夏侯进一步错开挡住了他,冷着面孔看向康亟,“究竟有什么事值得大惊怪?”
这张冰冷的面孔之下蕴藏着怎样的心狠手辣,康亟可是万分清楚的。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勉强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找长念兄”
“什么?”夏侯进声音更狠。
康亟吞了吞口水,对面夏侯进凶狠、冒牌货“夏侯远”似笑非笑,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兜不住了,腿肚子都有些发颤。
后面夏侯远咳嗽一声,康亟蓦然想到,他身后还有真正的“解远客”和西平县主,忽然又有了底气。
他清了清嗓子,放轻松姿态向着对面的“夏侯远”走去,笑着道:“是这样,长念兄一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好容易在此处见到,舍弟前几天才寄来书信还没收到书稿,在下也就厚着脸皮,过来找长念兄催催稿了。”
夏侯进和“夏侯远”脸色齐齐一变。
夏侯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老三的身份难道还有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