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刚递到丁夫人手中,吉平忽血气上涌,面色转白,曹昂大惊,“母亲,速速停下!”
丁夫人正用嘴吹药,吹的差不多了刚想用嘴去试试药的温度,听的曹昂这话,忙住手。
吉心下大惊,只是腹中绞痛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
口中黑血再也憋不出,直接一口喷在地上,黑血较地上铺的黑红地毯颜色都深了三分!
丁夫人大骇,端药碗的手一颤,碗便摔在地上,曹操听的动静偏头来看,见吉口吐黑血不止,心下大骇,背心起了冷汗,受这一惊,脑袋居然不痛了!
吉果然名医!
曹昂快步上前,一把扯住吉领子,“同谋者谁?”
吉两眼发直,毫无光,黑血也不往外喷了,身体软塌塌的被曹昂扯着,无有回应!
曹操一跃而起,眼中惊骇之色未去,“得亏吾儿在此,不然吾今日休矣!”
丁夫人忙使下人将地毯扯了,好好清理一番。
曹昂阴着脸,恨恨的踹了吉一脚。
冲着曹操拱了拱手,“父亲,儿请一军往吉府上去,今吉已死,能开口者唯其家人,宜速擒杀!”
曹操道:“汝自吾亲卫军中选五百人去,一切心!”
“诺!”
曹昂阴着脸出门,“传丞相令,封闭四门,只许进,不许出,敢闯门者,立杀无赦!”
“诺!”
“许将军,父亲有令,点五百亲卫与吾。”
“诺!”
许褚当即点五百亲卫与曹昂。
“来人!”
“诺!”
“持此玉往宫中去,使典将军把持宫门,不可放一人出宫!”
“诺!”
“可有知吉家住何处?”
“禀世子,某等识得!”
“前带路,休教走失了一贼!”
“诺!”
铁甲摩擦声并曹昂马蹄声顿时于许都大街上响起,曹昂面上杀气腾腾往吉府上杀去,许都各家少顷便知晓曹昂引军士围了吉之府。
曹昂摆了摆手,一百军士冲了进去,吉无妻,其子吉邈、吉穆二人在府上,被军士抓了出来。
此二人尚未娶妻,故吉一家共三个男子。
“再去一百人,将府中搜的仔细些,尤其是吉书房、其府后院,一寸寸的搜,若有异处,即刻来报!”
“诺!”
两百人入府又细细的搜了一刻钟才来报,“禀世子,自后院泥土之中搜出两条死狗,其尸已臭,药房之中草药甚多,然吾等不识,请世子示下!”
曹昂点了点头,两条死狗,估计就是试药用得了,“封其府,严加看守!”
“诺!”
吉邈、吉穆二人战战兢兢,吉邈颤颤巍巍道:“不知中郎将因何事抓吾兄弟二人?”
曹昂一声冷笑,翻身下马,“何事?”
拿起宝剑连着剑鞘在吉邈嘴巴子上狠狠地抽了一下,吉邈当即被抽掉了半嘴牙,满嘴是血,痛的倒地呻吟。
曹昂扯着吉穆的头发,冷冷道:“汝父下毒谋害吾父,汝何事?”
罢又狠狠地在吉穆肚子上踹了一脚,“带走!”
“诺!”
曹昂又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往宫中去,将太医院中与吉关系不错的都捉了来,尽数交与满宠审问。
满宠闻吉给曹操下毒,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将这些太医弄进牢房之中亲自审讯。
曹昂带着吉氏兄弟往丞相府来。
吉的尸体放在院落之中,满面黑紫,一副中毒的模样。
曹昂入内,“父亲,吉二子已然擒下,宫中太医院太医与吉交好者,吾亦使人拿下,送往满府君处审理,想来不多时便可有讯。”
曹操点了点头,头疾虽暂且不发,心下却起了怒火。
饶谁差点被药死,心里也不会舒服!
“问,问起党羽,问不出来便杀了!”
“诺!”
此时底下人已将吉浑身上下搜了个仔细,于其怀中搜出一药瓶来,药粉已然验过了,掺在水中喂了几条狗,两炷香口吐黑血而死。
吓得大猫伏在地上虎吼连连。
曹昂将这药瓶收了起来。
吉邈、吉穆跪在地上,浑身瘫软。
“党羽何人?了吾可留尔等一尸!”曹昂冷喝道。
吉邈、吉穆打了个哆嗦,吉邈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超……这,汝……昂……想!”
曹昂皱眉,逼逼的甚么玩意儿,“拉下去砍了!”
“诺!”
“吉穆,汝年十三也,正娶妻之时,若无此事,想必心仪的娘子已然在怀也,如何,只消汝了,吾便唤一妇人来与汝共度,如何?”
吉穆咬牙切齿,趁着曹昂探过身子来,恨恨的朝曹昂抓了过去。
曹昂一脚踹在吉穆胸口,冷冷的看着胸口塌陷的吉穆,“不知死活。”
“将此肚子三人之头与吾砍了,挂在城门示众!”
“诺!”
曹昂又使人取来纸笔,细细的在纸上写了吉谋害曹操事泄自食恶果之事,然后又附上律令,言吉穆、吉邈二人知情不报,论罪当斩,故有此昭!
顿时许都上下沸腾,多少年了,自曹昂杀西讨以来,暗杀曹操的行动确实是少了些。
因为他们意识到,就算是杀了曹操,还有曹昂这个威势更重的家伙压在他们头上。
武力,暗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次毒杀曹操,究竟是那势力出手?
许都上下具怀各样心思,不为人知。
宫中。
太医院诸多太医被抓了,自然为汉帝所知。
他知道,事发了,曹操良久不使人往宫中来,亦不亲往宫中来质询于他,想来那吉,未将他供出来!
汉帝长叹一声,“这次败了,却是要另寻机会了。”
却曹昂来报曹操,言从吉氏兄弟口中得不到有用信息,已然使军士枭首示众。
曹操点了点头,转而长叹一声,“子修,为此等人欲取吾命?”
曹昂深深地把头低下去,丁夫人抱着曹泽,闻此语,轻声道,“孟德……”
曹操摇了摇头,转而朗声大笑,“天下欲吾死者多也,而今吾尚存,其却死也,吾有何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