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郢都。
“大王,赵国传回的消息。”邓陵光面无表情的禀报道:“就在齐军杀入赵国境内,赵右丞相楼缓与左丞相李兑在是战是和争论不休的时候,赵王何接见了燕相乐毅,并与之谈论许久。
其后,赵王何力排众议,同时罢免了右丞相楼缓以及左丞相李兑,并任命燕相乐毅为相国,以乐毅为主将,领兵十万赵军以拒齐师。
而后,乐毅利用齐军求战心切,诈败引诱齐军,等齐军前后脱节,中军空虚后,大量埋伏的赵国骑兵突然杀出,直奔齐军中军。结果,齐军不敌,赵骑兵大破齐军,并当场斩杀齐军主将齐相祝弗。”
“好快,好厉害!”熊槐一怔。
虽然他早就预测到,齐国伐赵之战一定不会顺利,或许会等到燕军救援,齐国才会退兵。
但他却没想到,赵王何居然会任命乐毅为赵相,并以乐毅为主将,让乐毅率军抗击齐军。
要知道,当初乐毅可是公子章的人,而且,燕国还没有罢免乐毅燕相的位置。
他也没有想到,乐毅初次率领赵军,竟然就取得了击溃齐军并击杀齐军主将的战绩。
这一刻,熊槐对赵王何的用人还有乐毅的军略有了初步认识。
想到这,熊槐又看向邓陵光问道:“齐军即败,那赵王何可曾罢免乐毅赵相的位置?”
邓陵光应道:“不曾,赵王何那里没有半点要罢免乐毅的风声。”
“那燕国呢?”
“据谷阳君来报,燕王听说相国乐毅被赵王任命为赵相后,不仅没有半点不满,而且对乐毅的妻儿更加优厚了。”
熊槐目光微微一沉:“齐赵一战,初次指挥大军作战的乐毅,一战大破齐军,并斩杀齐相祝弗,这样的结果,可是把齐国的遮羞布也给扯下来了,然后将齐军的真实战力彻底暴露在各国面前。
而且,乐毅同时担任燕赵两国相国,两国以乐毅为纽带,结为一体,必定对齐国有所图谋。
如果寡人所料不差,现在,燕赵两国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游说各国了。”
说着,熊槐在心中默默一叹:“又一个时机已经到了。”
想着,熊槐吩咐道:“传诏,薛美人有孕,其赐广信君四色石一对,美玉十块,玳瑁一箱,黄金百镒。”
“唯。”
其后,薛美人有孕的消息一经传出,田文当即大摆宴席庆祝。
另一边,太子府。
还未接到赵军大破齐师的太子横,还在与州侯等人积极谋划说动楚王,让楚国出面组建联军救赵伐齐,以获取大功。
就在众人商议间,一个门客走了过来:“太子,刚刚大王下诏,因薛美人有孕,重赏广信君田文。”
“薛美人有孕?!!!”太子横一听,脑袋微微一晕,差点昏过去。
这才多久,距离父王初召薛美人侍寝,才不过三个月,短短三月间,父王竟然能让薛美人怀上孩子。
这
此时,距离太子横最近的州侯,忽见太子横双目失神,脸色苍白,甚至衣袖也在案上无意识的抖动。
见此,州侯连忙轻声唤道:“太子太子”
太子横听到州侯的呼声,勉强打起精神来,然后见眼前的州侯、潘君、龙舒君等人全都关切的看着他。
见此,太子横定了定神,摇头笑道:“孤刚刚听说,父王不久后又将有一个孩子,心中高兴,竟忘乎所以!”
龙舒君闻言,笑着道:“大王又有子嗣,真是可喜可贺,当为大王贺,当为大王寿!”
其余人闻言,跟着道:“为大王贺,为大王寿。”
太子横闻言,虽心如刀绞,但依然笑道:“为父王贺,为大王寿。”
说罢,太子横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口道:“诸位,咱们还是继续说说,下次朝议中,如何发动更多的人,让父王同意让楚国出面联络各国共同伐齐救赵吧。”
州侯一听,立即应道:“太子,臣以为”
太子横在众人的注意力转到州侯身上后,精神再次萎靡起来,然后只听州侯说了一个开口,便眼睛一黑,直接在席上晕了过去。
“太子”
其后,州侯等人立即封锁了太子横晕倒的消息。
当夜。
太子横醒过来。
次日,太子横独自一人沉思了许久,然后召见了龙舒君。
此时,太子横坐在席上,看着面前的龙舒君沉默许久,开口道:“之前先生以舜禹启德事迹游说孤,孤深以为然,也是按照先生的规划去做的。
但是,现在,孤发现先生的计划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知先生可知是何问题。”
龙舒君沉默了许久,然后拱手道:“太子,请恕臣无礼,昨日臣沉思许久,以为”
说着,龙舒君顿了顿,然后看着太子横道:“臣以为,以大王的身体状况,太子你继续维持原来的计划,则极有可能会失败。”
说到这,龙舒君见太子横面色不变,又接着道:“而以太子的身体状况,按照现在的计划,恐怕太子难以活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刻。”
太子横脸色阴沉了下去,然后双目死死的盯着龙舒君道:“那此时此刻,先生何以教我?”
龙舒君面无表情的拱手道:“太子,此时此刻,太子还有三条路可以走,要么改变计划,立即准备效法先王穆王的旧事要么驱散群臣,让王孙平从此侍奉公子富或者公子彘要么继续执行原来的计划,然后听天由命。”
太子横闻言,沉默了良久,然后脸色一冷,浑身散发阵阵阴郁之气,接着看着龙舒君问道:“那先生以为孤会怎么选。”
龙舒君笑道:“若是太子不问,那臣便知道太子的选择了。现在,太子问了,那臣也知道太子的选择了。”
“哈哈哈”太子横呵呵一笑道:“还是先生知我!”
说完,太子横脸色一沉:“不知先生以为,大事能成否?”
龙舒君沉吟了一下,摇头道:“只要唐昧还在,大事必不成。”
太子横想了想,回忆起这两年唐昧对自己的态度,皱眉道:“先生,寡人听说你与唐昧交往甚厚,不知能否说服唐昧?”
龙舒君一怔。
与唐昧交往甚厚?
江城子可从来都不认识唐昧,认识唐昧的只是龙舒君!
自己身份暴露了!
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龙舒君怔了怔,然后恢复过来,笑道:“太子,臣当年在唐昧麾下用事十余年,对唐昧知之甚深,也深知唐昧的抱负还有野心。
之前,臣听说唐昧屡屡出言相助太子,那时臣便知道,唐昧此人已经起了歹心。
不仅是对太子又歹心,而且还对楚王有异心。”
“嗯!嗯?”太子横一愣。